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
她的意思是,她還愛着何浩昊
慕至北握着方向盤的手,緊了又松,鬆了又緊。
突起的指關節,有些發白。
“我們既然不是偷情,那你覺得我們是什麼關係”
他問初夏。
初夏也沉吟了下,看他一眼,才用很細很細的聲音回答:“朋友算不算”
朋友
始終,在她的定義裏,他們都只是朋友。
不會再有進一步。
“算,當然算。”簡單的三個字,慕至北咬得極重。他也不看她,只是盯緊了路況,“所以說,何浩昊質問你的時候,你就應該告訴他,和你抱在一起的只是朋友,吻你的也只是朋友”
他的語氣,很是僵硬,一個個字像石頭從脣間蹦出來的一樣。
初夏喉嚨發緊,盯緊他硬邦邦的側臉,好像自己做錯了事一樣小心翼翼。
可是,若不把他當朋友,她又能怎麼辦
她已經結婚了而且,她也好怕自己真的會越來越依賴他怕自己真的出軌
那樣的蘇初夏,和自己鄙視的何浩昊又有什麼差別
半晌,蒼白的脣,動了動,想和慕至北說什麼,他卻驀地將車停在了路邊。
不等初夏開口,已經推門下了車。
他去哪
初夏有些驚慌的看着他的背影,幾乎是立刻的就想要推開車門跟下去。
才解開安全帶,就見到他已經快步進了路邊的藥店。
原來,他不是生氣的丟下自己
意識到這個,初夏長鬆口氣。
苦澀一笑,抱住安全帶,蜷縮在座椅裏,靜等着他回來。
一路上,兩個人莫名的就都安靜了。慕至北完全沒有要再和初夏說話的意思,而初夏,好幾次偷覷他的臉色,到底都沒有主動開口說話。
他,直接將車開到大樓下。
拉着她步進電梯。
這個點,還不到下班的時候,電梯裏,並沒有幾個人。
狹窄的空間裏,幾乎讓人窒息,初夏再也忍不住了,乾咳了一聲,開口:“今天早上你怎麼乘的這個電梯我以爲,你會乘專用電梯下樓。”
她本以爲慕至北或許不會搭理自己,可是,沒想到他竟然低下頭來看了她一眼,啓脣,“電梯臨時出了問題,還在修。”
語氣,比先前在車上,已經緩和了許多。
初夏這下也就鬆口氣,“原來如此。”
兩個人,又是無話。
直到到了72樓,電梯門開啓,兩人並肩從電梯裏走出來,慕至北才問:“你住哪”
“這裏。”初夏比了比右邊的門,拿鑰匙將門開了。
慕至北跟着走進去,隨意掃了眼裏面的擺設和裝潢。看得出來是沒有人住過的新房子。
“這是微安她哥哥給她買的房子,我就拿來住了。”初夏解釋,比了比沙發,“你先坐一會兒,我去給你倒杯水。”
慕至北依言在沙發上坐下,“你一個人住,能活得下去嗎”
以前她的生活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現在搬出來自力更生,他很懷疑她的自理能力。
“你別小瞧我”初夏將水遞給他,揚揚小臉,“我只是這兩年當了寄生蟲而已,以前可是很獨立的。”
提到臉,初夏的神色又黯淡了一些,乖乖的在慕至北身邊坐下,沒有再吭聲。
他修長的手指,輕輕捏住了她纖細的下頷。那指尖的熱度,讓初夏睫毛輕輕顫慄了下,連心也跟着在浮動。
忍不住,視線就停在他輪廓分明的俊臉上。彼此隔得那麼近,這麼看起來,慕至北的每一個五官精緻得幾乎不真實。
“看什麼”慕至北一垂目,視線恰恰和初夏的碰上。那雙眼,就像琉璃一樣。
初夏一驚,臉紅的偏開視線,“沒沒什麼。”
oh真的很丟臉啊居然被他逮個正着。
“先幫你冷敷,忍一忍。”慕至北將買的冰袋拆開來,小心翼翼的碰在她紅腫的小臉上。
那冰涼的感覺,讓那份鎮痛一時減輕了許多。
“有沒有想過,誰會拍那些照片”慕至北開口問她。
初夏沉吟了下,知道她和慕至北關係的人,除了微安以外等等還有另外一個
“慕至北,你認識呂詩語嗎”她突然轉過臉來問。
似乎沒想到她會突然提到這個人,慕至北怔了一瞬。而後,壓了壓她的小臉,“你懷疑這件事和她有關係”
不動聲色的,避開了初夏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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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初夏沒有看出他的失常,只是點頭,“我記得有一次,從你家裏走的時候,遇見過她一次。她問我,和你是什麼關係,爲什麼會從88樓下來。”
“那就是她了。”慕至北接話,“她想當何家的媳婦。”
初夏扁了扁小嘴。如果可以,她寧願將這個位置讓給她。
慕至北將冰袋拿下來,來回查看了下她的小臉,又拿出藥膏要替她敷上。看着他專注、認真的側臉,初夏心裏一動,忍不住開口問:“慕至北,你爲什麼要對我這麼好”
慕至北的動作,微微一頓。
看向她,眸色,深了幾許。
初夏也望着他,心跳得尤其厲害。彷彿在期待一個答案,又害怕着那個答案。
連呼吸都屏住的時候,慕至北忽然眯起眼,“你應該問問你自己,爲什麼每次有爛攤子需要我收拾的時候,就想起我。我也很苦惱爲什麼你每次狼狽得不成樣的時候,都會被我遇上。”
聽他這麼說,初夏苦澀一笑。像琉璃一樣晶燦的眸子眯起,浮出淺淺的哀傷,“還真是哦。每次難過的時候,都要遇上你,你簡直就像我的救世主一樣”
救世主
幫得了她一次,也幫不了她一輩子。
慕至北睨她一眼,將藥膏擠出來,敷在棉籤上。
“把臉湊過來。”他勾勾手指吩咐。
初夏把臉湊到他跟前。慕至北才下手,她便痛得冷抽口氣,小臉偏開,“好痛你輕點,輕點”
小眉頭皺着,大眼浸着水一樣瞪着他,似乎在控訴他弄疼了她。
慕至北伸手捧住她另外沒有受傷的半張臉,固定住,才繼續敷藥。看她小臉皺成了一團,他抿了抿脣,將動作放得更輕一些,“被何浩昊一再這樣欺負,值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