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七葉重華 >第一百四十九章 七葉帝君再翻臉
    “求情求什麼情我沒有做過的事情爲什麼要認”七葉氣炸,虧她還心心念念這個神君的安危,而他卻早就認定她是賊人

    “他就是讓你這麼信任麼”重華轉過臉,又側身負手對着她,“可惜你看不到他方纔欺師滅祖的樣子。”

    “欺師滅祖又怎樣,至少他信我而你,無論我怎麼對你,你從來都沒有信過我”七葉已經控制不住眼淚了,有些莫名其妙,一想到他不信她,她就心痛到無以復加。

    七葉掏出那把荼白色骨笛,瞪着重華道:“你不就是想要這個笛子,而又不便明搶麼那我就跟你做個交易,若是你能告訴我我是誰,我從哪裏來,我的過去,那麼我願意把笛子給你但給你下藥之事,我沒有做過,死都不會認的”

    重華轉頭皺眉盯着那個笛子,負在背後的手驀然握緊,好半響後才鬆開,清冷開口道:“你冒充慕容霸天之女是真,本君中毒是真,你沒有資格與本君談條件。”

    自壽宴那日看到她,他就一直在查,但卻查不到絲毫的線索,她就好像是憑空出來的一個魂魄,找不到她和這個世界的任何聯繫。若真是她,倒確是憑空出來的,但她卻不是她。

    “你”

    七葉跺腳,淚流得更歡了。她自認不是一個輕易流淚的人,卻在他面前,被他誤會被冷漠對待的時候覺得特別委屈,眼淚特別不值錢。明明只是照顧了他不到一月的時間,卻彷彿與他相識了很久,很久;這蝕骨刺痛的委屈,彷彿也似曾相識。

    但這支笛子,她自第一眼便覺得是自己的東西,而且是非常重要的東西,她不能輕易將他它交給別人。她都這般讓步了,他還如此冷情,枉她還那般癡念於他

    七葉走到重華面前,擡起頭梗着脖子問:“神君今日是一定要帶民女去見陛下,是麼”

    這雙眼,雖淚眼朦朧,卻始終掩蓋不住底下的那抹無懼和濃濃失望後的嘲諷。

    嘲諷她竟敢嘲諷堂堂天界戰神不過讓他心裏一痛的是,她那股濃濃的失望。

    重華心裏莫名一軟,皺眉道:“你在委屈”

    我當然在委屈你知道被心上人質疑、誤會還要親自抓捕是什麼樣的感受嗎七葉心裏萬分的委屈,萬分的失望和萬分的怨恨,卻都在這一句好像帶着溫度的“你在委屈”而瞬間悉數崩塌,七葉一時之間淚如雨下,不能自以。

    見她只怔怔地看着他流淚也不顧得擦,努力剋制自己就要擡起的手,重華再次轉過臉側過身,不與她對視。

    “是在委屈本君誣陷你”重華心裏想着那小妖終於平復下來,恢復了往常的清冷,“若你能拿出自己沒有給本君下藥的證據,本君可以既往不咎。但是你冒充慕容瑤之事已成事實,若你供出背後主使,本君倒能保你一命。”

    她的背後一定還有誰,否則會如此處心積慮給他下藥但他最關心的不是這個,而是她爲何會用小妖的骨笛,怎會吹奏幾十萬年後的曲子,怎會將她的一言一行學得如此之像

    “我一醒來就是慕容瑤,我到現在都不知道我叫什麼,我是誰,我從哪裏來,我只是奉了命父命來天界參加壽宴,哪裏有什麼主使若非陛下諭旨,我甚至都不知神君名諱,我因何要害神君”七葉終於左右抹了眼淚,有些悲慼地說道。

    她沒有下藥,唯一有可能的就是沛兒,但沛兒那天那般捨身護着她,又怎會陷她於不義

    “今日我便是從這裏跳下去粉身碎骨,也不會承認我沒有做過的事情神君若還是要將民女捉去見陛下,那便捉去;如若神君憐憫民女,那便與民女做個交易;如若都不然,民女便就此別過了。”

    七葉一抹眼角,深深地看着眼前這個負手而立的墨色身影,他絕世風華的側臉還是讓她移不開眼。

    “天下地下,莫非王土,就憑你這點仙法,也想亡命天涯麼”重華忍不住轉頭看着這個已經停了淚正在抽噎的女子,這愛哭的性子倒是像極了她,但她不認得他,她也不知道他們之間的任何一幕,她看他的眼神只是單純的愛慕,沒有一點點的似曾相識。

    重華別過臉,他無法確認眼前這個女子是不是她,即使她的一舉一動都撩撥着他的心,但他還是不敢將自己的心放出來。

    他的心,是要留給她的。

    “哼,天上地下又如何亡命天涯需要的從來都不是法力,而是勇氣。”

    七葉說着深吸一口氣,最後看了那個驚世的神顏一眼,突然轉身極快地跑到懸崖邊,擡腳就是縱身一躍,急速地深處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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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你”

    重華沒想到這個女子性格竟這麼烈,想也沒想縱身一躍追了下去。

    濃霧滾滾,瀰漫着刺鼻又暈眩的魔氣和濁氣,七葉就這麼仰躺着,望着越來越模糊的藍天,任軀體極速地往下墜去。

    沒有什麼比心上人對自己無感最傷人了,就像一個杯子,裝不下水的原因不是因爲它壞了,而是它已經裝滿了。神君的心裏始終有一個人,與其每天看着他而隱忍地控制自己,倒不如跳下來陪阡大哥。阡大哥爲了救她,怕是已經墜到谷底生死未卜,她欠阡大哥太多了,始終要還的。

    眼前的藍天已經模糊到看不清一絲,七葉努力按住袖子裏一直蠢蠢欲動的骨笛,身體已經漸漸開始有了燒灼感,看來已經快到阡大哥說的怨靈層了。是生是死,且看造化吧七葉緩緩閉上眼睛,做好全身被撕咬的準備。

    卻這時,一股清新的萱草香撲鼻而來,腰間被一支大手攬住,迎面的呼呼風聲告訴她此時已經不是下墜,而是上升。

    七葉睜開眼,果然是他。

    也只有他,身上始終是清新幹淨的萱草香。一個大男子,又是堂堂戰神,身上怎會是這種有些女兒家的清雅味道

    七葉看着他抿着脣御風而上的側臉,輪廓如刀削,眉眼如畫,他的三千墨發在風中卻沒有拂亂一絲,攬在她腰間的大手穩而有力,此情此景,怎的如此熟悉彷彿他的手,曾經就是這般常常攬住她

    七葉想着,頭忽然就劇痛起來。

    她在想什麼呢,爲什麼會有每次她遇險神君每次都會出現的錯覺那與神君模糊的一幕幕爲什麼會出現在腦海裏捂着頭,七葉慢慢陷入了黑暗。

    重華皺眉,低頭一看這女子竟暈過去了,想是熬不住這至濁之氣和魔氣。手中一結印,也不招雲彩了,直接御風朝幻琉宮疾去。

    方纔看到她竟毫不留戀般地縱身躍下,他的心莫名一緊,想也沒想就追了下去。原來只是有些舉止像她,他就這樣失控了,她怎能這麼決絕狠心,竟消失着這樣乾淨,不留一絲痕跡,連這貼身的骨笛也丟下了。

    眉凝成川,重華思慮再三,將她放到了自己寢宮裏,就在他的牀外一旁的小榻上。

    這女子傾國傾城,左眼上有一顆十分惹眼的硃砂痣,沒有一絲她的影子。只是她的眉深凝交織着,似乎在隱忍什麼痛苦和噩夢。

    重華負手立在一旁,居高臨下地俯視,手剛要伸過去便突然被她如浮木般抓住。重華掙脫不開,本想坐下讓她平復過來,卻這時聽她嘴裏喃喃喊着:“阡大哥,阡大哥”

    重華斷然一甩手,身形一閃便到了門口,卻久久沒有推門出去。

    這廂七葉的手扔在胡亂地揮動,柳眉已經皺得不成形,額上甚至已經冒出了一層薄汗。這時突然射來一束金光將她罩住,七葉才慢慢地安靜下去,除了仍然皺在一起的眉,她已經發出了平穩的呼吸聲。

    重華收回手,轉過臉面無表情地推門而出,朝寢殿後的小院飛去。

    “本君將她安置在那裏,是要查你的靈魂線索,你莫怪本君。”重華的手拂過冰棺,解釋似的柔聲說道,眉目間盡是溫柔。

    待手拂過那滴鮮紅的淚痣,眉頭又皺了起來,抿着嘴破窗而去。

    金光撤去後,七葉只是消停了一會兒便又開始喃喃自語起來。手在空中亂揮,雙眼淚流滿面。

    “帝君,帝君你怎能如此狠心如此對我”

    七葉又斷斷續續說了很多,說到最後只剩喃喃地“帝君,帝君”二字,直到月上中天,許是累極了才沉沉睡去。

    若是重華聽到這些,也許就不會有後來那些曲折不堪的相愛相殺了。

    天宮,大殿。

    女帝見重華如往常那般不預先通報便直飛進來,後邊跟着一個愁眉苦臉的小仙官,第一次皺起了眉頭。

    重華也是第一次見女帝在召見他的時候這樣皺眉,雖無愧於心,但心下多少有些瞭然。他此番一樁接着一樁,都是忤逆女帝的不小的事情。

    “重華參見陛下。”重華拱手行禮,面上一如往常的淡漠。

    “孤以爲你再不來覲見,沒想到你卻來了。”女帝說着,面色便沒有緩和。

    掏出定天珠的忤逆,衝破蒼穹的紅光圈和綿延千里的生靈屠殺,重華的事情一樁樁,縱使她再惜才,此番怎麼也翻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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