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北亭奇案 >第二十九章 出人意料
    還沒等大家找門去,李福齊便回來了,帶着落湯雞似的李起淮。 .

    兩人身臉均有擦傷,驚魂未定。據李福齊所說,李起淮失足落水,是他果斷跳入水,才讓不擅長游泳的李起淮倖免於難,不過對於這番說辭,剛剛發現物證的北亭來說均半信半疑。

    李起淮也證實了李福齊的說辭,但看面色他還有其它的想法,時不時會自己發呆一會,可能也是真被驚到了。

    旱鴨子落水,稍有不慎便會喪命,誰能淡定。

    作爲兒子,李一亭看出了父親的異常,所以他要求親自爲父親處理傷口,而讓其它人先回避一下,有些事他趁機想問一問父親。

    等大家都依言離開後——

    “爸……”李一亭關切地問,“你感覺怎樣,要不要去醫院?”

    李起淮茫然地搖搖頭,半天才說:“福齊說危險,讓我趕緊回家。”

    “也對,我聽福齊講,你們是在牧圖村的集市旁發生意外的,那附近有一家診所,不應該渾身帶傷回家的……莫非你們在牧圖村發現了什麼?”李一亭見父親傷勢並不嚴重,僅僅是皮肉傷,也更關注事件本身了。

    “沒……沒有。”李起淮哆嗦着嘴脣,突然說,“一亭,你聽我說,你們還是趕緊離開這裏吧,走得越遠越好……”

    李一亭詫異地道:“爸,你這是怎麼了?現在村裏發生這麼多事,我怎麼能一走了之呢?再說,您別忘了我是警察,有職責在身的。”

    李起淮愣怔了一下,他的眼神有些迷離:“是……是哦。”

    “爸,你是不是有什麼事一直瞞着我?”李一亭腦際閃過一道電光,“難道有人威脅你?”他想到了一種可能。

    李起淮臉露出怪的表情:“你都想哪去了……一亭,咱們這個村子,恐怕是受了詛咒,神靈降怒了,先是你三叔,然後是你五叔,接着便是我,一個接一個的,紛紛遭遇不測,今天要不是有福齊在……我,我怕是再也見不到你們娘幾個了。”他的狀態很糟糕,還好說話還算流暢。

    “唉,天命不可違,雖然你是警察,但也沒法跟天鬥啊。”李起淮最後嘆道。

    李一亭恍悟,父親這是受了五行天譴的蠱惑,把自己的遇險和水劫什麼怪力亂神的事聯繫到一起去,難怪如此頹喪。

    “爸,你可千萬別信這些流言蜚語,咱們家行得正走得直,怎會惹怒老天爺?再說了,這些都是迷信,根本做不得數,你別胡思亂想了。”李一亭寬慰道。

    李起淮不爲所動:“不信不行啊。有些事,你們太年輕,不懂。”

    李一亭也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不論他多大年紀,幹什麼職業,在長輩心裏都還是小孩呢,他也有些哭笑不得。

    他正在琢磨如何勸解父親,母親已經走進來,接替了他的工作幫李起淮處理傷口,母親見兒子爲難,難得地說了話。

    “亭啊,你爸爸老了,開始信這些神神鬼鬼,換作年輕時候,他不至於的,你要理解他的苦心。”

    李一亭點點頭,他不是不理解,而是心疼。

    母親又掉頭數落李起淮:“老頭子,你說你活了個大半輩子,什麼事沒遇見過,真見過神啊鬼啊什麼的嗎?你是越活越回去了。”她頓了頓,“你要相信自己的兒子,他是人民警察,他看得可咱們這些人明白。”

    李起淮搖搖頭:“城裏的事他明白,這山溝溝裏的古怪,可不一定呢……”

    母親埋怨地瞅了他一眼:“那也咱們明白。”

    李起淮不說話了,他顯然也有些被說動。

    李一亭感激母親的深明大義,趁機問:“爸,我說句不客氣的話,你有沒有懷疑過福齊啊?”

    “福齊?!”這回不光是李起淮,母親也忍不住轉頭看他。

    “不可能,福齊怎麼會對我下手,他可是你的親堂弟,也是我從小帶大的,你怎麼能胡亂懷疑呢?”李起淮有些喫驚。

    李一亭話以出口,他不想再隱瞞什麼:“爸,你有所不知,五叔的死很可能跟福齊有關,我們已經找到證據了。”他故意把話說得肯定些,這樣或許父親能透露點信息。

    “福齊多好的孩子呀。”母親的臉也是驚疑不定。

    “知人知面不知心,他出去那麼久,誰知道會不會變壞?”李一亭繼續試探。

    李起淮怒斥道:“真是胡說八道,你別忘了,你們可是從小玩到大的兄弟,他什麼品行你不知道?再說了,這回可是他救了你爸。”

    “這些我都知道,但凡事都可能變化,人也是一樣的。”李一亭不知道該怎麼說了,他差點說李福齊是故意演戲給北亭看,想想還是忍住了。

    母親仍舊站在了兒子的立場:“老頭子,那你是相信自己的兒子還是相信福齊?”她這話有些尖銳,但卻是在理。

    “這……”李起淮語結,“我都相信。”

    母親怒笑道:“那對嘛,你不能聽亭把話說完?”李起淮總算點點頭。

    李一亭見狀欣喜,還是母親瞭解自己,他略作思索才道:“爸,我也不想懷疑福齊,但你想啊,有些事太過湊巧,解釋不通。如果福齊冤枉,清者自清,也不怕我們猜疑;如果福齊真做了什麼,現在阻止還來得及,您說是不是?咱們可不能眼睜睜地看着他越陷越深……”

    李起淮氣道:“別繞來繞去的,想說什麼儘管說。”

    “行。”李一亭可不想放過這個千載難逢的溝通機會。

    “爸,我問你,福齊是不是經常住在隊部?”他問。

    李起淮想都沒想:“沒錯。”

    “那是了。”李一亭大膽推想,“隊部跟觀音廟僅僅一牆之隔,那天你去找三叔,福齊很有可能從隊部的窗戶能看到你,這個挺合理吧?”

    “嗯。”

    “也是說,那天唯一可能知道你去過三叔房間,並且瞭解三叔生活習性的是福齊,而你剛剛離開,三叔遇害了,誰能算得這麼準?神仙也不行啊。”

    “你怎麼知道你三叔是那時候遇害的?”

    “我是幹這行的,現在推算死亡時間已經很準了。除非你記錯時間了……”

    “那倒是錯不了,我看了表的。”

    “雖然僅僅通過這點不能說明福齊做了什麼,但至少他有嫌疑。對吧?”

    李起淮不是糊塗人,他想了想,沒說話。

    李一亭接着問:“再來說說五叔,他是爲了雕刻觀音像留在山裏,知道的人確實不少,但最清楚五叔行蹤的還是福齊,因爲這件事本身是福齊委託五叔去辦的。後來,他領着人去山裏取觀音像,發現五叔不在,於是便自己留下來尋找五叔,接着,五叔遇害了,而且死得很離。我且不說五叔遇害到底是之前還是之後,但福齊在現場這件事,也是確鑿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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