別看小姑娘年紀不大,藍狐韋綃宜在生死瞬間,施展了自己畢生絕學,與近在咫尺的血狐索溟(後來者)互換了位置,這個複製品立時斃命在峨眉刺下。
而藍狐也受傷不輕,捂着胸口軟倒在地,急速喘氣。
一道血柱噴灑在地面,傷口卻硬生生被她用手壓住,畢竟是“久經沙場”的母狐狸,果真有九條命。
同樣穿越艙壁而來的索溟見狀,立即俯身幫忙止血處理傷口,這才讓藍狐逃過一劫。
“什麼人?”索溟怒喝。
雖然事發突然,花狐朱易依舊鎮定,他甚至連眼皮子都沒有跳動一下,而是把目光投向了凌採霞。
這個看上去單純善良的少女,顯然欺騙了所有人。
並沒有所謂的次元壁崩塌,更沒有特警蜂擁而入,只見那支神出鬼沒的峨眉刺倏忽失去蹤影,彷彿未曾出現一般。
即便傻子也明白,凌採霞一直在用花言巧語拖延時間,等待的就是這突如其來的神祕援手,而這個神祕殺手竟然能隔着次元壁殺人,難怪凌肖渡父女倆如此沉得住氣。
至於下一秒,峨眉刺會從哪裏出現,又會從哪個角度刺出,無人能知,囚室內的每個人都下意識地挪動腳步,悄悄離開危險的艙壁。
而就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神祕殺手吸引過去之時,倒臥在地的數具屍體中,卻有人猛地睜開了雙眼,雙手抖動,“嗖”一聲,兩道暗影以肉眼不可見的速度,直奔旁邊的花狐朱易側面。
朱易猝不及防,頓時悶哼一聲,已然受了傷。
死人堆裏還有暗伏的殺手,着實出乎衆人意料,但朱易豈是等閒,他原地打了個滾,伸手掏出了特製手槍,砰砰兩聲擊中了暗器飛來之處,死人堆裏傳來“啊”的一聲慘叫。
發射暗器的人,原來是佯死的隱狐祝久奎,這傢伙儼然已經徹底死翹翹了,而原本在旁看熱鬧的七個女子,登時也反應過來,身上安裝的槍械火力全開,數道火舌噴出,完全覆蓋了數人的臥屍之處,血光四濺、肢肉破碎。
直到確認地面上再無活人,囚室內才重新安靜下來。
異乎尋常的靜寂,等待衆人的將是下一場血拼,不過此時,場面有些詭異,七名女子眼中冒着殺氣,慈悲狐段本根夠機警,閃電般躲到了索溟身旁,而凌肖渡和凌採霞轉身背靠着一臺半人高的電機,正好能夠隱藏身形。
朱易環目四顧,背脊上陡然升起一股寒氣。
他意識到,此時自己所處之地竟然最爲危險,別看這個小小的艙室一目瞭然,但因爲次元壁的存在,敵人究竟藏身何處,已然成了一個謎。
還未等他想明白,電光火石之間,一道黑影突然從他身後的艙壁內閃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直接穿透他龐大的身軀,又從另外一個艙壁穿越而過,再次失去蹤跡,時間之短、速度之快,彷彿鬼魅一般。
不可思議的表情凝結在朱易臉上,頃刻之間高大的身軀轟然倒下。
交叉的火舌再次噴出,這是七色狐發動了火力反擊,然而子彈全部打在空氣上,只在朱易身後的艙壁上留下密密麻麻的彈孔。
七色狐畢竟是需要指令輸入的智能機器人,執行完主人的最後一道指令,就如同行屍走肉一般,並不會真正的獨立思考。
失去了指揮者,就如同失去了目標,她們也停止了攻擊,茫然失措。
所謂的智能,成了笑話。
良機稍縱即逝,一直默默無聞的慈悲狐段本根也突然發動了攻擊。
他的攻擊目標竟然是近在咫尺的血狐索溟。
而段本根的利刃沒有遲疑,又架在了藍狐的脖頸之上,拿她當了自己的擋箭牌,不出他的所料,七色狐完全沒有攻擊自己的意思。
七色狐的主人,只有朱易,而並非藍狐,更不是索溟。
藍狐臉色煞白,她身受重傷,哪裏還能擺脫段本根的控制,只能被人死狗般拖着,奄奄一息。
段本根心裏暗道:“朱老二,幸虧你小子自私透頂,否則這七個全副武裝的美女非得把我撕成碎片不可。”
這時,不遠處電機後傳來凌採霞的低語:“九叔,你還好嗎?”
“我沒事。”慈悲狐段本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你們先呆在原地不要動,艙門外還有許多朱老二的手下。”
“咦,他們爲什麼不衝進來支援?”凌採霞奇道,“我聽艙外那些人好像毫無動靜……”
段本根沉吟片刻:“我也不知。”
他頓了頓:“剛纔殺死朱老二的,是什麼人?”
“是我姐姐凌佩兒。”凌採霞低聲道。
段本根嘆了一口氣,臉上竟然泛起笑容:“大哥,你可生了兩個好女兒啊。”
凌肖渡也展顏一笑道:“你這老傢伙也不賴,手段不減當年嘛。”
“彼此彼此。”段本根樂道,他伸手在藍狐的腰間摸索片刻,取出一支非常袖珍的熱兵器,“要不是老五受了傷,她第一個要殺的肯定是我。”
凌肖渡輕笑道:“幾個老兄弟裏,數你最關照她,她怎麼捨得殺你。”
“嘿嘿……”段本根笑得含義不明,“若是果真念舊情,她也不會那麼死心塌地跟着朱老二了。”
細若蚊子般的聲音突然在他耳旁響起:“九……哥,小妹……一時糊塗,若是你……放過我,我幫你對付剩下的……那些人……”
藍狐臉色如同白紙一般,但聽聲音還死不了。
“笑話,九哥我還需要你幫忙嗎?”段本根冷笑道,“朱老二養了這麼一批廢物,我分分鐘收拾他們。”
“九哥,你……聽我說……”藍狐垂死掙扎。
段本根怒道:“閉嘴,你這臭婆娘,憋住氣少說兩句,別死太快!聰明的話,等會就讓朱老二的那些手下乖乖繳械投降。”
他扭頭朝着凌肖渡藏身的方向道:“大哥,我出去看一看。”
凌肖渡嗯了聲,凌採霞道:“九叔,我姐姐會策應你,你自己小心。”
“放心吧。”段本根望了望刀下的藍狐,“識相的話,你朝外面喊幾聲,讓他們放下武器,否則等會你就是靶子,自己掂量掂量。”
藍狐悽然道:“我……我……試試看……”
“敢跟我玩什麼花樣,第一個我就宰了你。”段本根狠狠地道。
藍狐虛弱地在他耳旁道:“不會……你放……心。”
“很好,我現在就帶你出去。”
段本根小心翼翼地拎着藍狐,慢騰騰地朝艙門挪動,從門縫望去,門外空無一人,他這才伸手拉開艙門,將藍狐送出門外。
“說話!”他命令藍狐。
看到門外的狀況,藍狐韋綃宜的臉上突然閃過一道邪魅的笑容。
幾乎與此同時,突突突——
藍狐和藏在門後的慈悲狐胸口,驟然噴射出一團團飛揚的血霧,剛纔還呆若木雞的七色狐居然瞬間清醒,然後同時開火,將兩人送入了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