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認識顧墨臣的張嬸,見有人動沈知意的墓,立即衝了出去,想要攔住對方。
“你們在幹什麼你們怎麼可以這樣”
“你們是誰怎麼可以這樣目無法紀”
王曉見來人是顧墨臣,一把拉住了張嬸,“張嬸,您別動”
隨後她目露憤怒的瞪視着這羣來者不善的人,“顧墨臣,知意都被你害死了,你還想做什麼”
淡然的看着被推倒的墳墓,知道骨灰罈被挖出來後。
一直不曾說話的顧墨臣,才緩緩的上前,一手接過骨灰罈。
大手緊緊的抱着骨灰罈,涼薄的脣角終於勾起一抹弧度,眼底帶着洶涌着的波光,他冷然一笑,“沈知意,就算是死,你也別想逃。”
話落,他抱着骨灰罈,迎着濛濛細雨,轉身離開了墓地。
張嬸和王曉見此,立即就想追過去。
卻被一旁的葉飛攔住,將手中的銀行卡遞到張嬸的面前,“沈知意是我家夫人,我們先生會好好照顧她的。”
說到這,葉飛的話音一頓,緊接着道:“請不要擔心,這是我家先生給您的報酬,謝謝您對我家夫人曾經的照顧。”
“這是謝禮,請您收下。”
張嬸愣愣的看着面前西裝革履的年輕人,心中雖然不想收這筆錢,卻在這年輕人的目光下,不由自主的伸手接過了銀行卡。
見張嬸將銀行卡收下,葉飛朝着一旁的王曉點了點頭,隨後轉身離開。
天上陰雨連綿,帶起淡淡的涼意。
沈知意名下的田園別墅,平日裏沒什麼人的別墅外圍,此時兩米一人的站滿了黑衣保鏢。
加長悍馬就這樣的停在院外,距離顧墨臣挖出沈知意的骨灰已經過去了三天。
別墅二樓黑暗的房間內,濃烈的酒味瀰漫着整個空間。
臥室前面的長沙發上,一道欣長清瘦的身影就這樣捲縮在沙發裏面。
骨節分明的手上,提着一瓶威士忌,沙發底下佈滿了空的酒瓶。
宿醉了三天的顧墨臣,並不曾睡着,反而帶着淡淡的迷茫之色的看着牆上的巨大照片。
照片上是一名精雕細琢的小姑娘,她眉眼彎彎的笑着,琥珀色的眸底盈滿了天真的笑意。
定定的看着眼前的沈知意,顧墨臣轉眼看着茶几上的骨灰盒。
心中悶疼的令他有些受不住。
修長的手指抓緊了手中的酒瓶,他第一次產生了極度的後悔。
後悔爲了所謂的大局,離開她的身邊。
猛地又灌了一口酒,強忍着心中錐心的疼痛感,他一動不動的攤在沙發上。
顧墨淺被葉飛叫過來,看到的就是這樣的場景。
路過滿地的酒瓶,見沒有能做的地方,他直接席地坐在了沙發旁的地板上。
雖說喝了三天酒,但顧墨臣人卻還是清醒的,掃了一眼顧墨淺,他沙啞着聲音道:“你來做什麼”
拍了拍腿上沒有的灰塵,顧墨淺優雅的一笑,“看你死沒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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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也不想是慶祝啊。”
“你這兒子也不管,新公司後續也沒消息,以後誰養我啊”
顧墨淺一邊說着,一邊將酒瓶中的威士忌倒了一大半後,“墨臣,你對沈知意究竟是怎麼想的”
掀起眼眸,將手遮住眼睛,顧墨臣突的低呵出聲,“對她什麼感覺”
“一開始我也不知道,只是覺得好不容易找到這丫頭,不能把人放跑了。”
說到這,他的話音一頓,才接着道:“我那個時候需要一個孩子,既然選了兩年都沒選到合適的,反而重新遇到了她,不如就她了。”
“哪裏能想得到,選出來的人,居然這麼巧合的也是她。”
像是覺得十分可笑,顧墨臣一把搶過顧墨淺手裏的酒瓶,又猛灌了一口,“我想不通,爲什麼她會這麼介意這件事,明明說着喜歡我,爲我生個孩子有什麼不可以嗎”
頹然的眼底劃過一抹煩躁,“她就這麼介意,這麼不願意”
“可是她卻又爲了孩子,死在了我眼前。”
“呵呵,顧墨淺,你說搞不搞笑,她一個那麼能屈能伸,識時務的丫頭片子,就這樣死在了我眼前。”
“你說她那個時候知不知道,我在後面看着呢”
“你說她知不知道”
緊咬着牙,顧墨臣無論如何也忘不掉交警調查完這場車禍後,給出的答案竟是後座的人擾亂了前座司機的視線,才引發了這場車禍。
“她恨我,顧墨淺,沈知意她恨我。”
“你說她怎麼就這麼恨我呢”
顧墨臣的語氣充滿了不解,還有說不出的憤怒,但顧墨淺卻還是從裏面聽出了痛苦。
完全不可能出現在顧墨臣身上的痛苦
安靜的聽着顧墨臣說完這些話,顧墨淺定定的問:“你愛上她了麼”
“墨臣,你愛上她了。”
“但你從沒有告訴她,你愛上她了。”
顧墨淺話音才落,顧墨臣便疑惑的擡起頭,“愛”
腦海中閃過,當時顧家處理那對母子的場景,“我不懂什麼是愛,我只知道,我後悔了。”
握着酒瓶的手指輕顫着,“如果知道她會死”
“如果知道她會死,我不會招”
這話只說了一半,顧墨臣便突的一頓,眼底翻涌着難以掩飾的強勢,“不”
“就算她死,我也會招惹她”
“她就算是死,也逃不掉”
一把抱住茶几上的骨灰盒,涼薄的脣角彎起,顧墨臣笑的格外的慘然,“就算是死,她也別想逃”
湛藍色的眼眸充滿了複雜,顧墨淺說道:
“既然她對你這麼重要,她留下的孩子已經發燒好幾天了,你就不去看看”
像是陡然間清醒了一般,顧墨臣猛地從沙發上站起身。
高大修長的身形晃了幾下後,才勉強站直,快步的出了房門。一出門就見守在門口的葉飛,低聲喊道:“boss,那邊已經準備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