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大唐技師 >第524章 各方反應
    天子一怒,血流漂杵。

    天子流血,自然也要有人流血。

    長安城的街道,被不知從哪裏冒出來的兵卒佔滿了。每一條坊道,都佈滿了鐵甲,空氣之中,彌散着一股肅殺。

    這樣的氣氛,喚醒了長安城百姓同樣的一段記憶。五年前,也是這樣一個清冷的夜晚,這座城裏發生了同樣的事情。

    無數兵卒佔滿街道,像石刻的雕像一樣佇立。他們凝望着朱雀大街的盡頭,等待着大唐帝國下一任王者的誕生。

    現在的皇帝,就是當年的勝者。

    可是這次是爲什麼呢當今聖上春秋鼎盛,坐擁百萬雄兵,四邊無人敢犯,又是何人如此大膽,敢於挑釁皇權

    百姓們心中好奇,卻沒有多少懼怕。

    百姓麼,誰當皇帝,他們都是百姓。沒有一個皇帝會跟百姓計較,別說是換了個皇帝,就算是換了個朝代又如何這天下泱泱,今兒姓嬴,明兒姓劉,後天姓李,對於一個百姓來說,又有什麼分別。

    百姓,就像是戲臺下的看客。看着臺上的人,唱唸做打,比比劃劃。鐵打的戲臺,流水的戲子,看客還是看客,沒人會真個放在心上。

    但有些人,他們無法置身事外。因爲這些人不是百姓,誰當皇帝,對他們很重要,非常的重要

    程咬金喫飽喝足,正要安寢,但右眼皮一直跳,攪鬧得他睡不着覺。坐起來,皎潔的月光映入室內,照的一片通明。他的兩把板斧,掛在牆壁的架子上,在月光的映襯下,除了斧刃,其餘的部位像是落了一層灰。

    程咬金披上衣服,把斧子從架子上拿下來,輕輕擦拭了一下。若他的記憶沒有出錯,這把斧子已經有五年沒有飲血了。上一次死在斧下之人,是李元吉手下的一名校尉,在那個血色的夜晚,他爲了解救困在重圍之中的李世民,把那人劈成了兩段。

    “老夥計,我知你心意,可是我已老了,也不知,此生還有沒有機會再與你征戰沙場”

    程咬金喃喃自語,話音未落,忽然一陣雜亂的腳步聲傳來。程咬金橫眉豎目,拎着斧子來到院中,喝道:“出了什麼事,人呢來人”

    管家匆匆跑進來,高喊道:“公爺,陛下有旨到”

    入夜來旨,程咬金心知必不是小事,立刻道:“速請”

    韋福來到院中,來不及施禮,道:“稟宿國公,陛下城外山谷遇刺負傷,傳旨國公領兵護駕”

    程咬金蹙眉道:“你是何人,有何信物”

    “屬下內務府錦衣衛,信物在此。”韋福從袖中拿出一塊玉佩,這是李世民隨身之物,程咬金接過手中,仔細辨識了一番,又問道:“陛下在哪裏,行刺者可伏誅”

    “陛下在城南逍遙谷養病,賊人趁虛而入,幸有逐鹿侯拼死相護,才得以周全。賊共十人,四死六傷,現正在審訊。”

    “逐鹿侯李牧”程咬金皺眉尋思了一下,哼了一聲,道:“這小子好厚的臉皮,明明是找他的,陛下遭了誤傷,還成了他拼死相護了罷,事已至此,怎少的了我老程家將何在”

    管家、門房等聽到這話,擡手撕掉了外袍,露出裏頭的皮甲來,梗着脖子吼道:“末將在此”

    “擂鼓,點兵,出城護駕”

    “遵令”

    二人像是打了雞血似的狂奔而出,程咬金看向韋福,道:“你只來我這兒傳令麼陛下還有其他旨意麼”

    “回國公,還有一份旨意是給侯大將軍的。”

    “侯君集”程咬金嘴角勾起一絲玩味的笑,道:“去吧,我派一隊親衛護你,不要誤事。”

    “謝國公”韋福行禮告退,程咬金掂了掂手裏的斧子,擡頭看了眼掛在高空的月亮,也不知是不是眼花了,清冷的月色不知何時竟映出了一道紅邊。

    韋福帶着程咬金的親衛出來,急奔到了朱雀大街,他假裝忽然想起一件要事,把傳令的事情交給了程咬金的親衛,自己則脫離開來,施展出輕功,穿房躍脊,來到了王鷗的宅邸。

    今夜不知怎麼,往日早早就睡的胖達,怎麼也哄不睡。王鷗因此煩惱,就在這時候,韋福來了。王鷗不想讓胖達看到韋福,隔着門,問道:“又出了什麼事”

    “稟告聖女,皇帝遇刺”

    王鷗的心登時揪了起來,他知道李世民去了山谷。下午李世民和長孫皇后出城的時候,有眼線來報給了她。皇帝在山谷遇刺,豈不是說李牧也有危險

    王鷗急聲問道:“逐鹿侯如何”

    “侯爺無恙,皇帝手腕負傷。”

    王鷗這才鬆了口氣。

    隔着門,韋福也不知王鷗是什麼反應,只好把自己看到的一切,完完全全地複述了一遍。

    王鷗一遍撫摸着胖達的毛,一邊聽韋福的敘述,眼眸之中的冷色漸濃,渾身散發着一股清冷的氣息。更加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她的瞳孔竟然變了形狀,三分不像人眼,七分倒像是蛇眼,胖達瞧見了這一幕,嚇得把腦袋拱進了被子裏,再也不敢露頭了。

    “你是說,刺殺皇帝本是假,刺殺我的夫君纔是真麼”

    韋福嚥了口口水,小心翼翼答道:“屬下,猜、猜測。”

    屋裏沉默良久,忽然,韋福聽見了一絲極小的聲響,他下意識尋找聲音的來處,赫然發現,從房樑上游下一條約兩寸長的小黑蛇,它是那樣的黑,如夜一般的顏色,完美的隱藏其中,若不仔細盯着看,根本發現不了它。

    韋福認出了這條蛇的來歷,本能地渾身緊繃了起來。雖然這條小蛇只有兩寸長,憑他的身手,擡腳就能踩死,但他一動也不敢動,任憑小蛇沿着他的褲筒鑽了進去。

    “帶上它,問出刺客的來歷。膽敢刺殺我的夫君,無論是誰,都不可原諒。”

    “必須付出代價”

    天上人間。

    升降機吱呀的運轉向上,李有容端了一盞茶。

    “咚咚”

    “進來吧。”

    李有容推開門,端茶進了屋,看到李淵站在窗邊,窗開着,風吹進屋裏,使得屋裏的溫度非常的低。

    李有容把茶放到旁邊,拿來熊羆大氅爲李淵披上,束手站在旁邊,沒有多說任何的話。

    窗外傳來校尉呵斥士卒的聲音,顯得非常嘈雜。但李淵卻沒有一點兒驚訝的神情,彷彿對這一切早已習以爲常。一刻鐘之前,侯君集來到,帶來了消息,也帶來了兵。

    天上人間周圍,士卒超過千人。四周都站滿了,裏頭也站滿了。出了李淵就寢的五樓,全都站滿了士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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