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您千萬別這麼說。這麼多年都過去了,媽肯定不會再怨您。”
何志安側過目來,暗沉的視線望着初夏,“難得你還願意叫我一聲爸。事到如今,爸還有件不情之請,不知道你能不能答應。”
嗯
“您說。”
“爸知道這要求會有些過分,但浩昊終究是我兒子,我到底不能望着他陷入這樣難堪的局面。”
初夏愣了一瞬,望着公公。
“報紙上的新聞才曝出來,何氏就完全陷入了僵局尤其是浩昊這臭小子各大董事都紛紛要求撤了他的職位,要將他踢出董事局來挽救股價跌落的局面。”
初夏驚愕不已。
她並不知道除慕氏以外還有其他三家大集團打壓何氏的事,所以完全沒想到事情會到這個田地。本以爲何家頂多受一些輿論壓力,股票跌落罷了。
“爸,您的意思是”
“初夏。”何志安臉色沉重了許多,語氣也更多的無奈,“爸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請求你幫忙。希望你能幫我們何家度過這次危機。”
“爸,您不妨直言。只要我能幫忙的,我一定不會推卻。”無論她和何浩昊到了什麼樣的地步,但何志安從初始對她、對父親如何,她心裏都惦記着。
所以,她又如何能拒絕得了
“現在媒體的焦點都放在你和浩昊離婚以及私生子的事上,爸的意思是想讓你和浩昊兩個公開露面幾次,好讓那些媒體暫時打消了這些猜忌。”
初夏小臉上立刻浮出爲難。
“爸,這次我是真的想要離婚。對不起”
“我知道你要離婚的決心,爸也不勸你再和浩昊走下去,畢竟他做的錯事無可挽回。”何志安看了初夏一眼,“爸只是想讓你們作作秀,等到媒體的聲音下去,董事局那邊穩定後,你們再去悄悄拿了離婚證。”
“這”初夏沒有立刻答應。
“如果實在爲難也就罷了,爸不會勉強你。”何志安看初夏猶豫,也不好再勉強。只轉了個話題,“初夏,這些東西是你應得的,你簽了吧,我好儘快讓律師去公證。”
看着何志安真心想要彌補的誠意,想到這兩年他對自己的照顧,初夏垂了垂目,“爸,我幫您。”
何志安擡起頭來,有些驚訝的看着她。
似乎沒料到她會突然改變主意。
“要怎麼樣作秀,什麼時候作秀,您來安排。提前給我打電話,我會盡量配合您的。”
何志安欣然點頭,“初夏,爸替浩昊謝謝你。這兩年他沒有珍惜你,是他沒有這個福氣。”
初夏只是笑笑,沒有接這句話。
她和何浩昊,終究是徹底的錯過了
現在再談珍惜與不珍惜,都已經沒用了
出了書房,初夏還是沒有籤那份協議書。沒有立刻離開,而是回當初自己住的臥室,開始收拾一件件屬於自己的行李。
衣服,基本上都是何家買的,她並無意帶走。
作爲何少奶奶基本配備的珠寶首飾,她更沒興趣。
只是在牀頭將自己和父母的合影拿出來,壓在箱底下。
本以爲有好多東西要收拾走,可現如今再回來看,才發現能帶着的、想帶走的不過是些瑣碎的小東西。
何浩昊恰巧今天出院,走到門口的時候,見到玄關處那熟悉的鞋子,心頭莫名的顫動了下。
她,竟然回來了
“初夏回來了”他幾乎是立刻回頭問管家。
“是,剛和老爺談話出來。”
管家纔回答完,何浩昊連鞋子都顧不得脫掉,幾乎是立刻衝了進去。
他也不知道自己這樣迫不及待到底是爲了什麼,可是,心頭那份躍動卻是怎麼也壓抑不住。
三兩步,他就跨進了臥室。
見到那蹲在牀邊的身影時,心底的感覺難以言喻。他應該要恨着她,惱着她的,畢竟她不但背叛了自己,而且,還那樣惡毒的傷害了他的孩子
可是,此刻見到她,他心頭竟然忍不住揚起絲絲欣悅之情。
無論如何,她到底還是回來了吵也罷,鬧也罷,經歷這些風風雨雨,她終歸還是回到了何家。
正收拾東西的初夏,感覺到了身後一抹灼灼的視線,她狐疑的回過頭去。
可沒想到,就是這個眼神恰巧和何浩昊看過的眼神在空中碰撞。
他眼底的複雜和那絲欣悅,初夏簡直要以爲是錯覺。
但,她無意去打探他此刻的心思,只冷漠的回過頭去,將行李箱的蓋子啪的一聲猛然合上。
就這一下,何浩昊纔算看出來原來這女人,根本就不是回來了,竟然是在收拾行李
p;“蘇初夏,你在幹什麼”他上前一步,眼底還冒着火。
初夏不想和他說話,只提起箱子,避開他想要出去。
走到他身側,卻被他驀地握住手腕。
“何浩昊你別碰我”初夏幾乎是尖叫一聲,手裏的行李箱也被她急急的丟下,就像被什麼燙到一樣,那隻手早就警惕的抽了回去。
這反應,簡直像是碰到了比細菌還難受的東西一樣
何浩昊只覺得自己的尊嚴被她傷到。
“你嫌我髒”他咬牙瞪着她,幾乎是一字一句的質問。
初夏冷哼一聲,“你髒不髒,你自己最清楚。你讓開,讓我出去。”
她才走出一步,何浩昊卻伸手又將她整個人扯了回來。
“想走你把詩語的孩子弄沒了,就想這樣輕而易舉的離開”
“不然,你還想怎麼樣”在何浩昊面前,初夏連最基本的解釋都不想做。
何浩昊抱胸,“我考慮了下,既然是你讓詩語的孩子流掉了,那麼,你必須陪我一個。”
初夏簡直覺得這個男人腦子有病。
“神經”她狠狠白了他一眼。
“蘇初夏,你要是想離婚,我可以成全你。不過,我有個條件。”
初夏冷冷的接話,“只要你肯簽字,我感謝你的大恩大德。”
“幫我生個孩子”何浩昊將初夏一把壓在櫥櫃上,那雙眼帶着壞壞的光澤,“算是你陪我的”
無恥的混蛋
初夏只覺得氣血上涌,怒火攻心瞪了他一眼,幾乎是想也沒想,揚手就是一耳光扇在了何浩昊臉上。
何浩昊被打得懵了一瞬,下一秒,怒極的揪住她的手,重重的甩在櫥櫃上。
“蘇初夏,你敢打我”他氣急敗壞的怒吼。
“我怎麼不敢打你這一巴掌是上次回你的”初夏奮力的推開他,警告,“何浩昊,你再拉着我說一些無恥、不要臉點話,我不單單打你一耳光,我會扇你10個耳光”
“像你這樣的男人,也就只有呂詩語那樣的傻瓜,纔會願意替你生孩子,願意給你糟蹋你想讓我給你生孩子,下輩子都沒可能”
這個男人簡直無恥到了一個境界
想到自己居然耗費了兩年的青春在這個男人身上,初夏都恨不能狠抽自己一耳光。
“你就真這樣討厭我”以爲他會震怒,又發神經,可出乎意料的,他卻突然問出這樣一句話。
眉心皺着,眼底暗流涌動,情緒複雜得很。
但初夏無心去理會他的心思。
“不只是討厭,還有反感、厭惡、甚至是噁心”
初夏毫不留情的說出三個用詞來。
何浩昊哪裏被女人這樣說過尤其還是他的妻子,他的女人
氣得眉心跳動,手上青筋跳躍,手掌一下子就揚起來
初夏閃避不及,只得閉上眼,以爲這耳光又是挨定了,可意料之外,他卻只是一拳狠狠捶在了衣櫥上。
呼吸粗喘着,昭示出他此刻在用力壓抑着一切情緒。
“你回來”忽然,他這樣開口。
嗯回來什麼回來
“我可以爲了你和呂詩語斷了所有的聯繫。”
oh她沒聽錯吧
初夏簡直要笑掉幾個大牙來。
“不麻煩你了,何少爺。我現在對回到這個家,一點興趣都沒有。對你和呂詩語之間的關係,更是不想發表任何看法,因爲這和我一丁點的關係都沒有”
初夏的神情,仍舊冷漠到了極點,“如果你只是想爲了讓媒體那邊緩一緩,才這樣做,我勸你也不用了。我已經答應爸幫你暫時騙過媒體。”
他又何必再來她面前做戲
不過是讓她更噁心一點罷了
“你以爲我剛剛說的那些是爲了那羣該死的媒體”何浩昊抓狂。
“我一點都不關心你爲了什麼。”
“你”何浩昊氣得一口氣嗆在了喉嚨口。
“浩昊”一聲厲斥,清冷的從臥室門口傳來。何志安就沉着臉站在門口,瞪着兒子,“你又在胡鬧什麼”
“爸,我沒有胡鬧”
何志安到了,初夏也長鬆口氣,至少可以不用再和何浩昊做無謂的糾纏。
她提着行李往門口走,到了何志安面前,她纔開口:“爸,我收拾了點自己的東西,現在要走了。您也保重好身體。”
“嗯。”何志安警告的瞪了眼兒子,才和初夏說:“我讓司機送你出去。”
“不用了。”初夏搖頭,“我自己打車就行了。”
何志安知道她現在已經在儘量和他們何家撇清關係,所以也就不再勉強。只是點點頭,沒有再說什麼。
初夏拎着行李便出了何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