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挽着吳昊的胳膊往後退,掩着脣抽泣着,“可不可以不要揭開我的傷疤,我不想回憶,我的孩子”
逝去的孩子彷彿一把盾牌,替李優優抵擋着一切難題。
姜思依沉沉嘆了口氣。
直到此刻她終於確認,李優優就是故意的。
她就是故意把自己失足掉落的原因推在了別人身上,來換得自身的心安。
時至今日,她也毫無悔過自新。
此刻的道歉,不過是爲了生存不得已而爲之。
讓姜思依膽寒的是,如果不是葉清平拿出的監控,那麼李優優潑在她身上那一盆心思惡毒,傷害孕婦的髒水,會成爲她未來人生中無法洗脫的嫌疑。
外科醫生
誰還會允許姜思依站上手術檯。
既然如此,那就沒必要手下留情了。
該訴諸法律的人,一個都少別想跑。
“姜思依,優優她已經知道錯了。你爲什麼還要故意惹她傷心。”吳昊眉頭緊蹙,把李優優護在了身後。
“她現在是我的未婚妻,我不會讓任何人再傷害她的。我願意十倍賠償你因爲受傷帶來的損失,這樣可以了嗎”
姜思依對吳昊跳出來毫不意外。
他這樣愛護面子的人,怎麼可能讓已經是未婚妻的李優優人前受人欺負。
姜思依撇撇嘴,對吳昊可憐又可笑的指責不置可否。
“你覺得,我缺那點錢”
一直很安靜着的葉清平冷笑一聲,瞥向吳昊兩人的眼裏都是譏諷。
他修長的食指慢慢指向李優優,聲音清冷自帶一股子慵懶,“不如我現在出一百倍的價錢,打斷她的腿怎麼樣。”
病房裏突然陷入死一般的靜寂。
老實講,姜思依一直覺得用錢來砸人並不是一件光榮的,值得提倡的事情。滿身銅臭味的男人只會讓人覺得油膩。
但是此刻,葉清平的話卻讓她覺得他性感迷人到言語難以形容,她忍不住想給自己身後的他一個吻。
她也的確這麼做了。
氣氛一下子就從劍拔弩張變得詭異甜蜜起來,充滿了消毒水味道的空氣也變得有一絲絲甜蜜的味道。
姜思依雙脣勾起,眼裏都是流動的喜悅光芒,“葉清平,你真讓我着迷。”
葉清平不知道其他人眼裏的自己此刻是什麼樣。
但他自己非常清楚的是,此刻的他渾身的肌肉都是緊繃的,如果不是他竭盡全力的壓制,他會露出浮誇的不符合自己一貫身份,也不適合目前場景的大笑。
葉清平抿着嘴,強行讓自己看起來成熟又淡定。
但眉宇間的笑意和周身逐漸柔和的氣場卻早已經出賣了他。
姜思依卻沒有放過他,她似乎剛剛纔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一樣,滿臉羞紅但眼睛卻是亮晶晶的,放低了聲音,“葉清平,讓他們走。”
趕走這兩個惹人煩的礙眼的傢伙
他早有此意。
儘管李母傷人證據確鑿,但按照慣例姜思依還是需要親自去完成筆錄。
葉清平自然是要陪她一起去的。
但臨出發前,他的助理卻突然出現在仁和醫院,看起來憂心忡忡很是焦急。
連日親密無間的相處讓她非常渴望有一點自己的時間,而且她並不想讓他聽到關於那天的具體情況。
他以爲他控制情緒的能力絕佳,但每次給她換藥的時候,葉清平的臉色總會控制不住的難看,渾身上下像是刺蝟一樣樹滿尖刺,一不留神就會一把冷劍射傷周圍的人。
如果讓他聽到那天她的遭遇
姜思依不敢確定,他會有什麼過激的行爲。
事實上,她也不確定自己訴說起那場不幸會是什麼反應。
她未敢讓葉清平知道,糟糕的噩夢已經糾纏了她好幾天。每每天色將亮,衆人還在睡眠時,她總會驚醒然後睜着雙眼不敢入睡,以此來確認自己身處安全。
但這並不是長久之計。
因此她希望做完筆錄之後,能去見一見自己的心理醫生。
“真的不用我陪你去”
姜思依把行李箱推到他手上,把他往外推,“拜託葉清平,我要去的地方是公,安,局誒,你覺得有人敢在那個地方打架嗎你要對我們國家的法制建設有信心。”
葉清平拗不過她,只好如她所願。
但事情沒有如姜思依所想,她甚至沒有來得及去公安局做筆錄,意外在她驅車前往的路上就發生了。
青天白日,陽光耀眼。
姜思依怎麼也想不到,自己會在大庭廣衆之下被人劫走。
說是劫走也不確切,因爲對方並沒有用任何的暴力的手段,只是兩個彪形大漢恭敬的攔下了她的車,然後請她去老闆家做客。
半個小時後,
濱州悠遠別墅區。
姜思依打量着四周,心道請她來做客的人,品味可真差啊。
這樣好的地段和房子,卻生生裝修出濃濃重金屬暴發戶既視感,晃得人眼睛暈。
唯一還算不錯的,是她手裏這杯咖啡,絲滑的奶油觸感醇厚而濃郁。
可惜的是她一身的傷還沒有好徹底,不能隨意享用。
“這是清平有次送來,我也喝不出個滋味來。”
姜思依擡高自己的鴨舌帽,這才得以看清楚眼前姍姍來遲的女人葉清平的二姐,葉清舞。
她在楊一凡的生日會上見過。
葉清舞長得很漂亮,白皙的膚色和嬌俏的五官共同構成了一張美人面。她的眉宇之間和葉清平有幾分相像,但身上的氣質給人的感覺卻完全不同。
但姜思依不得不承認的是,即使對葉清舞的審美品味不敢苟同,她也無法否認葉清舞的美貌。
或者,她其實也是在欣賞葉清平的美貌
姜思依心頭微動,是她個人的審美偏好嗎
明明吳昊長得也算得上是大衆眼裏的英俊了,可她卻沒有什麼感覺。
“知道我今天叫你過來,是爲了什麼嗎”
姜思依面上不動,心頭暗暗吐槽,她明明是中途被“綁架”過來的。
“那我就直說了吧。我希望,你能得饒人處且饒人,放過李家。”
姜思依託腮靠在沙發上,忽然意識到自己心頭的不適感哪裏來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