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對楊戩這個仙,她卻從未擔心過他會對自己起色心。回想起自己入住惋惜齋以來,楊戩常來這裏教授她習劍,而且他並不是自己主動來,是木小卉請求他來教導。
木小卉用拳頂着自己的臉頰,看着觸手可及的明月,伸手去碰卻摸不到,拖長了語氣嘆道:“月亮啊,你說那楊戩是怎麼樣的仙啊?”
今晚是想不明白了。陪伴木小卉度過惋惜齋孤獨日子的,是楊戩教導她的烘雲托月劍法,還有她脣一直散不去的熱吻。她時而坐在玄木下,輕觸自己的脣,想到楊戩那天羞赧害怕的樣子,連星月槍都使了出來。
木小卉會自然地笑了出來,捏起一根草往前扔着:“楊戩你這個神經病。明明是我喫虧了,你還那麼生氣。還說出了絕情的話,以後再不做朋友了嗎?”
說着想着,木小卉又孤獨了,好清涼寂寞的惋惜齋啊。她會看看腿的那個紅石榴腳鏈,又得意地笑着,有點邪魅了:“哼,楊戩,你說跟我不相往來,什麼都忘掉,可你不記得你送了我一顆紅石榴驅寒祛溼嗎?”
自言自語,笑着,憂鬱着,要是誰看到了,一定會以爲木小卉是腦子不好了。
這許多天,孤獨的日子,木小卉想明白一件事:楊戩他真的是視愛情爲神聖不可侵犯的,所以容不得那意外之吻。
日後七個女兒要出閣,鈺後要是不寵着弛豫,將來沒好日子過。
只是,有一點。錦華皺起了眉:爲何鈺後不直接抹去弛豫庶出的身份將他歸爲自己所出,那不堂堂正正的兒子嗎?
錦華想了解木小卉和弛豫的關係,但不便直接問,從鄔揚入手吧:“我知道落蟬的師父話多很煩,沙無離在陛下身邊倒沒什麼時擔心。”
可木小卉卻還等着背跳了一隻小兔子竄下跳呢。
錦華稍微打開門閂看看外面的人,確認是木小卉後纔敢出去,走路都踉蹌着,說話也怯怯的:“你來了。”在木小卉面前說的。
“錦華來,我來揹你,騎馬嘍。”木小卉立刻做好了“人頭馬身”的姿勢。
唉,無數個唉也沒用了。不過有件事可以稍微開心一下:這綰心鏈有護身作用,可以保護錦華免受一些惡毒物體的侵蝕。
爲什麼啊?不難解釋,綰心鏈是弛豫珍愛之物,其的金和淺紅玉都採自晨曦時第一道陽光的太陽石,自然可以驅走一些惡毒物了。而且,綰心鏈還挺好看。
“什麼太子啊?”
“您是鈺君陛下的獨子,自然是天庭的太子,這是我依照凡間皇族的慣例來稱呼的。”錦華解釋着,想拍着胸脯:這樣稱呼應該不會有錯的,他應該開心吧?
“每天領着太陽東昇西落的,不慎其煩啊。好在這個鄔揚能幹,我可以花點時間出來了。離開那個崗位。”弛豫飆了太陽一眼,眼眸無限的厭倦。
錦華心嘆息:身在福不知福,飽漢不知餓漢飢。
“火照君不喜歡這個崗位嗎?”錦華問。
本來是,你還沒說扶危劍的事呢。錦華念着。
弛豫喝了幾口茶,皺皺眉頭,不太喜歡茶香味放下了:“無聊透了。”
“什麼事?別囉嗦,說吧。”弛豫有點燥,天生的燥。
錦華想着該感謝他“良心發現”,說道:“火照君請坐一下,我去泡杯茶給你。”
弛豫想坐着,奈何沙華院的院子裏什麼也沒有,錦華也尷尬起來笑着:“屋子裏的書桌前有一張凳子,我去搬過來給火照君。”
“不用啦。”弛豫對這樣貧窮的天庭一處還很難相信,用他的劍指地一圈出一石頭桌和兩凳子。
“手剛剛好呢,謝火照君,”錦華雖笑着卻淚痕未乾,不過已沒了哭聲,而是鄭重道:“這‘陽熙接’在我手太明顯,極易被他人發現,只怕會有損火照君的名聲,我想請問火照君不知有無辦法將‘陽熙接’隱蔽起來?”
“哦,這個啊。”弛豫有點累了,畢竟耗損了一些法力沒有恢復,他聲音也沒那麼霸道了:“你過來。”
錦華聽他的,但卻不瞭解他:這個弛豫,剛纔砍我手腕的時候分明是一劊子手,怎麼現在這麼好心?他轉變地太快了吧?
“好了,你試試自己能不能重新使這手腕。”弛豫有點緊張,雖然鬆開了錦華的手,但他自己的手還在錦華手腕下,怕她的手腕再掉落,那得護着。
但見弛豫額頭在冒虛汗,似乎是用法力太過所致。他已睜開眼睛去看錦華的手腕,差不多好了,他也長噓一口氣放鬆地笑了。
錦華想要鬆開他的手,弛豫卻不肯:“你要想手痊癒別急着鬆手,待我的‘陽熙接’穩固之後纔可。”
如錦華剛纔所說“她不是飛仙之身,手腕斷了難接好”,現在弛豫也只有用他自身的內力將錦華那斷了一截的手腕給固定住保證不損隕,可他松不得手,一鬆手,錦華的手腕會再斷掉。
見弛豫“善心發現”了,錦華也有點希望了,只是她自己的內力無法將斷了的手腕給連接起來。
弛豫撿起地的手腕後欣喜地去拔那個綰心鏈,但怪的是他沒能將綰心鏈從那斷了的手腕摘下來,而且那斷了的手腕漸漸失了血色,綰心鏈也跟着沒了金色淺紅色,逐漸變軟快要消失了。
怎會如此?難道綰心鏈會隨着這截斷了的手腕而消失?
錦華的手在顫抖着,但依然伸出來了,突然“哇”地一聲給弛豫跪下了,這眼淚鼻涕撲簌簌的了:“火照君請饒了我吧。現在我是半仙半鬼,並不是完全飛仙了,若是砍了手腕難結合了。”
“我從不因女子的眼淚而改變自己的想法,”弛豫邪笑着的臉板了起來,他見慣了那些哭鬧的仙子仙姬,雖錦華給他一點心靈震動但也無法改變他冷漠的心 。
哼,你是不是忘了我的扶危劍還在你手裏啊?絲毫不談扶危劍的事,只顧着自己的綰心鏈,真是個天庭的紈絝子弟,只知道自己,不知他人也有難處。
奈何他職位高,有衆多仙庇護,錦華暫時惹不起,只有使出硬招,將右手伸了出去:“除非火照君砍了我的右手,要不我真沒法……”
雖然父皇是鈺君,但這天庭並不是每一處都是你父皇的,這荒涼的沙華院也不是你隨便進出的。可他進出了,錦華也沒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