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大唐技師 >第680章 認祖歸宗
    張勳奇道:“不知是什麼樣天大的機會,勞煩您特意跑來告訴我”

    “是這樣”焉耆使者左右瞧了眼,顯得非常謹慎,張勳笑道:“左右無人,有話但講無妨。”

    “還是附耳說。”焉耆使者湊到張勳耳邊,嘀咕了一陣,張勳起初還能淡然聽着,後來則是一臉的駭然,連連搖頭,連連擺手,道:“這如何使得別說我無此心,就算我有此意,我也不能害了我的女婿啊您現在貴爲焉耆的使者,當明白這其中的道理,我女婿領軍在外,本就受朝中衆人眼氣,若他讓我當了高昌王,之前的功勞也變成了污點,若是有人在皇帝陛下面前進讒言,我豈不是害了我女婿的性命嗎”

    “您不要再說了,我是斷然不會接受的”

    焉耆使者急道:“天可汗胸懷四海,您的女婿又立下了大功,他怎麼可能殺功臣呢如今的局勢,對您來說是千載難逢的機會,要是錯過了,可就再也沒有了,您不想自己,也想想後人”

    張勳笑道:“您也不是不知,我只有一女。像我這個年紀,還想着再得子嗣麼不想了,不想了,使者,您不要再說了,且不說我無此心,也無此意,就算我有此心,有此意,我又不是高昌人,高昌百姓能推舉我做王麼”

    “可是”

    “您不要再說了,若無事,我爲您安排住處歇息,若您要走,我爲您備好馬匹。”

    說罷,張勳叫來外面夥計,道:“去把最好的馬牽過來,送給使者。”

    “唉”焉耆使者見張勳意已決,無奈嘆息,走出屋外,看到夥計已經把馬牽過來了,愣了一下,心中忽然有了一絲明悟。

    他回想剛剛張勳說的話,明白過來了。張勳並非不想做高昌的王,只是他擔心高昌百姓不會擁戴他。而且,他最後說是安排住處或者牽馬,然而他做的時候,卻是直接安排了牽馬過來,意思已經非常明顯了,他是想讓自己去做說客,讓高昌百姓主動推舉他爲我王。

    真是奸詐

    翁婿一樣的奸詐

    焉耆使者暗罵一聲,騎着馬便走了。腹誹是腹誹,該做他還得做。剛走出不遠,後頭跟來四個護衛,爲首一人道:“市令大人唯恐使者一人出行不安全,讓我們幾個護送。”

    焉耆使者聽到這話,便再度確認了心中的猜想,果然是如此,自己並沒有猜錯。

    屋裏,張勳咳嗽了一陣,擡了下手,鬼影從陰影中閃出,道:“首領,有什麼吩咐。”

    “高昌那邊,安排得如何了”

    “您放心,各大城的城主,咱們的人都已經關照過了。”

    張勳服下一丸藥,平復了一下,道:“事情走到了這一步,已經比預期中好很多,至少到現在,我們的人都沒有損失。這件事結束之後,你帶着你的人蟄伏起來吧,李牧這小子鬼精鬼靈,我擔心他看出什麼破綻。”

    “是。”

    鬼影應了一聲,又遁入了陰影之中。

    定襄會盟如期而至,沒有半點波瀾。突厥那邊,大可汗泥孰親至,而唐朝這邊,則是由李牧佩尚方寶劍,代替不能到場的李世民。由於突厥已經上表內附,也不算是怠慢了。雙方各用本國的語言,宣讀了一遍盟約,然後祭祀了田地。又挖了一個坑,埋了雙方帶來的,刀弓箭矢,以示罷兵言和。在上面有鑄起一座碑石,正面以漢字刻盟約,背面以突厥文字刻盟約,兩旁則刻滿了見證之國及使者名字,碑石名爲止戈碑寓意兩國從此止戈,再不動武。

    儀式結束,剛要下會盟臺之時,忽然發生了變故。

    “侯爺”

    只見會盟臺下,跪倒了一片,像是連鎖反應似的,越來越多。李牧和泥孰站在高臺上,滿臉錯愕,旋即,李牧大怒,拔出尚方寶劍,呵斥道:“爾等是何人跪在地上幹什麼是何居心”

    “請侯爺爲高昌百姓做主”一個老頭扯着脖子喊道,說罷,變戲法似的從地上拿起一把傘來,李牧按下尚方寶劍,皺眉道:“這位老人家,這是何物啊”

    “此乃高昌二十二城百姓具名之萬民傘,請侯爺爲高昌百姓做主”

    “萬民傘”李牧不禁動容,對臺下的李思文示意了一下,李思文走過去把傘接了,拿到臺上,李牧把傘打開,果然見到上面密密麻麻的蠅頭小楷,全都是一個個名字。

    李牧把傘放下,沉聲道:“爾等寫萬民傘請命,所爲何事莫不是想取我李牧項上人頭不成”

    老頭惶恐跪倒,高呼:“侯爺想岔了,高昌百姓不是這個意思。恰恰相反,侯爺誅殺高昌王室,平分土地給我們,百姓無不感激涕零。我們想求侯爺做主的,不是這件事。”

    “那是什麼事”

    “我們”老頭似乎有些畏懼,但仍咬了咬牙,道:“侯爺,高昌百姓想求侯爺,不要讓高昌併入大唐。”

    “什麼”李牧大怒,又拔出尚方寶劍,指向老頭,道:“你敢再說一遍”

    “侯爺”老頭以頭杵地,哭泣道:“侯爺容稟,小老兒冒死諫言侯爺高昌人雖也是從中原遷徙而來,但來到此地,已有數百年了,高昌人雖說漢話,但與胡人雜居日久,不免也沾染了胡人習性。服飾,習慣等,皆與中原不符,若併入大唐,大唐定會派遣官員過來管理,百姓們皆擔心會產生矛盾,畢竟不是人人能有侯爺之胸襟,若再來一個鞠氏,重蹈覆轍,高昌人苦矣。”

    “另、”老頭擡頭看了眼李牧,硬着頭皮道:“侯爺誅殺鞠氏,乃是因鞠智盛弒父奪權,侯爺率王師而至,爲國主鞠文泰復仇,又因鞠智盛冒犯大唐,這才把鞠氏斬殺殆盡。深究起來,高昌國乃是大唐屬國,大唐若把高昌歸爲大唐治理,未免名不正而言不順,師出無名,不能服衆。”

    “你”

    李牧怒目而視,正要發作,忽見左右各國使節都看過來,咬了咬牙,按下脾氣,道:“說得有理,可是如今高昌王室已無後人,高昌國祚如何延續總不能隨意指派個人做高昌王吧豈不是荒唐”

    “侯爺,小老兒這裏有高昌二十二城百姓請願書一封,恭請侯爺閱覽。”

    李牧耷拉着眼皮,哼道:“原來早有準備,思文,拿來我看。”

    李思文顛顛走過去,又把請願書拿了過來。李牧把請願書打開,只看了一眼,便丟在地上,大罵道:“好你個老兒,竟想置本侯於不忠不孝不仁不義之境地耶來人,快把這個不知死的東西給我殺了”

    話音剛落,便有兩個禁衛過去把這老頭抓了起來。老頭奮力疾呼,其他使節不明其意,齊齊躬身詢問。泥孰彎腰撿起請願書,看過之後,瞅了盛怒的李牧一眼,無奈嘆了口氣,心中暗道,又着了這小子的道兒了,看來這齣戲到了我出場,不陪他演這場戲,算是沒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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