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突然的聲音嚇得清念喝水嗆到,他咳嗽了一下,隨後慌忙將杯子裏的水喝完。
纔回頭佯怒道:“你這臭丫頭,你知不知道什麼叫人嚇人嚇死人啊?!”
“你們一家子團聚,我個糟老頭子湊什麼熱鬧?”清念道長孩子氣的撇嘴白了她一眼。
冷志忠到來,剛好聽到,笑道:“難得啊,還是第一次聽你承認自己老的!”
“你……”
“好了,你就別惹師父他生氣了!你們都鬥嘴幾十年的,不膩嗎?”鄢語芸進來,好笑的勸道。
清念道長几十年前出遊,見到鄢語芸就非要收她爲徒……
鄢語芸覺得自己又不是降妖除魔的那塊料,不同意。
還是清念道長死乞白賴的在他們家混喫混喝,後來沒辦法,鄢語芸也就同意了。
不過沒有學到一點功夫,倒是看過不少清修道觀的藏書。
冷志忠和清念道長就屬於那種一見面就會互懟,兩相厭的冤家。
兩人看在鄢語芸的面子上,也就不吭聲了,卻是都別開眼不看對方,十足的兩個大孩子。
冷清寒和在後面進來的冷子俊第一次見到這樣孩子氣的爸爸,愣了一下,隨後卻覺得好笑起來。
鄢語芸靈敏的鼻子嗅了嗅,問:“誰受傷了?”
剛開始進來的時候身體感知有些遲鈍,歇了一會兒之後,她聞到空氣中淡淡的治傷內服的中藥味。
冷清寒看向清念道長,再看看桌面上的空杯子。
幾人也看向他。
冷志忠:“老道士你受傷幹嘛不說?不是最喜歡博同情的嗎?”冷志忠語氣有些不悅,目光中卻是透露着擔憂。
“師父,你坐下我給你看看……”鄢語芸走上前,作勢要給他把脈。
清念道長笑道:“就之前受了些內傷,無礙!”
“再喝兩副藥就好了,別整的好像多大個事兒似的。”
他佯作嫌棄他們小題大作的模樣,擺擺手。
冷志忠皺眉。
事出反常必有妖!
以這老頭平時的作風,如果真的沒什麼事的話,該是要裝作很嚴重博同情的……
如今這般抗拒,怕是……
“老道士,這可不像你平時的作風啊!你該不會有什麼隱疾,怕大家知道吧?”
“你臭小子胡說什麼?!我好着呢,能有什麼事兒?!”他生氣的瞪了他一眼,卻是目光沒敢與他對視太久。
這小子心思太縝密,一丁點異常都會被他看出來,他感覺自己在他面前有些無所遁形。
“呵呵!”冷志忠意味深長的笑了兩聲。
“好着啊?好着怎麼不敢給芸娘把脈?不就是怕被看出點什麼、丟了面子嗎?”冷志忠激將道。
“誰……”說我怕了?
他及時嚥下到喉嚨的話,自己差點就上當了。
把自己嚇得冷汗都忍不住往外冒。
“哈哈,你小子想坑我?我喫過那麼多次虧了,你還當我傻啊?我纔不上你當呢!哈哈……”他對冷志忠撇撇嘴,隨後甩着袖子大搖大擺的走出了房間。
他感覺一股血腥味涌了上來,忍着噁心的衝動,將口中的血吞了下去。
他大拇指擦拭了一下嘴角,不用看也知道是鮮血。
幾下將嘴角的血跡擦掉。
“客官,可以哪裏不舒服?”客棧跑堂的夥計見他一個人站在樓梯口,也看到了他嘴角出血的一幕,擔憂的上來詢問。
“無事!多謝!”清念道長搖搖頭,隨後加快腳步就要離開,卻是想到什麼,又回頭對剛準備上樓的跑堂夥計說道:“幫忙給地字號房的人說聲,就說貧道有事兒先走一步了。”
“得,小的一定給您把話送到!”跑堂夥計應聲。
清念道長在自己身上摸了幾下,沒有摸出一點銀錢,他有些尷尬的看着跑堂夥計。
夥計秒懂,笑道:“我們客棧沒那麼多講究,您也別不好意思了!趕時間就先去吧!”
夥計說完,轉身就上了樓。
清念道長見狀也就離開了客棧。
“那位道長就是這樣子說的。”夥計將話帶到。
那麼匆忙的走?
鄢語芸有些擔心,問道:“可有說是因爲什麼事兒?”
夥計回道:“那位道長倒是沒說什麼事兒,只說有急事要先走。”
冷志忠凝眉,總感覺哪裏有問題。
他問夥計:“當時他可有什麼異樣?”
“異樣?”夥計想起一件事,說道:“我好像看到他使勁擦嘴角,當時看到還以爲是沾上什麼東西,他把下巴擦紅了,現在想來,又有些不像……”
鄢語芸聞言,猛地站起身,追問:“可有注意到他的臉色如何?”
“好像有些蒼白,有點泛綠……”跑堂夥計回想着。
鄢語芸奪門而出,就想追上清念道長。
冷志忠拉住她,勸說:“你現在追上去也來不及了,他有意躲着我們,也不會輕易被我們追上的。”
鄢語芸又氣又急,眼淚瞬間流了下來:“這師父真是讓人不省心!”
“到底怎麼回事兒?”冷清寒沒搞懂兩人的意思,但卻是能看出很嚴重的樣子。
冷子俊也是一頭霧水的問:“清念道長是不是怎麼了?”
冷清寒也是忍不住皺起眉,這牛鼻子老道連招魂幡都來不及拿就走了,看樣子問題應該很嚴重。
冷志忠見自己娘子哭的不能自已,只好給他們解釋道:“資料記載,復活術極大機率會反噬……”
“或本人、或子女、或施術者……”
“如果不是突然感覺他的怪異,我都忘了有這麼一件事了。”冷志忠有些自責。
他該早點提醒他們的。
冷清寒問:“那清念道長也知道這件事?”
冷志忠點頭。
鄢語芸撲到冷志忠懷中,自責不已:“都怪我!”
“傻瓜,反噬這個東西,誰又能說得準呢?你也別太自責了,師父他也是不想你太難受,纔不想你看見的……”冷志忠心裏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