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剛,說,你拿了多少錢”譚正強冷着臉,看着他。
譚正剛看着譚正強:“哥,你說什麼我沒拿錢。我拿什麼錢”
譚正強順手就把桌子上的一個菸灰缸砸了過去,譚正剛根本沒料到,這個平時對他照顧有加的大哥,居然會如此暴怒,根本沒來得及躲,直接把打破了腦袋。幸虧這菸灰缸是木頭的,要是玻璃的
“不說是吧以爲沒人知道是吧那我問你,七天前,那半車日用品哪裏去了”譚正強大怒。
譚正剛明白過來:“多大個事啊就是一點日用品罷了。現在這麼亂,誰能注意的到而且現在咱們”
“你他媽這是做死啊我千叮嚀萬囑咐,國內那一套不能拿到這裏來。貪污受賄,決不允許。你居然藉助職務之便扣留民用物資倒賣你以爲運輸車隊的國民警衛隊是看在你縣長的面子上給你的物資嗎不是那是給老百姓的是因爲各地百姓急缺,他們纔會網開一面,給你留下半車”譚正強氣的渾身都在哆嗦。
譚正剛還有點不以爲然:“哥,你現在是副州長,那個州長就是個擺設。我是這裏唯一的一個縣的縣長,小弟是這裏的規劃發展局局長。這裏咱們譚家說了算。”
譚正強的老爹已經快要昏過去了。
老傢伙當年也是政府官員,雖然職位不高,也做到了海市的一個副區長職位。他是建國初的老幹部了,他對建國之際的事情瞭解是很多的。這事情,要是放在建國幾十年後,可能算不了多大事,頂多是退還物資欠款,然後開除公職。而建國初期,這就是足以槍斃的罪行
“你瘋了”譚正強的媽媽嘴脣都在哆嗦。
她同樣是建國初期的老人,知道這種年代,這樣的事情性質到底多嚴重。
“你四十歲的人了,怎麼就看不清楚事情呢”譚正強的媽媽,眼淚掉落下來。“你這是連累全家人啊。”
譚正剛看到老人們的表情,知道事情可能不像他想象的那麼簡單,有點恐慌起來:“哥,不至於吧就是幾萬塊的東西,我賣的也不貴。”
譚正強看到譚正剛的這種表現,知道他是完蛋了:“把錢退了,辭職吧。還能體面點。不要以爲劉州長什麼都不知道。這消息是他告訴我的。他讓我勸你辭職,留個體面。不然,就不是我來罵你。而是國民警衛隊直接抓你調查,然後槍斃了。”
譚正剛渾身一個機靈:“幾萬塊就槍斃哥,你別嚇唬我”
“不是嚇唬你,上個月,土河州槍斃的一個鎮長貪污多少一萬八千塊可是性質不一樣啊現在是建國時代,百姓羣情奮勇,全國都是一副蒸蒸日上的好勢頭,你這樣做,無疑是一鍋白米飯,冒出一顆黑老鼠屎,不顯眼都難。你要是不想死,馬上,立刻去把錢退了,就說是計算錯誤。然後辭職,以後老老實實在家裏照顧老人吧。家裏的種植園股份分紅,足以保證你的生活富足。你記住,即便是退了,也得記住。咱們譚家在這裏,能不能紮根,壯大,每一步都要自省。不敢說做到聖人的地步,但是也決不允許這樣的瑕疵。”
譚正剛無疑是幸運的,劉志因爲看重譚正強,給了他一線生機。不然的話,一旦捅出去,必死無疑。這件事情,如果放在華夏,幾萬塊根本不算個事。但是特殊時期,一塊錢都是大麻煩。
更重要的是,他把手伸到了老百姓急需的民用物資上。這就犯了大忌。
現在是百姓的力量隨時可以掀翻政府的時代
一個官員,如果不能死心塌地的爲老百姓辦事,那麼等着他的,就是一個滾蛋或者死的結局。法律
法律現在就是老百姓
辭了縣長職位,通過合適的手段,把錢退掉,一切都沒有聲息。那些剛到的移民,也不知道這裏的實際情況,也就平靜下去。
但是譚正強卻知道,自己已經有了一個巨大的把柄握在了劉志的手裏。除非他不想幹了,否則,就不能做不合適的事情。
劉志雖然只是個黑幫大佬,但是他這麼多年耳濡目染之下,對譚正強態度的變化,也是瞭然於心的。
過了幾天劉志特地邀請譚正強到自己家裏喫飯。譚正強猶豫了一下,還是答應了。
“小譚,我大你幾歲,有些事我得給你說明白。你弟弟是你弟弟。沒有造成什麼惡劣影響。這事將來,如果被翻出來,我替你背了。我劉志原來雖然是個黑社會頭子,現在當了州長。但是我的信譽我認爲還是可以信任的。現在你不必要有顧慮。只管安心工
作。只要你沒問題,其他的問題我替你揹着。這幾天你的情緒我看到了。按說一個高官到了這個地步,不應該喜形於色。可是你的表現讓我知道我沒看錯人。把你綁來是綁對了。”
“我也不怕告訴你,我的州長只是我表面的身份。我更主要的身份,是杜昊的手下。你該知道杜昊是幹什麼的。我既然說了有事替你揹着,你就放心。你知道我的身份是保密的,你也知道該怎麼做。”
一頓飯喫過,譚玉強的心思徹底輕鬆了。
劉志,不只是來鍍金的,也是來地方上鍛鍊觀察的。
否則,哪怕他不懂管理地方,作爲一個州長也是每天忙得腳不沾地,絕不會察覺到一個縣長做點倒賣物資的事情的。
他也知道了,國家對於這裏的定位,到底是怎麼樣的。對於官員的要求,到底是怎麼樣的。更知道,華夏在這裏的意義是怎麼樣的。
身爲高官,很多地方,不過是一點就透,點不透,他也不配做這個位置了。
回到家,好好睡了一覺,撇除了弟弟的事情帶來的陰影,第二天,全心投入到工作中去了。
“水至清則無魚啊。”聶幽看着手裏的報告,嘆了口氣。“現在這麼嚴厲的條件下,居然還有人伸手。真是作死。”
葉紅軍苦笑道:“總有人鋌而走險。比如前幾個月槍斃的那幾個黑社會份子。依仗現在沒有警察,政府不完善,居然霸佔周圍的幾個種植園收保護費,壟斷日用品經營。結果呢國民警衛隊直接抓住,政府打算判他們十幾年,老百姓就直接聚集起來,壓迫政府。政府最後無奈宣佈槍斃纔算平息。這不是我們的時代,確切的說,是老百姓的時代。”
“這纔是正常的時代雖然有點不合適。但是老百姓的這種精神狀態,是要保持鼓勵的。只要老百姓們敢,官員們就不敢。老百姓被壓的不敢了,官員就敢了。我們寧可讓百姓敢,也不能讓官員敢。寧可槍斃一個官員討好一個老百姓,也絕不爲了一個官員,委屈一個老百姓。這纔是正常的政府,老百姓信任的政府。”徐慶輝咬着牙說道。
徐慶輝沒想到的是,老爺子們居然把他的這幾句話,明文下發全國各級政府,百姓。讓全國都流行起這句話:寧可槍斃一個官員討好一個老百姓,也絕不爲了一個官員委屈一個老百姓
這讓老百姓對這個雖然不太健全,但是卻讓他們感覺到踏實的政府,信任度一下子提升幾十個百分點,幾乎到達了頂點。
不是因爲這幾句話,而是因爲說這句話的政府。這句話每個人都可以說。但是誰說出來的,能夠讓老百姓有多少信任度,那就是完全不同的問題了。
新的政府這麼說,老百姓就相信
“這是必然的。對了,大家對二十七州州長會議怎麼看”葉紅軍換了個話題。
二十七州州長會議,是剛剛完善了二十七州州長,總算是讓每個州好歹有了個州長,至於最後的幾個州,是不是政府完善了都沒譜,但是關於第一次全國範圍內的高級地方官員代表大會,卻是迫在眉睫了。
自從來到這裏,大家都在忙碌,但是忙碌的結果,總是有些亂。哪怕大家都兢兢業業,但是人手的短缺,快速拓展的領土,無數需要解決的問題,都在一步步完善和發展。但是各地的政策都有不同,各地的情況也有所不同,總需要一個會議來整理一下。
相比起華夏的文山會海,這裏的會議,已經基本等同於沒有了。
除非非常必要的時候,纔會召集相關的人開一個簡短的會議。否則,能不開就不開。因爲主要是各地官員也實在是太忙,根本沒有時間。以至於有的時候,一個縣政府召開鎮長級會議,開會的,只是一羣普通公務員,鎮長們能抽出時間參加的極少。
最極端的,就是綠葉州葉子湖縣的縣長召開的一次鎮長會議,遲到就不說了,一共到的只有一個人:這僅有的一個人,是縣長
其餘的人,全部都在各地蹲點,根本抽不出時間來。以至於縣長哭笑不得,最後只能無奈的派了幾個民兵,把一些重要的事情安排下去縣政府的公務員都沒時間下去送通知。只能委託民兵送
這一次二十七州州長會議,已經醞釀了不短的時間,但是因爲最後幾個州的州長遲遲不能到位,尤其是北部沙漠兩州,一直到最近,纔有陸飛揚這個曾經的東嵐集團董事長和方二的叔叔方明哲,分別擔任西沙州和東沙州的州長,纔算是補齊了州長的人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