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初夏已經痛到不行,微眯着眼,也已經看清楚了那抹身影。
微安
她回來了
“你來得正好,你快陪她說會兒話,轉移一下注意力。”何浩昊趕緊退到一邊,把這重要的任務交給微安。
微安蹲在牀邊,握住初夏的手,溫柔的細語,一副嫺熟的樣子,“別緊張,生孩子是會有點疼,不過很快就會好了。夏夏,深呼吸來”
初夏已經無暇去顧及微安爲什麼會如此嫺熟,只能依她的言做着。
不知道過了多久,痛到初夏差點要昏厥過去的時候,醫生終於進來,將她推進了產房。
何浩昊蹲在產房外面,微安也誠心的祈禱,兩個人始終都無話。
進去沒一會兒,產房的門被驀地推開。有護士急急的衝出來,臉色不是很好看。
微安和何浩昊對視一眼,連忙起身,問:“護士,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他們都知道初夏的身體有多虛,有多糟糕。
“病人難產,現在的情況很擔心會大出血。所以要隨時準備輸血。”
“她是什麼血型我輸我o型,什麼血型都能輸”何浩昊已經急急的撩袖子。
“你的不行。產婦是rh陰性o型的,我看你們還是趕緊通知家屬和朋友過來驗血,看看是不是有合適的。我們血庫裏一直都缺熊貓血。”
“家屬”微安喃喃一聲。邊翻手機,“給慕伯伯打電話他一定能救初夏的”
何浩昊攔住微安,“現在打電話給他們,這不是告訴他們初夏懷了他慕至北的孩子嗎”
“那能怎麼辦啊你還有其他辦法嗎初夏等得了嗎”微安都急得快哭了。
何浩昊只好收回手。如今,救命要緊。見微安還怔着,他推了她一把,“快啊快問問慕董事長是什麼血型。”
微安一刻都不敢耽誤,趕緊打電話。
電話很快就通了,微安想了一下,還是沒有直接說。只是試探性的問:“慕伯伯,我是微安。我想問問您,您是什麼血型是熊貓血嗎”
慕向天覺得奇怪,但聽微安的語氣很着急,便也沒有細問,只是回答:“不是熊貓血,就是普通的ab型。怎麼這麼問是誰需要熊貓血嗎”
“您說您是ab型的血”微安突然抓住一個重點。
這句話,也惹得何浩昊狐疑的視線朝她看過來。
“您確定您沒錯嗎是ab型”
“當然。公司裏每年都會安排做全身檢查,自然是沒錯。”
微安被這個消息懵了兩下,一時竟然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抓着電話,儘量壓抑住心頭的激動,開口:“慕伯伯,那我下次再陪爸媽一起去拜訪您,現在要去尋熊貓血,就不和您多說了。再見。”
和慕向天道別後,微安便把電話掛了。何浩昊望着微安,語氣裏有些不可置信,“慕向天是ab血型”
“是。可夏夏是o型你是學醫的,你一定懂”
何浩昊當然懂ab型兩個顯性基因,怎麼會生出o型的女兒這其中,到底是哪裏出了錯
“護士,您確定她的血型是rh陰性的o型”何浩昊再確認一次。
“都這時候了,難不成我還能亂說嘛你們趕緊再打電話問問吧等到真大出血了,再找血型就已經來不及了”護士也替他們着急。
微安和何浩昊對視一眼,心裏已經有了數。對於這個突如其來的消息,兩人只能迅速消化,立刻再想辦法。
“對了我一着急,就忘了”微安一排額頭,低呼一聲,“我真是笨蛋他就是rh型的”
微安趕緊撥電話。
就在這時,一串緊急的腳步聲從醫院的長廊傳來。微安和何浩昊都聞聲看過去,只見微賜銘出現在他們眼裏。
還不等微安問得明白,他怎麼會出現,微賜銘已經朝另外一個方向招手,“至北微安在這兒”
慕至北也來了
還沒晃過神來,慕至北果然已經疾步從另一端奔了過來。
他看起來很焦急,看到微安和何浩昊,只探頭四處張望。似乎沒見到他想見到的人,那雙剛剛纔有了些許亮光的眸子又變成了墨色,濃濃的失望讓人看得幾乎不忍。
小東西竟然不在
“安安,你不是來找初夏的初夏人呢”微賜銘帶慕至北問出聲。
一早上發現微安出了門,微賜銘立刻跟了過來。到了醫院,才馬上打電話給慕至北。
可是,現在追過來
,卻完全沒有初夏的影子。畢竟抱了很大的期待,如今只會失望更大。
“什麼情況你說初夏在裏面”微賜銘驚訝不已,側目看了眼慕至北,又問:“安安,你是不是弄錯了這裏是產房”
“是,就是產房她快要生了哥,只有你能幫她了”
要生了
慕至北被這個消息,驚得後退一步,腦子都有些懵。好一會兒,才晃過神來,上前一步抓住微安的肩膀,他灼灼的雙目望着她,“她懷孕了我的孩子剛剛你說救初夏,她到底怎麼了”
他情緒太激動了,力氣很大,抓痛了微安的肩膀。一旁的微賜銘心疼,上前穩住慕至北,“放鬆點,你抓痛微安了”
慕至北這才猛然醒悟,看微安喫痛的樣子,連忙鬆了手。就在這時候,產房裏傳出一聲聲痛呼,那熟悉的聲音,簡直一瞬間就將慕至北的心捏得粉碎。
小東西
是他的小東西
呼吸一窒,幾乎是立刻就要推開產室的門衝進去。護士攔都攔不住,站在一旁始終沒有出聲的何浩昊一下子抓住他的胳膊,將失去冷靜的他死死摁在冰冷的牆上,“你冷靜一點初夏在生產,現在衝進去只會叨擾到醫生,還會嚇到她”
“我要確定她好好的”慕至北嘶吼。那雙眼裏,透出暗紅來。那一聲聲痛呼,簡直比要了他的命還難受。
“現在知道要她好好的了,你早之前幹什麼去了”何浩昊暴躁不已。
此刻,他的心情很複雜很複雜,亦不知道該因爲初夏和慕至北不是兄妹而開心,還是該替自己難過
何浩昊的質問,讓慕至北僵住。深深的慚愧和自責,緊緊攫住他。眼底,全是痛苦。這幾個月,問過何浩昊,也跟蹤過他,可是,完全沒有收穫。
他很狡猾,避開了所有人,到最後,慕至北都信了他和初夏沒有任何聯繫。
直到此刻。
“你們別吵了,現在不是吵架的時候”微安分開他們,又奔到微賜銘面前,“哥,你是熊貓血,是不是”
“嗯。”微賜銘點頭,“怎麼了”
“o型嗎我記得是o型”
“是o型沒錯。到底怎麼了”微賜銘問。
微安沒空回答,只牽住他的手,激動的衝護士嚷嚷:“護士,快快帶他去抽血他和產婦的血型一樣”
掌心裏,暖暖的熱度,讓微賜銘怔了好一瞬。
已經忘了要問清楚,只望着那緊緊相牽的雙手,怔忡的跟着微安的腳步往抽血室走。
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
自己還能被她這樣牽着。
“她到底怎麼樣了醫生是怎麼說的”慕至北好不容易冷靜下來,一顆心又被提到了嗓子眼。趴在產室門口,已經全然顧不得形象。
他的擔心和緊張,毫不遮掩的寫在那張臉上。
即使這麼長的時間不見,他們對彼此的心,還是一如既往。何浩昊說不出是什麼感受,沉默了半晌,才說:“初夏身體很差,最近這幾個月都躺在牀上沒下來過。醫生剛說她難產,可能會大出血。”
慕至北高大的身形狠狠一震。雙目赤紅。
光聽聽她遭受的痛苦,就覺得心驚肉跳,無法冷靜。
“應該不會有事,微賜銘的血正好能和她的配上。”何浩昊看了他一眼。
他整個人都繃得緊緊的,好像身體裏的那根弦隨時都會斷裂的樣子。
若不是親眼看見,誰會想得到,這個在商場上呼風喚雨的男人,也會有如此不安的時候
雖然何浩昊說沒事,可慕至北還是被那巨大的不安深深攫住。捏緊拳頭,暴躁的一拳狠狠砸在牆壁上。
該死的他此刻竟然只能傻傻的站在門外,什麼都不能替她做如果可以,他寧願替她痛,替她承受這所有的折磨
“還有件事要告訴你。”何浩昊緩緩開口。
慕至北已經沒有力氣回話,整個心思也全在裏面的小東西身上,所以何浩昊的話他根本都沒有仔細聽。
“我建議,你和初夏再去重新做一次dna檢測。換家醫院。”
他沒仔細聽,只含糊的嗯了一聲。下一秒,似乎是晃過神來,驀地擡起頭來,灼灼的視線望着何浩昊,“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慕董事長的血型是ab型,這點你應該很清楚。”何浩昊提醒。
慕至北深邃的眸子裏劃過一道光。他很努力回想剛剛微安的問話。
賜銘是o型卻和初夏的匹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