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大唐技師 >第411章 無事不登三寶殿
    通過多方打聽,真臘王子得知了一個消息。逐鹿侯對‘種子’非常感興趣,他曾花費一千貫,在一個南越商人手中收購了一種名爲“土豆”的種子,號稱可畝產數千斤。

    這麼誇張的數字,真臘王子自然是不信的。不過這也給他提了個醒,他雖然沒有“土豆”,但他也有種子,稻種。抱着試試看的心態,真臘王子決定以此做敲門磚,去見李牧碰碰運氣。不過,他對這個種子沒有抱多大信心,因爲大唐也有稻,而且大唐的主食是麥和粟米,稻並不是主流食物,而且種稻,需要的條件要比種麥和粟等苛刻得多,逐鹿侯未必會喜歡。

    但即便這樣,真臘王子也一定要去試一試,因爲他等不起了。若再拖下去,真像鴻臚寺的主事說的那樣,得兩個月之後才能見到大唐皇帝陛下,真臘也許早已不復存在了。

    ……

    李牧到家剛洗了手準備喫飯,門房趙有財便來報,有客來訪。敢在黃昏拜訪,李牧還當是多重要的人物,等他出來一看,竟然是一休這個小光頭。他旁邊站着一個“矮矬醜”,渾身散發着一股子卑微到極點的臭味,李牧用腳指頭猜了一下,此人必定是倭國使團中的一個重要人物,嘴角往上勾了一下,並不搭理他,擡手摸了摸一休的小光頭,道:“小光頭,你倒是愛管大人的事情。不過我這個人,可是隻認錢,不怎麼講情面的。就算你帶他來了,我也不想給你面子來呀,送客。”

    犬上三田耜早就聽說李牧的脾氣,說翻臉就翻臉,脾氣上來了,誰也沒面子,今日一見果然如此,趕緊拜倒在地:“倭國大使犬上三田耜拜見逐鹿侯,今日冒昧前來,還請侯爺恕罪!”

    李牧回頭斜睨一眼,道:“大使太客氣了,現在到過年還有二十多天,你提前拜年,也沒有賞錢。還是該去哪去哪,別在我這兒礙眼滾。”

    犬上三田耜漲紅了臉,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麼,都說不出來了。李牧的一個滾,彷彿在他嘴裏塞了一坨屎,已經把他的話給堵死了。

    “逐鹿侯!”

    一休忽然開口,李牧停下腳步,回頭凝眉看着他,道:“小光頭,我對你的印象確實挺不錯。但也僅限於不錯而已,你是個小孩子,最好不要管大人的事情。不然,你給我留下的那點好印象,也就就沒有了。”

    一休仰頭看着李牧,一雙眼睛明亮:“我只是不明白,爲何我們禮數周到,您卻要惡語相向呢?我聽師傅說,天朝上國是禮儀之邦,可是爲何我們來到長安後,上國卻處處失禮。我很不明白,還請侯爺解惑。”

    犬上三田耜嚇得臉色都綠了,趕緊捂住一休的嘴巴,驚恐地伏在地上:“小孩子胡言亂語,請侯爺恕罪……恕罪……”

    “哈哈哈……”看到這兩個倭國人截然不同的反應,李牧忽然笑了起來。他指了指椅子,道:“正好今日得空,我便跟你說道說道,那個什麼‘犬’,你在旁邊聽聽也無妨。”

    犬上三田耜趕忙道:“多謝侯爺,多謝侯爺!”

    一休並不坐,仍然站在李牧面前,等待他的回答。李牧從他的眼神中看到了不解和埋怨,這種感覺他能夠理解。當一個人,對一件事或者一個地方,充滿了童話般的幻想,而實際與他的幻想嚴重不符時,大致就是這種感覺了。

    “一休,我先問你幾個問題。”

    “請您問。”

    “你我本不相識,我也沒有允許你來我家做客,但你還是來了。你聽說我待客禮貌,便也想我待你禮貌。可我不認得你,你我之間也不是朋友,我爲何要禮遇與你?”

    “唔……”一休答不上來,但他畢竟是個聰明的孩子,眼珠一轉,道:“可是《論語》中說,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

    “這話沒錯,有‘朋’自遠方來。倭國與大唐,從未有過來往,何談‘朋’字?”李牧冷聲道:“你們對於大唐來說,並非‘朋’,也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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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客’,你們是不告而來,不請自來。可知我大唐皇帝陛下爲何不願見你們?若我記得不錯,前朝隋煬帝時,倭國大使曾言,倭國王乃是‘日出之處天子’,稱前隋煬帝爲‘日落之處天子’,口氣何其大也!”

    “我大唐是繼隋國運,執掌天下。按這種說法,若是見了你們,不也是‘日落之處天子’了麼?撮爾小國,狂妄自大,不自量力。古往今來蠻夷之國,沒有比你們更加無禮了。所以在剛纔我從你的口中聽到‘禮’這個字,便覺非常可笑。蠻夷也敢談禮?可笑至極!”

    犬上三田耜嚇得不敢說話,倒是一休小孩心性,雖聰明,卻不知輕重,不懂臉色。聞言便道:“我覺得說得沒錯啊,我們國家的天子,難道就不能稱爲君主了麼?”

    “不能!”李牧擲地有聲地說道,一休呆了一下,道:“爲什麼不能?”

    “天子,君也。《周禮》有言,千乘之國可爲侯,萬乘之國方可爲君。乘,戰車也。古時,四匹馬拉一輛戰車,車上甲士三人,車下步卒七十二人,徭役二十五人,共計百人。大唐兵甲何止百萬,自是萬乘之國無疑。故而,大唐天子可稱爲君。倭國,滿打滿算,能湊足百乘已是難事。如此彈丸之地,也敢狂妄稱君?便是諸侯,也未夠格!”

    “……”小光頭氣得鼓鼓的,抿嘴想了半天,狡辯道:“我們不用遵循《周禮》。”

    李牧冷笑一聲,問道:“你寫的字、讀的書、過的時令,使用的歷法,都是跟誰學的?”

    “是……”一休不說話了。

    “不覺得無恥了些麼,小光頭?用我們的文字,學我們的知識,過我們的時令,用我們的歷法現在你告訴我不用遵循《周禮》,這都是誰教給你的謬論?”

    一休沉默不語,好半天,躬身施禮,道:“小和尚錯了,多謝侯爺指點。”

    李牧笑了起來,摸了摸他的光頭,道:“還行,還能知道自己錯了,殊爲不易了。知錯能改善莫大焉,這次我就不跟你計較了,回去好好反省,時機到了,陛下自會見你們,時機不到,耍小聰明是沒用的。”

    李牧掃了旁邊冷汗淋漓的犬上三田耜一眼,道:“大使覺得本侯說得可對麼?”

    “是極是極,侯爺的話字字珠璣,對得不能再對”

    李牧冷哼一聲,打斷他的話,道:“有什麼事,不要指望孩子來辦。孩子再聰明,也只是孩子。多教孩子點好,別把好孩子,都搞成你們這樣還有,不要以爲我不知道你的底細,你真正效忠的人,是倭國的國王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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