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卉,人能這樣活着總好過妻離子散天災人禍啊。 .你看落蟬過地不是隨他心願了嗎?”錦華也不喜落蟬這樣的生活方式,但爲了小卉開心,這麼說着吧。
木小卉搖頭不贊同:“我希望他在凡間可以做個做實事助人的赤腳和尚,可不想他仍舊被佛們操控着念着一成不變的佛經。”
“落蟬羲和好,”錦華想趕緊讓木小卉走:“好了,看到落蟬平安你該放心了。”
“我想問他幾句話。”木小卉固執着她的固執。
錦華拍頭:只怕沒好事。在旁一刻不能走神地看着小卉,以免她受傷。
木小卉走近落蟬:“請問師父法號?”
“貧僧法號戒聞,姑娘有何事?”落蟬還是如前世那樣老成持重過度在乎繁雜的禮數。
錦華聽他這麼說話也放心了:落蟬並沒有恨小卉,這樣好。
木小卉怪他的法號:“戒聞師父的法號可有深意?”
錦華怪木小卉:你問這麼多幹什麼?落蟬現在不記得你。
這個名爲戒聞的落蟬和尚全身動也不動地跪着敲着木魚解釋道:“戒聞,即禁止道聽途說之意,一切真理皆從經書來,而非他人胡言亂語,此乃戒聞之意。”
木小卉站立起來對着他道:“你才一派胡言,陳年的經書怎可與世人的思想?”
“姑娘是對佛不敬,請出去,恕我等不送!”戒聞轟了木小卉出去,不給她任何暢所欲言改變思想的機會。
錦華的眉頭一直蹙着沒改過,問木小卉:“落蟬這樣已經不錯了,我們走吧。”
“我還想去看他的來世。”木小卉堅持着她的堅持。
錦華無奈,帶她去了,仍然是在京城的寺廟內,香火旺盛。只是錦華沒想到木小卉再來見落蟬一次的目的竟然是問他的名字和法號。
她跪在落蟬身邊一齊拜佛,話不變:“請問師父法號。”
“禁娃。”落蟬看也不看木小卉一眼。
木小卉好道:“這法號是何意?”
落蟬解釋:“娃乃美麗女子之意,美麗女子若藏了禍心是危險之人,可謂之妖女鬼女,所以貧僧的法號‘禁娃’乃禁止與美麗女子有所交流。姑娘乃天下難得一見之傾城女,貧僧對姑娘是聽不得看不得說不得,還請姑娘不要爲難貧僧,且走開。”
“我惹着你什麼了?你師父是誰?讓他來與我理論!”木小卉實在受不了了。
錦華拉着她走開:“你忘了你與如來佛辯論?不管你們誰輸贏,倒黴的都是落蟬。”
木小卉這纔想明白,但是她還是想要去看落蟬的下一世,目的一樣,她覺得落蟬不會永遠這麼厭惡自己。錦華只有隨她去。
木小卉迷信着她的迷信,問了這問題。
這回落蟬的回答更直接:“貧僧法號忌卉。”
“忌諱什麼?”木小卉終於找到一個和自己無關的法號了。
而落蟬回答讓她大失所望:“姑娘聽錯了,貧僧的‘忌卉’是花卉的卉,不是諱言的諱。”
“爲什麼?”
“貧僧師父說貧僧要忌的是這個卉。”落蟬簡單解釋。
木小卉要瘋了:“你師父是誰……”
再度來到落蟬來世,木小卉拘泥着她的拘泥:“法號?”
落蟬每一世的法號都與木小卉相關:
“此岸”意思是此岸纔是一生安寧,不可去苦難的彼岸,這暗示了木小卉居住的彼岸齋是不可取之處;
“絕木”意思爲絕對禁止與木姓人來往;
“遏聽”這一生的落蟬耳朵不好使,這法號是遏制他聽聞讒言的意思,也是暗示了他在天庭聽木小卉的話;
“錯言”這個簡單,按字面意思是對佛說了不敬的言語,也是落蟬在天庭佛眼裏所做的錯事;
“五過”意思是一半過錯,因爲木小卉曾是半鬼半仙,所以落蟬接近她而犯錯,在凡間入佛門得了這個法號,意思是他因木小卉犯錯;
“避佼”是避開佼好佳人木小卉,才能不犯錯,落蟬在說了這個法號之後對木小卉冷了一句:“姑娘乃佼好佳人,還請避開。
木小卉簡直忍無可忍:“爲什麼西天要這麼對我?對落蟬?讓他每一輩子都恨我?爲什麼!”她試圖抓破自己的臉:“要避開佼好的容顏嗎?那毀了這章臉,我可以與落蟬說話了。”
“小卉你別這樣,我們可以爲落蟬做點什麼來彌補啊。”錦華抓住她的雙手道:“你這樣能彌補什麼呢?落蟬現在並不知道佛們在讓他恨你。他對世間其他美人也是這麼說的。我們去爲落蟬做點什麼吧。”暫時穩住木小卉。
錦華帶着木小卉跟隨落蟬一路西去,見到他是沿着沙漠走的,來到一草木不生之處,卻見一長寬難計數的河,深不見底。
“是流沙河,”木小卉笑了開來:“這下好了,沙無離也在這,落蟬經過流沙河與沙無離相會是老友相聚了。”
“嗯,是這樣。”錦華應着,卻感到問題不少:流沙河有妖氣啊。魑魅魍魎,應是魍魎吧?那是水妖怪了?
“小卉你先靠後,我去前面跟隨落蟬看他會遇到什麼,”錦華回頭警告她:“萬不可出來,怕有危險知道嗎?”
“嗯。”木小卉點頭:有危險的話,錦華你救下落蟬吧。
錦華有這意思,他雖不想攙和佛家的事,但救人終歸是沒錯的。
跟在落蟬身後,見落蟬已靠近流沙河了,卻止步不前,眉心緊着,似是在思忖着如何過河。
錦華也想着:落蟬現在是凡人,他以前八輩子也要過這條流沙河,那是怎麼過的啊?流沙河是弱水,鵝毛都浮不起,落蟬這一肉體凡胎還不沉底了?且先看再說。
一陣風浪席捲殘雲的風沙吹過礙了人視線,錦華遮住眼,免得那邪氣盛行的風沙吹入眼。頃刻間一片平靜,卻不見了岸邊的落蟬。
錦華大驚失色:“落蟬呢?”
見那流沙河一堆骨頭,錦華預感不祥,再看那些骨頭沉底了,唯獨頭骨漂浮着。怪這頭骨如石頭重怎會不沉底?
正思考着,水冒出一人形怪物,是錦華懷疑的魍魎。他將那不沉底的頭骨給串在了他的脖子,再看他脖子那串大項鍊都是用頭骨串起來的,可謂恐怖畏懼了。
“妖怪,你是誰?本仙且問你,剛纔那和尚呢?你把他卷 到哪裏去了?”錦華騰雲起來站在空祥雲。
那妖怪也不怕錦華,鬨笑着:“這不是已經在我腹了嗎?沒看見這頭骨?”
“你!”錦華一時不好處置他,因他似人不是妖,一時分不清楚,問道:“爲何要食人?”
“在這流沙河裏連條魚都沒有,不喫人喫什麼?”對方回答地還頭頭是道。
錦華看他胸前掛着的頭顱骨項鍊問道:“你每喫一個人都要把人家頭顱串起來嗎?”
“瞎話!”那似妖非妖的怪物看看眼前的頭顱,哈哈道:“這九個頭顱骨,你以爲老子喫九個人足夠填報肚子了?”
“那這九個頭顱骨是怎麼回事?”錦華心有意識了:落蟬每輩子都西去卻不見返,難道是……
果真怪物回答:“剛纔那和尚是個癡子,每一輩子都想渡過流沙河,哼,癡心妄想!還不是被我給喫掉了。不過說來怪,這和尚的頭顱骨竟可以浮在這弱水流沙河之,我尋思着是不凡之物,撿來串起來做項鍊了。”
躲在沙丘後的木小卉雙手緊握着顫抖:落蟬的九世頭怒都被這裏的怪物給串了起來?難道這事佛們對落蟬的懲罰?年輕的落蟬這樣給怪物果腹了?
心流血之後,木小卉又另想:這樣也罷,落蟬每日過着一成不變的敲木魚生活,對自己對他人毫無幫助,如死魚一樣,不如早些喪命早日投胎。只是他過了這十世之後返回西天嗎?還是做凡人和尚吧。
錦華對那頭顱骨項鍊覺得神:“你這怪物,算你有福氣,你可知這和尚是天降神祇,你有他的九世頭骨做項鍊,算你前世集福了。”
“我可不在乎這和尚是誰,只知道他的頭骨不凡撿了起來,其他人的骨頭全部沉在這流沙河底了。”怪物得意放蕩:“我知道這和尚每一世的法號,都和一女子有關,他一定是恨透了那個女子,可憐啊,被佳人所害,心痛難耐!”
錦華不希望木小卉聽到這話傷心,於是轉了另一個話題:“怪物,我問你,這裏有個人叫沙無離,你可曾見過?你要是見過吃了他,那我現在殺了你!”哼,殺凡人是違禁的,但殺怪物不算。
怪物哈哈大笑,掰開他那遮住臉的一頭卷紅毛大聲道:“你是誰?知道我的名字?我是沙無離!”
錦華頓時不明白了,舌頭都打結了:“你你是沙無離,怎會這個樣子?”
躲在沙丘後的木小卉悄悄探出頭來看:那自稱沙無離的怪物着一身爛布粗腳光着,全身皮膚粗糙黝黑,皮糙肉厚,臉亦生着紅色連天鬍鬚,滿頭紅色捲毛,還有那爆出的雙眼望一眼可嚇着別人,這哪裏是以前那個衣袖翩翩秀髮飄飄的天庭美男沙無離啊?純粹是一個冒充沙無離的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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