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度再次降低,一股冷風吹了進來,將門窗吹的嘭嘭作響,破屋的火光也被吹的擺動了幾下,人們映在牆的影子隨之晃動……
突然,牆面的憑空多了道影子,猙獰的面目看着他們,身縈繞着濃重的怨恨黑氣。
“啊……”瘦子發出一聲驚恐的尖叫,隨後指着牆的影子,一直“啊啊啊”的叫喚,衆人回頭看向牆面,卻是除了他們的影子,什麼都沒有。
他們回頭,卻是看到瘦子像是被人掐住脖子一樣,除了“啊啊”叫喚,卻是說不出什麼來。
衆人這時候也忍不住感到心慌。
“該不會真的有什麼髒東西吧?”有人忍不住出聲。
“瞎說什麼,這世哪有那麼多亂七八糟的。”那人開口否定,卻是警惕的看向四周。
他們不知道,瘦子可以看到牆面多出的一道影子,隨後消失。
他想說話,但感覺自己喉嚨有什麼東西卡住了,根本說不出來話。
“小智……”牛大壯拍了拍他的後背,給他順着氣。
小智是瘦子的本名。
牛大壯每次看到他這副模樣,都會給他拍背順氣,過一陣好了,這次也不例外。
小智很快恢復過來,卻是什麼都沒敢再說的躲在牛大壯的懷裏嚎啕大哭。
風吹動門窗的聲音和他的哭聲,讓在場的人心有些煩躁。
“轟!”天空一聲巨響,一道雷劈了下來。
打開的門,正好可以看到那道雷光劈下。
一瞬間,滴答滴答的雨聲響起,不到兩息時間,成了瓢潑大雨。
“漏雨了,快找東西堵!”有人喊起來。
“那麼大個洞,怎麼堵?”
頭頂的茅草棚,缸口大小的大洞,嘩啦啦的落着雨,沒一會兒浸溼了火堆,火光也漸漸熄滅。
“呼……”
“嘭嘭嘭……”
一股狂風吹了進來,帶着雨水,灑在人的身,一聲涼意。
門窗被風吹的不停的發出聲響,時不時伴隨着轟隆隆的雷聲。
衆人藉着雷光聚在了角落。
那是唯一一個沒有漏雨的地方。
“大家先擠一擠吧。”領頭漢子說道。
衆人也沒有嫌棄的坐了下來。
“今天真是夠倒黴的,不僅食物被偷了,還遇到狂風暴雨夜……”有人憋屈道。
“是,也不知道是誰那麼不要命的,竟然敢偷我們的東西,明天勞資非得將他揪出來。”
“勞資現在還餓着呢!”有人的肚子適時的發出聲響。
“你那是今天消耗太多了吧?!哈哈……”有人打趣道。
“哈哈……”有幾人也笑了起來。
他們這幾個都是白天的時候,女乾屍的,都不嫌棄的重複了好幾次。
“你才消耗多呢,勞資還能來個百八十次!”那人吹噓道。
“喲喲喲!”有人忍不住打擊他:“一炷香公子,別顯擺了吧?”
“哈哈……”他們聽到“一炷香公子”這個外號,感覺跟那個人格外貼切,瞬間鬨笑起來。
熱鬧的氣氛,總是會使人忘記心的不安。
“啊……”一聲痛呼響起。
“好痛!”那人再次痛呼一聲,手捂着小腹,一股溫熱的觸感讓他忍不住慌了,額頭也冒起了虛汗。
“血!好多的血……”一道天雷劈下,雷光讓他身邊的人看到了那人此刻的情況。
“注意周圍。”領頭漢子急忙下令,警惕的看了看四周,卻是沒有看到有人混進他們間。
衆人也趁着雷光迅速的掃視了一圈周圍,卻是什麼都沒看到。
“啊……”又一個人發出慘叫聲,腹部被洞穿,鮮血朝外流淌。
那人痛苦的嗷嗷叫喚,痛的額頭冒汗。
“到底是誰?有本事像個漢子,光明正大的站出來較量,鬼鬼祟祟的玩黑招,算什麼英雄?!”虎彪怒,激將道。
而破屋裏除了風吹動窗戶的聲音和瘦子,還有兩個傷者的聲音外,卻是沒有人說話。
虎彪見好一會兒沒有動靜,也不再有人受傷的時候,他開口吩咐:“把他們兩個的傷口包紮一下。”
聲音無喜無悲,也沒有擔憂在裏面。
在這逃荒年代,受點小病小災的,可能小命不保了,更別說腹部被洞穿了。
他們也沒有什麼止血用的藥,加現在還是雷雨夜,更加不會有人出去採藥救治他們了。
有人過去熄滅的火堆那兒抓了一把草木灰,但被淋溼的草木灰止血效果也不是太好,只能勉強的讓血不流那麼多。
他們從兩個傷員的衣服撕下布條,將他們的傷口隨便包紮。
作爲相處那麼多天的兄弟,他們能做的這麼多了!
是生是死,全看他們自己的造化!
如果他們能撐得過明天,那自然還是兄弟!
如果撐不過,那……
也怪不得他們!
角落裏。
“我憋不住了……”一人低聲說着。
“再忍忍……”有人勸道。
“是忍不住了……”這人捂着肚子,難受的說道。
勸的人皺眉:“那你也不能在這解決吧?大家都在這屋子裏,那不噁心人嗎?”
“那我出外面……”
他說着想站起身往外走,卻是被勸的人拉住。
“現在什麼情況還不知道呢,你貿然跑出去,萬一……”
那人甩了甩手,豁出去的說道:“哎呀不管了,總不能被一泡便給憋死了吧,那也太憋屈了都!”
“你……”那人還想再勸,卻是見他已經朝門口走去。
“他幹什麼去?”身邊的人問道。
“拉屎。”
那人:“……”
隔着兩人沒多遠的虎彪聽到,眉頭微微一皺,卻是沒有說什麼。
許久,旁邊的人怪又擔憂的問:“怎麼那麼久還沒回來?”
“不知道!”剛剛還勸着的人,此刻卻像是變了個人一般,無所謂的說道。
剛剛那人不停他勸,有種好心被當驢肝肺的感覺。
“去看看?”他試探性的問。
“爲什麼要去?”
“勞資剛剛勸過他了,他非要出去……”
“算出了什麼事,那也是他自認倒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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