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在打招呼一般,只是如果忽略他在沈知意轉身之後,身上那陡然強勁了數倍的殺氣的話,就更像了。

    沈知意並不知曉,雖然顧墨臣的眸光下垂,但看的卻不是樓底下的街道,而是不遠處比起他們所在的這個建築,低了些許的樓頂天台。

    若是她看清的話,便會發現,有一個槍口,正越過顧墨臣,從她站在男人的身側之後,便筆直的對上了她。

    很顯然,顧墨臣並不想讓她發現對面的異樣,更不想平白無故的讓已經在白天遭受了各種驚嚇的女人,再次陷入恐慌之中。

    畢竟好不容易纔讓這女人,從落地之後,緊繃着的心,放下了些許。

    他,並不想再次看到那樣害怕,且驚慌失措的沈知意。

    銳利的目光,穿過厚厚的落地窗,直直的看向天台上,一臉陰狠笑意,皮膚黝黑的男人。

    顧墨臣的目力極好,便是這麼遠的距離,也將身材並不高大,且囂張的坐在沙發上的男人,看了個透徹。

    加爾達,妄想和他作對,且接二連三的惹怒他的人。

    骨節分明的食指,不着痕跡的摩挲着拇指上的紅色寶石戒指。

    顧墨臣涼薄的脣角,緩緩的勾起一抹弧度,緩緩的擡眼看向天空,雖然城市裏面的燈光熾烈,卻無法掩蓋住天上的月亮。

    萬里無雲的天空,月亮高掛,很明顯最近的天氣會很好。

    天氣真好啊。

    最適合殺人了。

    淡淡的再次看了一眼漆黑的天台,顧墨臣的脣角帶着冷酷的笑。

    緩緩的伸手,按下落地窗前的按鈕。

    窗簾漸漸的合上,隔絕了對面天台,正囂張的舉着的數個槍口。

    呵

    愚蠢得令人厭惡的人,連讓他稱之爲敵人都不配。

    酒店頂層的天台之上,葉恆正陰沉着臉,數名黑衣人筆直的站在邊緣處,目露冷酷居高臨下的對着不遠處正舉着數把槍支的外國人。

    這些槍支,全都是顧家生產的。

    此時竟被敵人握在手中,對準着他們。

    這樣的挑釁,簡直不可容忍

    對面樓層的加爾達,原本還一臉囂張的看着顧墨臣站在落地窗邊。

    本以爲這羣人,肯定被他的手段嚇到四面楚歌。

    心情正興奮,卻在看到頂層的房間,在窗簾被拉上沒有一會兒便暗了的房間,擺明了房間裏面的人已經在休息的畫面。

    “”

    陰狠的目光在看着那黑了的房間,就好似裏面的人完全沒有被影響的模樣,加爾達的臉色瞬間變得黑沉起來。

    哼

    他倒要看看,顧墨臣能裝多久

    一夜很快就過去,雖然背地裏的情勢已經劍拔弩張,但表面上卻還是一片風平浪靜。

    沈知意本來覺得經歷過這麼多的事兒,她會睡不着呢,沒成想,卻一覺到了大天亮。

    在酒店裏的時間很快,轉眼就到了要赴約的時候。

    臥室裏面,沈知意看着顧墨臣命人準備好了的赴約的衣物,她有些糾結:

    “你確定穿這個就可以”

    只見偌大的水牀上,正放着兩套一黑一白的休閒運動服。

    除了顏色和昨天

    的那套不同以外,兩套休閒服的款式,完全沒有不同。

    雖然很清楚,今天的宴會來者不善,但那也是宴會啊

    穿運動服赴約真的沒問題嗎

    不會一進門,就被一槍崩了吧

    雖然心裏是這麼想的,但沈知意沒敢說出來,只是小心翼翼的看向正悠然的坐在沙發上,正翻看着拉斯維加斯的今日報紙的男人。

    聽到沈知意的問話,顧墨臣甚至都沒擡頭,淡定的翻了一頁報紙,這才淡淡的開口:

    “嗯。”

    完全不在意的神情和語氣,彷彿兩個人並不是去什麼龍潭虎穴,只是出門做個運動,跑跑步就回來一般。

    不得不說,雖然顧墨臣這姿態顯得太過隨意,卻令從早上起來就莫名覺得心慌的沈知意心下一鬆。

    此時距離赴約的時間,只剩一個小時了。

    然而等他們到了赴約的地點之後,卻已經是兩個小時之後。

    沈知意一身白色運動服,跟着顧墨臣下車後。

    看到的就是建築宏偉的鎏金色大門,這就是拉斯維加斯的第一賭場w,然而看起來應該熱鬧非凡的賭場大門,此時卻並沒有多少人。

    只有數名金髮碧眼的黑衣保鏢,分成兩隊羅列在大門兩側,很顯然這羣人就是在等着顧墨臣等人的。

    墨綠色的眸底,淡淡的掃了一眼,站在大門口,擺明了就是要攔路的黑衣人。

    顧墨臣面色不變,攬着沈知意的腰,目不斜視的帶着葉飛葉恆兩人,朝着大門口走去。

    站在賭場大門口的黑衣保鏢並不是外國人,反而一看就是東南亞那邊的土著,這是加爾達身邊的第一助手阿大。

    直到顧墨臣走近的時候,他這才發現,這個他們早已經當做獵物的顧家家主,在赴約的時候,除卻他的女人和司機的話,居然只帶了兩個人

    心中劃過驚詫,雖然心裏莫名的覺得驚懼,但阿大卻並沒有時間想太多,邁步上前就攔住了顧墨臣等人:

    “顧先生,您必須接受搜身。”

    這是禁止來的人帶武器了。

    大手攬着沈知意纖細的腰間,顧墨臣別說不悅,甚至連臉色都沒變過,他淡淡的看向阿大,掀眸問:

    “如果我說不呢”

    顧墨臣並不打算配合,或者說,從他故意遲到這件事可以看出來,他從頭到尾就沒配合過。

    比如和傑克合作,比如雖然赴約了,但卻遲到了。

    “顧先生,請不要爲難我。”

    阿大的華國語說得雖然很是蹩腳,卻很標準,此時他的語氣很是低沉,意思卻很明顯,如果顧墨臣不配合的話,就不要怪他們強制動手了。

    “呵”

    面對阿大強硬的姿態,顧墨臣的脣角緩緩的溢出一抹冷笑。

    墨綠色的眸底全是冷光,冷到極致的聲線,如同浸了冰塊一般的涼:

    “看來你們主子是沒什麼誠意了。”

    冰涼的嗓音落下,顧墨臣半點猶豫都沒有,攬着沈知意轉身,擺明了他不奉陪,就想要離開。

    阿大也沒料到顧墨臣,一言不合就要走。

    幾乎在顧墨臣轉身的那一刻,他一揮手,大門兩邊的黑衣保鏢齊刷刷的就舉起了槍。

    齊齊的將子彈上膛,並且將槍口對準了正欲離去的四個人。“二少,你是不在意身邊的沈小姐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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