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煬傾微微一笑,道:“你姐姐要是知道傷心,我就謝天謝地了。”
一邊說,一邊躺了回去,對上官飄香道:“今兒多謝你了,你先回去。幫我在你姐姐面前說幾句好話,哄哄她。就說等我傷好了,就去看她,讓她別耍小性子。”
聽了上官飄香的話,司徒煬傾以爲上官瀅瀅在藉故裝病,跟他鬥氣而已。
上官飄香氣得倒仰,忍了又忍,才又道:“是,世子爺。其實我姐姐在朱相府跟表哥們有說有笑,還跟馮侍郎一起教我弟弟唸書,沒想到一回家就病了,連我和娘都很不解呢。”
她這話說中了司徒煬傾的逆鱗。
眼看司徒煬傾的臉色馬上黑如鍋底,上官飄香才高興起來,含笑屈膝福身離去了。
回到上官府,她在張氏面前大發雷霆。
上官飄香跺着腳道:“娘這永興侯府太過份了居然把我當下人還有那司徒煬傾簡直不知所謂姐姐那樣對他,他也不惱,還讓我哄着姐姐”
張氏仔細問了上官飄香在永興侯府的言行舉止,瞭然道:“你啊,開始走錯了方向,後來補救得還算及時。不然你就白跑一趟,巴巴兒地給別人擡轎子了。”
“怎麼錯了”上官飄香撅着嘴,很是不服,“我做得一點錯都挑不出來”
“打蛇打七寸,對什麼人,說什麼話。你確定你說對了話”張氏冷眼看了她一眼。“司徒煬傾最忌諱什麼,最厭煩什麼,你知道嗎”
上官飄香搖搖頭,又點點頭,訕訕地道:“有些知道,有些不知道。”
“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你半知半解,當然有時候會碰到釘子。如司徒煬傾這種人,你開始的話他不會在意,但是你後來說的話,才真正起了作用。”
張氏意味深長地道,“你先下去吧。你姐姐和弟弟如今的情形我也有些搞不定了,要好好籌劃籌劃。”
上官飄香走了之後,張氏又派人去暗中觀察上官景辰。
這樣看了幾天,張氏發現上官景辰真的跟以往不一樣了。
她不敢自專,忙將消息送了出去,過了幾天,她收到了那邊的回信。
默默展開看了看,張氏把那小草紙放到香爐裏燒成了灰燼。
到了晚上上官建成回房歇息的時候,張氏一邊服侍他沐浴,一邊輕聲提議道:“老爺,眼看咱們就要在京城安家了,姐姐一個人孤零零在江南,真是讓人很難過呢。”
上官建成聽她提起了他去世的原配嫡妻朱婉清,沉默了半晌,道:“咱們的族人和祖墳都在江南,她也不算孤零零一個人吧。”
“話是這麼說,但是前些日子,您不是和趙大掌櫃商議要和江南上官家分宗嗎等分了宗,誰還會給姐姐上墳呢”張氏嘆息說道。
上官建成一把抱住她,調笑道:“她的靈柩在江南,你正好做我的大夫人,不用去她的靈前執妾禮了,這樣不好嗎”
“老爺,我可不是那種人。”張氏笑着推了推上官建成,“這家裏還有姐姐的家廟呢依我說,還不如把姐姐的靈柩一起接了來,葬在咱們在京城買的墳地裏。”
跟趙大掌櫃略提了提,沒想到趙大掌櫃極力贊同,還飛快地在京城近郊幫他尋了一塊風水寶地做祖墳地。
張氏也不高興再被上官宗族看不起,因此也很上心,一直攛掇他趕緊成事。
上官建成只是沒想到,張氏會主動提起朱婉清靈柩的事,不由拉着她的手,感慨說道:“櫻雅,我就知道你是個溫柔賢良的好妻子”
張氏笑了笑,柔順地伺候他睡下。
上官瀅瀅病剛好,就聽說他爹要迎孃親朱婉清的靈柩來京城,而且繼母張氏自告奮勇,要親去迎靈。
“不行,她不能去,要去我和小辰親自去。”上官瀅瀅沉吟良久,不肯讓張氏去接觸自己孃親的靈柩。
這個女人居心叵測,實在不知道她要做什麼。
張氏聽了正中下懷,面上卻還委屈地對上官建成道:“老爺,我是一片真心,要去迎姐姐的靈柩進京,可是瀅瀅卻不肯”
上官建成本來就不想張氏離開他那麼久,此時一聽上官瀅瀅主動提出帶着弟弟一起去接她孃親靈柩進京,忙打着哈哈道:“哈哈。這是她的一片孝心,你萬不可阻撓,不然人家說你故意。”
張氏就不再堅持,笑道:“那好吧。大小姐和大少爺一片孝心,我確實是不好阻止。”
於是便定了三日後,上官瀅瀅和上官景辰離京,要去江南接朱婉清的靈柩進京。
他們姐弟出行,上官府當然派了不少侍衛隨行還有很多服侍的丫鬟婆子。
定了日子的那天晚上,上官瀅瀅等到了義兄來看她,笑着把自己要去江南的事說了一遍。
義兄沉默半晌,道:“你去江南,路上肯定無比兇險,你真的要去”
上官瀅瀅收起笑容,道:“明知是坑,我也不得不跳。”
她不去,難道眼睜睜看着張氏對她孃親的靈柩做手腳
她可以確信,這件事跟張氏脫不了干係但是張氏的手腕太高了。這件事,她還真是不得不往坑裏跳
“義兄,不如您陪我和小辰去吧。”上官瀅瀅眼巴巴地看着義兄,希望義兄能跟他們一起去江南。
只要義兄在他們身邊,什麼危險都不在話下。
沒想到義兄別過頭,道:“不行,我這陣子有事,走不開”
上官瀅瀅說不出的失望,不過她也沒有強求。
義兄一直神出鬼沒,明擺着是個大忙人。她去江南,會有好長一段時間不在京裏,義兄走不開是完全可能的。
“是我僭越了,義兄您別放心上。”上官瀅瀅忙向他躬身致歉。
義兄回頭看着她,知道她誤會了,但是自己也無法說出緣由,靜默半晌,飄然離去。
過了一天,馮家的大夫人王欣蘭在家裏擺酒席請客唱戲,順便接了幾個世家大族的姑娘來家裏坐坐。
馮家的幾個侄兒侄女都對馮嘉靖擠眉弄眼,道:“三
叔,您今兒可得好好挑挑,看看哪一個夠格做我們的三嬸兒”
“三叔可得挑個漂亮的三嬸兒。”
他們都知道,這是在給馮嘉靖相看妻室人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