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大唐技師 >第408章 人格魅力
    “都說了我是長孫衝,你們怎麼就不信!”

    長孫衝怒喝一聲,雙臂較勁,連日來在山谷跑步做苦工打熬出的力氣此時派上了用場,按着他的家丁竟然被他的蠻力甩飛了出去兩米多,重重摔在地上,哎喲喲地慘叫。他的同伴見狀慌了,倒不是擔憂傷情,而是他們二人負責看大門,竟然放進來一個惡徒,而且此人竟然如此孔武有力,若是闖入了後宅,後果不堪設想!

    顧不得看同伴的傷勢,家丁發足狂奔入府報信,一邊跑還一邊喊:“不好了!有兇徒打上門了,護衛在哪,護衛——”

    長孫衝呆呆地看着自己的手,再看了眼被他甩出去的家丁。忽然意識到,原來自己已經這麼有力氣了。這段時間,一直在山谷中,跟同學們一起苦熬,大家都差不多,也感覺不到變化多少。現在有了另一個參照,纔有了實感,原來自己不止是瘦了,力氣也增大了。若是擱在從前時,別說把人甩出去,便是掙脫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在他發愣的時候,趙國公府的護衛已經聞訊而來,個個手持利刃,把長孫衝團團圍住。剛好長孫無忌也在家裏,聽聞竟有人敢闖自己的宅邸,也好奇地跟出來看看情況——他真的只是好奇,在大唐,竟還有敢打上他家門的人麼?就算是李牧,怕也是沒有這個膽子吧,除非此人想造反!

    但當長孫無忌來到門口,看清來人的時候,他瞬間愣住了。

    旁人認不出瘦了五十斤的長孫衝,長孫無忌如何能不認得?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纔多少天,就算是用刀割肉,也沒這麼快的吧,這是真的麼?

    長孫無忌推開旁邊的護衛,愣愣地靠前,試探問道:“可是……衝兒?”

    長孫衝淚珠滾滾,撲通跪下:“爹——”

    聽到這聲哭,長孫無忌確認了,是自己的兒子。別人的兒子,哭不出這麼窩囊廢的樣子。雖然周圍都是家裏人,熟知長孫衝的德行,但長孫無忌還是有點尷尬,甩了下手,從地上爬起來的家丁,趕忙連滾帶爬地去把大門關上了。

    長孫無忌遣散護衛,把長孫衝扶了起來,上下仔細打量他一遍,道:“我的兒,你怎麼瘦了這麼多。”

    “還不都是李——”長孫衝正要說‘李牧那廝’,話到了嘴邊,條件反射般地止住,出口變成了:“都是恩師的教誨。”

    “啊?”長孫無忌疑惑地看着自己的兒子,他當然知道長孫衝對李牧的成見,在外面的時候,裝裝樣子也就是了,怎麼回到了家,還一口一個恩師的叫,這真是自己的兒子?

    長孫衝似乎也猜到了長孫無忌的疑惑,尷尬地咧咧嘴,道:“爹,學院的規矩,在家也不能廢禮。恩師就是恩師,對或錯,好或壞,都是恩師,做學生的不能說恩師的錯處。”

    長孫無忌看到長孫衝這樣,心裏咯噔一聲,我這孩子該不是被折磨傻了吧?當下眼淚含在眼眶中,擡手輕撫長孫衝的臉頰,道:“我的兒,若是你遭了欺負,你就說。不必怕什麼,他李牧雖得聖眷,不好惹。但咱們也不是好欺負的,有你姑姑在,能給你做主!”

    “我……”長孫衝一肚子苦水想要傾訴,但此時此刻,回想山谷中發生的一幕幕,他忽然發覺,他說不出來!

    李牧他欺負了麼?欺負了。

    迫害了麼?迫害了!

    但究其根本,一切都是有原因的,是因爲學生達不到他的要求,他才採取手段。他是校長,這能說他錯麼?

    實打實的本事,你可是學到了。能轉過頭就編排人家麼?有點良心也做不出吧。

    長孫衝抿了抿嘴,道:“父親,恩師對我很好。”

    長孫無忌拉起兒子的手,正要說話,忽然感覺有些不對勁,趕忙低頭去看,嚇了一跳:“孩子,你的手怎麼這樣粗糙,這些傷痕……他竟對你用刑?”

    長孫無忌勃然大怒:“李牧豎子欺人太甚,竟敢如此待你,我必不能與他干休。來人,隨我去——”

    “爹!”長孫衝趕緊攔着長孫無忌,攤開手掌道:“這不能怪恩師,這都是孩兒太笨,學得慢才這樣。學得快的同學,沒受這麼多傷。”

    “學得快、學得慢?”長孫無忌更糊塗了,道:“你們學什麼了,怎麼還弄出傷來?”

    聽長孫無忌問起這個,長孫衝自豪道:“爹,這是學木工留下的疤。大家都是一起學的,兒子做板凳的時候,還是排在末尾的,但是現在,兒子已經可以一個人做桌椅窗櫺鏤空雕刻了。上一期測考,我排第八名。恩師還誇孩兒有天賦呢!”

    長孫無忌目瞪口呆。

    他又仔細看了眼長孫衝,努力擠出一絲笑容,拍拍他的肩膀,道:“兒子,你辛苦了。趕緊去洗漱一番,見過你的母親,她這麼多天沒看到你,都想你了。我還有些事情,你先去吧。”

    長孫衝不疑有他,點點頭,道:“那我先洗個澡,再去拜見孃親。”

    長孫無忌擺擺手,長孫衝去了後宅。長孫無忌目送兒子消失在長廊,猛地回頭,對守門家丁道:“去,速去,趕緊把孫神醫的那位高足劉大夫請來,我的兒,失心瘋了!!”

    ……

    同樣的事情,發生在長安城的各個角落。

    莒國公府。

    唐觀回到家中,也是把唐儉嚇了一跳。上次見面的時候,唐儉分明記得,自己的小兒子,細皮嫩肉,弱不禁風,還挑食,這個不喫,那個不喫。但這回再見到唐觀,眼前這個皮膚黝黑的小夥子,哪還有一絲原來唐觀的影子,瞅他這副餓死鬼託生的樣子,倒像是崑崙奴的後裔,咋這麼能喫,這麼黑呢?

    唯獨笑的時候,一口白牙倒是顯得更白了。

    唐儉還沒說什麼,孫氏有些不好意思了。

    李牧是她的兒子,唐觀是她的繼子。雖然她心裏是偏向李牧,但唐觀畢竟是唐儉還留在莒國公府唯一的幼子,若是傳出她的兒子虐待唐儉幼子的事情,對她的名聲有損,對李牧的名聲更是大大有損。而且她與唐儉畢竟是夫妻了,發生這種事情,夫妻之間,也容易出現隔閡。

    孫氏掰下一隻雞腿,放到唐觀的碗中,歉然道:“孩子,你不要怪你的哥哥,他……他就是那個脾氣。”

    唐觀聞言大驚,雞腿也忘了喫,連忙道:“母親千萬不能這樣說,校長對我很好,對我們都很好。我們跟隨校長,學到了很多本事,就拿我來說吧。在進入山谷之前,我除了能寫一點文章,什麼都不會。但是現在,不敢誇耀,至少打鐵、編筐、瓦工我還是可以的,母親若是不信,等會我尋些竹篾來,一刻鐘我就能給您編個大筐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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