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何浩昊的話,一下子就戳中了初夏的弱點。她的手,輕輕顫抖了下,臉色也白了許多。
“何浩昊,你爲什麼突然改變主意”好久,初夏才找到自己的聲音。
“我是個男人,憑什麼要忍受被戴綠帽子現在詩語已經有了我們何家的孩子,我當然要給她一個名分”
“可是爸爸不會同意的他不會同意我們離婚,更不會同意你把呂詩語娶回家何浩昊,你明知道一旦和我離婚,將來你一分錢都會拿不到”
“我會告訴爸和媽你是怎麼出軌,怎麼和慕至北偷情的。你覺得,爸爸還會對你有任何期許嗎”何浩昊冷笑,“蘇初夏,別以爲我們何家非得要你。我看,你還是好好想想辦法,怎麼幫你爸爸治療吧聽說,他現在情況不錯,只可惜,以後就沒機會得到治療了。”
初夏心裏發酸,“何浩昊,你混蛋爲什麼只有你能欺負我你和呂詩語都有了孩子,憑什麼還來指責我”
她的聲音都在顫抖,語氣裏更是掩不住的哭腔。
那邊,何浩昊微微沉靜了一瞬。下一秒,再開口,語氣莫名的就緩和了許多,“蘇初夏,如果你真的想救你父親,我可以再給你一個機會。”
“你說”初夏咬着下脣。
何浩昊在那端沉靜了一會兒,而後纔不急不緩的開口:“和慕至北斷了所有的關係,和我重新開始,做一對真正的夫妻。”
初夏沒料到他會提出這樣的要求,呼吸一凜,半晌都無話。
她只沉浸在這個電話裏,更沒有注意到,翻譯部的門外一直站着一抹頎長的身影。
“怎麼做不到嗎捨不得慕至北了好啊,那就別怪我們何家對你父親無情”何浩昊冷語,說着便要掛斷電話。
“等等”初夏急急的叫住他,一時,連呼吸都變得沉重了許多。“如果我和慕至北真的斷了聯繫,和你重新開始那你呢你和呂詩語能斷了來往嗎你們的孩子,你又打算怎麼辦”
說出這句話來,初夏幾乎是耗盡了渾身所有的力氣。只覺得胸口,像被什麼劃傷了一道口,撕裂着疼。
而門外
那抹挺拔的身影,卻是狠狠一震。
黯淡的光影投射下,將他的身形拉得更爲頎長,看起來莫名的顯得孤孑,傷感
那端,何浩昊卻因爲初夏的問題而沉默了。
他的沉默,反倒讓初夏鬆口氣。
“看來,你也沒有真正考慮好。等你考慮好了,我們再談這個問題。”初夏深吸口氣,再次開口:“何浩昊,你知道夫妻是什麼嗎如果我們真的在一起,至少,應該懂得尊重對方。如果你想和呂詩語在一起,又想和我重新開始,對不起,我做不到我不是聖母沒辦法忍受丈夫的左擁右抱”
“所以說,是不是我解決我的事,你就能解決掉慕至北”何浩昊突然問。
初夏卻沒有再回答他的話,只是掛掉了電話,久久說不出話來。
一想到要和慕至北徹底斷了聯繫,她的心就痛得幾乎要沒辦法呼吸
她不想,真的一點都不想
如果真的和何浩昊離婚,那麼,這幾年來的忍耐,真的要全部白費了
而且
父親又怎麼辦誰來救救他在這個世界上,她只剩下這唯一的親人
想到這些,初夏突然難以自已的趴在桌上嚶嚶的哭起來。
蜷縮的小身子,隱蔽在那燈光下,遠遠的,只能看到那不斷顫抖的小肩膀。
不知道哭了多久,一道熟悉的聲音,讓初夏的哭聲戛然而止。
“上班第一天,你就被工作折騰成這幅樣子”
淡淡的取笑聲,有些初夏聽不出來的沉鬱。
她以爲自己是在做夢,激動得連眼淚都顧不得擦,一下子就轉過身來。
果不其然
出現在眼前的,除了慕至北還有誰
迎着燈光,他緩步走近她,伸手就捏了捏她的小鼻子,“怎麼哭得這麼狼狽”
幾乎是本能的,初夏擡手握住他的手指。帶着一種連自己都沒有察覺的依賴。
感受到他的體溫,鼻尖又開始發酸,卻是強忍着眼淚,不肯再落出眼眶。
仰頭,閃爍的淚眼望着他,“你怎麼到這兒來了”
手指,被她握在軟軟的手心裏,像電流自指尖竄過一樣,讓慕至北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垂目看她一眼,才說:“去你家,發現你還沒有到家,所以過來看看。”
空出的手,拉了張椅子在她身邊坐下。雙目盯着她發紅的眼眶,明知故問:“有人欺負你”
初夏不敢說剛剛何浩昊打電話的事,聽他這麼問,她
趕緊搖頭。似覺得不對,又改爲點頭。
慕至北沒有再說話,只是沉沉的視線凝望着她。
那眼神,深邃得彷彿要穿透她的身體,直直的看到她心上去。
剛剛,他是不是聽到什麼了
初夏心頭有些凌亂,心虛的抿了抿脣,才梗着脖子說:“欺負我的就是你。”
“我”慕至北一手指着自己,一手漫不經心的把玩着她仍舊抓着自己的手。
“嗯。都怪你今天早上欺負人。”初夏邊說着,邊微微歪過頭,讓自己雪白的頸子暴露在他眼前。
細指指着那殘留着吻痕位置,她一臉的委屈,“喏,就是這兒。早上出來的時候,我一時忘了,結果第一天就被同事們取笑。”
慕至北看了眼那痕跡,又看了眼那皺成一團、真的很不滿的小臉,眸光深邃複雜了些。
“是嗎我看看。”他湊近過去,“好像真的淡掉了很多。”
“哪有淡”初夏抱怨。
正要縮回脖子,哪知道,下一瞬慕至北忽然俯首,一口就含住了那兒。
那溼熱感,初夏只覺得渾身驀地一軟,小手下意識撐住桌面,臉紅的拍他,“慕至北,你幹嘛呀”
可他卻沒有鬆開她,反倒是改吮爲咬,真的不客氣的在那兒重重的咬了一口,彷彿要在她身體上長久的留下屬於自己的痕跡。
“唔,好痛啦”她輕呼一聲,出口的嗓音卻莫名的嬌軟得像是呻吟。
oh她這是怎麼了
“小東西,以後別叫得這麼好聽,男人一般會把這解讀成”慕至北眼底像蒙了一層霧,薄脣抿了抿,看住她的眼才說:“性暗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