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瀅瀅,你招待大伯父和大伯母。大哥、大嫂,你們先住下,晚飯讓瀅瀅招待你們,我要和夫人、飄香去瞧太醫,失陪了。”

    上官建成拱了拱手,一手攬着張氏,一手牽着上官飄香揚長而去。

    張大太太瞠目結舌地道:“這就走了”

    上官瀅瀅上前一步,“大伯父、大伯母,你們跟我來。”

    這一晚,上官建成、張氏和上官飄香都沒有回內院。

    上官瀅瀅招待大伯父和大伯母在內院的客院住下。

    到了夜深人靜的時候,上官瀅瀅聽見一絲悠揚清雅的簫聲若有若無地傳進來,心裏一動,推開緣雅堂後院的門走了出去。

    只見月光下,義兄戴着黑色金絲面具,手拿一根玉簫,坐在一塊大石頭上吹奏。

    “義兄”上官瀅瀅慢慢走了過去。

    師父放下玉簫,隨手掛在腰間,對她招招手,“過來坐,你怎麼了,又是滿腹心事的樣子。”

    上官瀅瀅腦海裏不斷出現白天看見的張氏那狀似無意,卻又靈巧至極的身法。

    她擡頭,看着義兄喃喃地道:“義兄,我想學點兒本事,您能教我嗎”

    “想學什麼本事”

    上官瀅瀅笑嘻嘻,“我想學功夫。”

    “你想學功夫爲什麼”

    雖然看不見義兄的相貌,但是上官瀅瀅能夠感覺到義兄的眉頭皺了起來。

    她低下頭,走過去坐在義兄旁邊,抱着雙膝,垂眸看着面前清澈深藍的海灣。

    瑩白的月光當空灑落,溫柔地照在海面上。整片海灣如同一隻巨大的藍寶石,瑩澈剔透。海水輕輕盪漾,發出嘩嘩的響聲。

    “有人欺負你了”義兄見上官瀅瀅久久不說話,便又多問了一句。

    上官瀅瀅點點頭,然後很快搖搖頭,悶聲說道:“暫時沒有人欺負我,但是,我有些害怕”

    “怕什麼”義兄的聲音柔和了許多,那股金石般鏗鏘之聲漸漸不明顯了。

    上官瀅瀅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裏,若有所思地道:“我要未雨綢繆。”說着,擡頭看着義兄,“就像游泳一樣,我學會了游泳,才能救弟弟”

    機會向來只給有準備的人。

    義兄看了她一眼,緩緩回頭,移開目光,看着面前的海灣,沒有再追問原因,點頭道:“好,我教你。”

    “真的”上官瀅瀅的心裏陡然輕鬆下來,她沒想到,這樣容易就爭得了義兄的同意

    不過,上官瀅瀅又有些猶豫,“義兄,我聽人說,學功夫,要從小開始學,我現在已經快十三歲了,會不會太晚了”

    “知道太晚了還問”義兄橫了她一眼,“你剛纔說要學功夫的時候怎麼沒有想清楚”

    上官瀅瀅怔了怔,很快笑了,道:“我當時沒有想起來,不過現在想起來了。反正不管怎樣,我都是要學的,遲一些總好過沒有,是吧,義兄”

    “這就對了。想做什麼就去做,不要瞻前顧後畏畏縮縮的,這樣永遠成不了大器。”義兄溫柔地鼓勵她。

    上官瀅瀅掩袖笑了起來,“義兄過譽了。我能成什麼大器呢只要我弟弟有出息就行了,我自己怎樣都行。”

    “你和他是一樣的,不要妄自菲薄。”義兄伸出手,輕撫上官瀅瀅的頭。

    上官瀅瀅半垂着頭,並不敢動彈,笑道:“義兄對我這樣有信心,我一定不辜負義兄的教誨”

    “我還什麼都沒教你,哪有什麼教誨”義兄別過頭,從袖袋裏掏出一個小小的藥瓶,遞到上官瀅瀅手裏。“你年歲確實大了,想要功夫有成,不比那些三歲就開始練武的小孩子容易。這是一瓶洗髓丹,你每個月喫一粒,然後用我教你的法子吐納。等打好基礎,明年的這個時候,我來教你運氣的法門。諸般兵器,你任選一門來練。”

    上官瀅瀅笑開了花,將那瓶洗髓丹握在手裏捏了捏。然後打開瓶蓋倒出一粒,看也不看就要扔到嘴裏。

    義兄閃電般伸出手,握住上官瀅瀅的手腕,輕責道:“你難道都不看看這瓶裏裝的是什麼萬一是毒藥呢你也喫”

    上官瀅瀅坦然看着義兄,鄭重點頭:“義兄給的,就算是毒藥我也喫。”

    一日爲兄,終身爲兄。

    更何況這個義兄的,上一世的時候就已經是救了上官瀅瀅一命,沒讓她在愧疚中抑鬱而死這一世,義兄每次都在她最需要幫助的時候來到她身邊。

    這樣的人,怎麼會殺她如果真的想她死,在她先前幾次遇險的時候袖手旁觀就行了。

    義兄的聲音已經帶了笑意,他揉揉她的秀髮,“傻孩子,傻人有傻福,幸虧你遇到我”

    “是啊,我也覺得自己很幸運。”上官瀅瀅點點頭,將那粒洗髓丹吃了下去。

    開始的時候沒有什麼感覺,但是過了一會兒,她就覺得有些不一樣的感覺。

    全身上下從頭髮絲到腳趾蓋都暖洋洋的,如同浸泡在熱水中,她一按有些冰冷的手指和腳尖都暖和起來。

    上官瀅瀅笑道:“義兄,這藥跟暖爐似的,冬天多喫幾顆,都不用暖炕了。”

    義兄面具背後的嘴角忍不住抽搐幾下。江湖上萬般難求的洗髓丹,到了這姑娘嘴裏,就跟烤火的爐子、冬日的暖炕一樣,實在是讓人無語地很

    喫完這粒藥,上官瀅瀅就覺得有些困了,她打了個哈欠,將頭枕在自己的膝蓋上,慢慢睡了過去。

    義兄的手從她頭上移下來,握住她的手腕,默默地給她診了診脈。

    還好,一切正常,身子也沒有虧損。

    看來這姑娘的身體底子打得非常牢靠,一般的損傷都能很快修復。

    診完脈之後義兄的手指從上官瀅瀅的手腕處移了下來,反手交握,五指相扣,默默給她調理脈息。

    如同上一次和義兄見面之後一樣,上官瀅瀅第二天醒來,發現自己已經睡在自己房裏暖閣裏的暖炕上。

    她微笑着坐了起來,伸了個懶腰,掀開被子,從暖炕上下來,走到浴房去洗漱。

    上官瀅瀅意外地發現自己氣息綿長,身姿輕盈,跟昨日似乎有些不一樣了。

    洗漱完畢,上官瀅瀅趕去大伯父和大伯母所住的知了院,道:“大伯父、大伯母,早

    飯好了,你們是想跟我們一起喫,還是自己單獨喫如果自己單獨喫,我可以命人給您送到院子裏來。”

    “不用了,我們跟你們一道喫吧。”張大太太笑着說道。

    上官建行也點點頭,問道:“你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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