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來自地府的上仙 >第五十三章 地府書房
    卞城王放下手的桃木筆,臉色沉重陰霾:“靳璵寫了盤古淚一事,觸怒了神界不少仙,所以他的蹤跡成迷也屬正常。請()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說!”

    木小卉聞聽,對靳璵同情嘆息,但她更關注的是“盤古淚”,於是走離書案,在大理石地板來回輕盈踱步,連帶着一連串的疑問。

    盤古生於混沌未開鴻蒙茫渺之初,他手持巨斧,開天闢地,鑑清辨濁,他是創世聖仙。涅盤後,肉身化爲世間萬物,筋脈骨髓、肉膚髮絲、血液五官均演化爲三界六道之物,卻未曾聽聞盤古的眼淚衍化爲何物。而盤古是聖仙,又怎會啜泣落淚?若他真落淚,又是爲何?他的淚又爲何讓神界仙諱莫如深以至於連累《神祇籙》的作者靳璵遠離三界,杳無音訊?如此說來,盤古淚定不是尋常之物,那它是福禍、仙魔還是善惡呢?

    木小卉的言辭均在情理之,卞城王聽着點頭示意,淺笑表示贊同,但回答卻是再簡潔不過:“禍從口生,孽從筆下來。靳璵已爲盤古淚而付出沉重代價,小卉你怎麼還不知緘口?”

    卞城王雖是十大閻羅王博聞強識汗牛充棟之人,但向來惜字如金,如此性子略顯自恃清高,自然不得級閻王的歡喜,所以在十大閻羅王排名第九。而木小卉深知卞城王從善如流卻寡言少語的秉性,並不因此對他有偏見,反而覺得他高深莫測隱祕異,是其他那些觀人眉眼行事的閻羅王所不及的。木小卉從心底對卞城王生出一種敬仰崇敬的情結,甚至,還有點依賴。

    既然卞城王明顯說了讓她閉嘴,她也聽話地轉了轉眼珠兒答道:“我保證不說盤古淚了。”朝後來一個鯉魚小翻身,坐回自己的檀木書桌繼續閱讀。

    但此刻木小卉已經無心念書了,只因“盤古淚”三字縈繞耳畔,散漫於腦海。她猜想卞城王肯定知道更多詳情,卻語出未半而緘口,是不小心說漏了嘴嗎?

    閃慢之感覺書房內黯淡了點,多了些重影,看看牆角,原來是月桂燭臺一根香燭滅了。木小卉走過去,拾起旁邊一根香燭,插在燭臺,然後彈指一彈,香燭燃了。木小卉看着那月桂燭臺,賞閱一刻。

    那月桂燭臺是美不勝收,質地是墨玉,形似月桂樹,打造時溶入了月桂酒,所以自帶一身香味。在月桂樹的枝椏端處是花瓣銀質燭臺底座,好似一棵月桂樹燃着一朵朵花瓣,明澈耀眼,亮了整個書房。所以這個月桂樹的美稱自然是“月桂燭臺”了。

    當蠟燭點燃時,有一股別緻妙的薰香和書香繾綣纏繞,那是一種異於其他香味的清香,好似空山新雨後的舒爽淡雅清新,讓頭腦明快倍爽,再適宜唸書不過了。

    除此之外,這月桂燭臺還有驅鬼避邪的妙用,常年靠近可以驅散身污濁陰晦之氣。這對於木小卉大有裨益,因爲她是追魂陰差,常年與各種罪惡陰魂打交道,身各種惡氣纏身,若不及時除去,那麼她的魂靈會被慢慢侵蝕吞噬進而演化成一具沒有魂靈的鬼形體,如同人間的行屍走肉。

    所以卞城王讓木小卉專職這點燭熄燭還有擦洗月桂樹的工作,目的是如此。木小卉很感激卞城王對她的厚愛,如親人一般。記得這月桂燭臺是天庭賞賜給地府之物,再由閻王賞賜給十大閻羅王最出色的一個。可是卞城王兢兢業業卻不懂曲意逢迎,因此得不到賞賜,於是他拿出殿內的鎮殿之寶“迷霧探心鏡”去向閻王請示:自己酷愛讀書,願以“迷霧探心鏡”來換取月桂燭臺。

    這讓其他閻羅王目瞪口呆:何事讓卞城王不惜如此代價以鎮殿之寶換取月桂燭臺?

    不管整個地府如何驚訝,卞城王還是以高昂的價格換得了這月桂燭臺。但這之後卻無人見到他使用過。只有木小卉在他的書房內每日見到並靠近它,木小卉明白卞城王更本不需這月桂燭臺,他完全是爲了自己。

    因此木小卉每到月桂燭臺前都會深呼一口香氣,把月桂燭臺的香味注入體內,護住自己的魂靈元丹之氣。偶爾會有一滴晶瑩淚珠映襯着月桂燭臺,閃耀着潔淨的光芒,那是對卞城王的恩澤情義的一點回報吧。木小卉無能,只有以滴水報答涌泉之恩。

    呼吸着月桂燭臺的香氣後,木小卉坐回檀木書案,拿起天馬古榕筆,蘸了蘸魚子紋硯臺裏的四瀆神墨,提筆揮毫。這房四寶可都有講究,其的古榕毛筆是千年神樹製成,魚子紋硯臺是天目山歙石製成,而四瀆神墨更是不得了,那是四瀆之神用長江、黃河、淮河、濟水與五嶽的炭黑松煙調製而成,極其珍貴,可謂瑰寶,都是敬獻供奉給神界仙用的。尤其是四瀆神墨,那是專供玉帝、女媧等仙享用的。只因卞城王與四瀆之神私下往來關係不錯,所以他得到了這四瀆神墨。

    這些房神物,魚子紋硯臺,古榕毛筆、四瀆神墨都是神界之物,凡間和陰間是嚴禁使用的。但卞城王全爲木小卉備好,也是因這些神物可以驅散木小卉身的過多陰氣,幫助她維持魂靈元丹的穩定牢固。

    可這要是讓地府級或天庭知曉,那是濫用職權覬覦天庭之罪,將會被革職查辦,而卞城王沒有後臺,沒有交際圈,誰會爲他出頭圓場呢?爲了木小卉,他冒得風險太大了。也因此,這些神物只能用在書房裏,也因此,這書房只有卞城王和木小卉可以出入。

    木小卉自知要對這個書房的一切守口如瓶,但她很想報答卞城王的無細不至關懷入微的照顧,再三想過,卻只有恨自己無能。淚滴又要潸然了,她飲回去,去仍舊有一滴落下,輕微的一聲彈在紙,如針尖着地般輕細。

    她低頭一看,那滴淚落在了紙張的“盤古淚”的淚字,淚字漸漸化開模糊不清渾蒙難辨。怪,自己的淚滴怎會融化這四瀆神墨寫出的字?那可是四瀆之水調製的墨汁,寫出後即入木三分,刀銷不掉,火燃不燼,水融不化,而自己的淚滴……

    “小卉,今天學習怎不用心?”低頭看書的卞城*音沉着穩重,不擡頭也能感到木小卉這邊輕微的動作。

    木小卉沒有頭緒地撓撓腦袋蹙眉道:“卞城王,這四瀆神墨化開了,是不是少了四川之水的其之一啊?”

    “胡說,四瀆神墨從無此現象,估計是你習字不用功,寫得不好怪罪於四瀆神墨吧?”卞城王淡然自若地翻着書本:“習字要將手的筋脈力量全用方可練一手好筆法,繼續寫吧。”

    “好。”木小卉見卞城王不信自己所說,也不再疑惑剛纔的事了,權當是偶然巧合吧。

    這時她無心習字看書,眼神全落在了對面青玉書案背後的卞城王身,他現在身着便裝,墨綠的袍服寬袖長裳,頭綸巾和翠玉束髮錦,儒雅翩翩,從容閒適,悠然自若,淡笑時臉紋路淺浮,盡顯溫和煦,平易近人,如同凡間一個不惑之年的教書育人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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