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機送了寧瓏和思西一起去學校。
在車上,思西就已經開始和她商量。
“漂亮姐姐,一會兒在同學們面前,我可不可以叫你媽咪”
“媽咪”寧瓏失笑。自己比他大10多歲,叫媽咪也不是不合適。不過,“爲什麼要這麼叫呢”
思西神情間有些哀婉,“其實我很想很想媽媽。可是我已經找不到媽媽了爸爸也不准我找媽媽,不喜歡我提媽媽。”
寧瓏是知道狄嘉心的。
自從孩子給了蕭家,對她打擊非常大,精神已經不是很好。
她憐惜的摸了摸孩子的頭。思西繼續道:“每次不是爸爸,就是小姑姑陪我去的學校。同學們都笑話我沒有媽媽。所以,現在漂亮姐姐去的話,就和同學們說是我媽媽好了。這樣他們以後再也不會笑話我了。”
寧瓏微微一笑,“好,那從現在起,我就是你媽咪了。”
一大一小,手牽手,一起到了學校。
教室裏,都是些和思西一般大的孩子。在跑着追着,生機勃勃。
家長都陸陸續續的到了,站在外邊等着老師。所有的家長都是30多歲了,寧瓏一個20出頭的小姑娘站在他們中間,顯得特別的格格不入。
“蕭思西,這不會是你女朋友吧”有個胖頭圓腦的男孩子笑話他,“很漂亮嘛。你爸爸給你找的”
現在這些熊孩子
“你纔有女朋友呢,她是我媽咪怎麼樣,漂亮吧”思西得意的揚着小下巴,一副終於揚眉吐氣的樣子。
“媽咪”小孩子似乎不相信,打量着寧瓏。寧瓏可不敢給思西丟臉,趕緊正了正色,又理了理衣角,端直身子,“怎麼樣看出什麼了嗎”
一會兒,教室裏就蹦躂出一羣熊孩子來。
“快看,蕭思西的媽咪”
“蕭思西真有媽咪”
“哼我又不是從石頭縫裏蹦出來的”思西不樂意了,兩手抱胸,皺着眉。
寧瓏將思西抱起來,思西細細的手臂摟着她的脖子。小臉貼着大臉。寧瓏問鼓着大眼像看猴一樣的孩子們,“怎麼樣,我們是不是很有母子相”
孩子們摸着下頷,一副在斟酌的樣子。
一旁的家長都是忍俊不禁,也跟着孩子們一起打量他們,看得寧瓏頭都痛了。
熊孩子鬧騰也就算了,家長跟着湊什麼熱鬧呀這樣還不馬上就看穿
“這孩子還是真像你。你看,這脣,就和你一樣。誒,笑起來也很像。”有家長開口道。
“呃”寧瓏愣一瞬,和思西面面相覷。
而後,兩人相視偷笑。
思西越發的驕傲了,“她是我媽咪,當然像我了。”
寧瓏失笑,寵溺的捏了下他小巧可愛的鼻子,“是你像媽咪,不是媽咪像你。”
“說實在的,你年紀還不大吧。要不是你們倆長得像,說你是孩子他媽,還真沒人信。”家長打量了下寧瓏,“這身段也保持得這麼好,太難得了。”
“”寧瓏自己也覺得挺荒唐的。剛過22歲生日而已,就有個6歲快7歲的孩子,這說出去誰信
她尷尬的笑笑,“都說生得早,恢復得也好些。看來是真的。”
結果,一切由假變成了真。思西是最開心的那個,一口一個叫着“媽咪”,寧瓏倒也沒有覺得不自在,漸漸的應得也是理所當然。
有時候,又真覺得自己就是這孩子的媽咪了。
一行人,從敬老院照顧老人出來,暮色降下,思西已經累到不行了。寧瓏抱着他,他就懶懶的趴在她肩膀上。
兩隻小手抱着她的脖子。
“媽咪,現在我不想回家。”
“怎麼了”
“家裏都沒有人陪我玩。小姑姑現在肯定不在家,爸爸也不在。媽咪,你帶我回去,好不好你會陪我玩。”
思西大眼亮晶晶的瞅着她。
寧瓏挺心疼的。蕭西燁和小姨都那麼忙,再怎麼樣也偶爾會忽略掉這個沒有媽媽孩子。
所以,哪裏忍心拒絕
“好,那一會兒讓司機送我們去媽咪那。”
“好耶媽咪萬歲”
“可是,爸爸那邊,你要打電話交代了。”
“沒問題”
寧瓏看着孩子雀躍的小臉,也不由得笑了。
思西一回去,就給蕭西燁打了電話。
“爸爸,我今晚不回去了,今晚住媽咪這兒。”
蕭西燁一聽“媽咪”二字,在那邊臉色都變了。
只以爲他是去找了狄嘉心。
寧瓏反應得快,知道他會誤會,把孩子的電話拿走了。和蕭西燁道:“他在我這兒。”
“”毫無防備,乍然聽到這個聲音,蕭西燁有片刻的沉默。一會兒,纔開口:“他怎麼會在你那”
“下午小姨沒空,所以她讓我替他去了思西的學校。”
“他叫你”媽咪“”
“”寧瓏也沉默了一瞬,也覺得這稱呼在他們倆中,多少有些尷尬。她撩了下頰邊的髮絲,解釋:“是這樣的,他說想要媽咪,我就是在同學們面前冒充一下。”
蕭西燁沒有再說什麼,只是短暫的沉默後,輕輕“嗯”了一聲。
寧瓏也搞不懂那個字到底包含了什麼樣的含義。
“上午,你是不是去過楓林苑”
本以爲兩個人可以掛電話了,結果蕭西燁又追問了一句。
寧瓏想起那根領帶的事,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會注意到。
“我就是去看了看蘇姨。”
“嗯。”
又是這樣一個字眼,簡單利落,沒再有更多的話。寧瓏還以爲他會問領帶的事,結果,他隻字沒提。
看樣子
他還不知道領帶這回事吧。
再沒有多餘的話,電話就那麼掛了。聽着裏面“嘟嘟”的音,寧瓏有些訕訕。
思西穿着寧瓏的大拖鞋,站在寧瓏旁邊,仰着小腦袋瞧着,“爸爸說什麼了我在外面留宿,他沒有生氣吧”
“不知道,他什麼都沒說。”寧瓏盤腿坐在地毯上,想起以前自己的苦日子,和思西聊了起來,“誒,你爸爸是不是對你嚴格得幾乎變是不是老是對你管東管西,不準這個,不許那個你一定和我一樣,覺得很討厭吧”
現在總算有一個人和她當年一樣墜入了苦海,她有種尋找知音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