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您當初是知道我的,我不圖名,不圖利,也不圖老爺您封妻廕子,就圖老爺您這個人,圖您對我好,所以我才嫁了。我當初就說過,我不做妾。”
“若是姐姐真的回來了,我這個正室的位置勢必就要讓出來。到那時候,我不想老爺爲難,我自己先下堂求去。”
張氏伏在上官建成胸前,柔聲說道,不斷哽咽抽泣,偶爾擡頭看上官建成一眼,眼波如流,充滿了依依不捨的眷戀之情。
上官建成到這時候才相信張氏的一顆心是真的在他身上了,不再惦記她的亡夫了,只歡喜得一顆心要從腔子裏飛出來。忍不住低下頭,捧着她的臉就親了下去。
張氏順勢往牀裏倒去。
拔步牀的牀帳落了下來,雖然不斷顫動,但是外面到底看不見了
上官飄香在上房的迴廊下等了一會兒,見裏屋沒有說話的聲音了,正想進去,卻看見張氏的丫鬟春桃守在裏屋門口。
春桃衝她使了個兒童不宜一般的眼色,擺手讓她快走,她才明白過來,臉上一紅,忙旋身離去,回自己的院子去了。
一番翻雲覆雨過後
上官建成起身穿衣,對張氏道:“你別想那麼多,就算她回來也是個死人了,戶籍銷了冊子。族譜的名字也注死了,她還能怎樣再說暈了這麼多年,早就不成人形了,扔在那裏有口飯喫就夠了。難道還要讓她做當家大奶奶不成你放心,這個正室的位置,肯定是你的。”
張氏轉憂爲喜,依然保持着剛纔的姿勢,伏在牀上低低地喘息,道:“老爺可別哄我,我什麼都沒有了,只有老爺”
“你有老爺就夠了。”上官建成笑着俯身又親了她一下,道:“你趕快懷胎,給我生個兒子,這樣就算那女人醒過來你也無礙了。”
上官建成又囑咐她:“別胡思亂想,他們還沒回來呢,你就自亂陣腳,你老爺我是那樣沒良心的人嗎”說着才離開上房,去商院找趙大掌櫃商議去了。
上官飄香得到信兒,說老爺已經走了,她才急急忙忙來見她娘。
張氏還沒有起來,依然躺在牀上,不過已經翻過身來了,在臀下墊了一個枕頭,擡得高高地,免得剛纔的東西流出來。
上官飄香坐到她牀邊,見裏屋沒有別人,不免低聲埋怨道:“娘,您這一招也太險了,萬一爹害怕朱家,真的讓您走了怎麼辦”
離開上官家,她們母女倆能去哪兒
想起李家那一羣打秋風的親戚,上官飄香覺得噁心。
她可不要像李家人一樣,穿得破衣爛衫,每天只知道辛苦做活。
而且就算上官建成在外面給她們母女置個宅子,那也是外室,對她上官飄香來說,就更不好了。
她現在還能算司徒家的嫡女,如果她娘成了外室,那她成什麼了
豈不是連庶女都不如
她還沒有定親呢
張氏嘴裏含着雪蛤膏,含糊不清地道:“你爹不會讓我們走的,你放心。”
“可是,娘以前說不會做妾,如果姐姐的孃親真的活着回來了,孃的位置”上官飄香很是擔心,生怕娘一時意氣,離開了上官家。
比如朱婉清這件事,如果她裝不知道,上官建成肯定也會跟她裝聾作啞,到時候人真的回來了,再說什麼都晚了。
現在她把這件事提到面上,就容不得上官建成再打馬虎眼。
她讓他知道,自己是隨時可以走的人。
如果上官建成真的離不開她,自然會主動出手,幫她掃清朱婉清這個障礙。
比如上一次,他們不就成功了嗎張氏往旁邊偏了偏頭,看着牀裏的千子結荷包一笑。
從上官瀅瀅這個角度看過去,簡直是風情萬種
她放了心,給張氏掖了掖被角,道:“娘,您還是給我生個弟弟出來就好,那比什麼都有用。”
她年紀雖然不大,但是已經看出來男人不可靠,可靠的是兒子。
張氏蹙起眉頭,有些不安地道:“我也想生啊,這麼多年懷不上,也不知道是哪裏不對”
應該不是上官建成的問題,因爲他已經生了兩個孩子了,自己也應該沒有問題,因爲自己生過暗香。
但是她和上官建成在一起這麼多年,卻一個孩子都沒有懷過
這樣一想,她突然想到剛嫁給上官建成的時候,飄香她爹還來找過她,她伺候過他兩次,結果就有了身孕。
那時候,大人不讓她生下那個孩子,她就只好做了一場戲,弄掉了孩子,還把責任推到上官大房的趙大太太頭上,這樣才順利地離間了上官建成和他大哥的兄弟情份。
是不是那一次流產出了岔子,讓她再也不能生孩子呢
張氏咬住下脣,暗暗尋思起來。
上官飄香見娘胸有成竹。也稍稍放心,道:“娘,那我去永興侯送節禮去了。”
張氏忙叫住她:“你別去了,讓管事去就行。”
“啊爲什麼啊”上官飄香有些不高興,她好不容易纔跟永興侯夫人搭上話,不想放棄這個討好她的機會。
“你想想,如今那謠言傳得滿城風雨,永興侯府會不知道嗎永興侯夫人可是你姐姐孃親的手帕交,你現在去,豈不是送上門給人打臉”
張氏白了上官飄香一眼,“凡事欲速則不達,心急吃不了熱豆腐。”
上官飄香嘟起嘴,拖長聲音:“知道了。”
她這一次沒有去永興侯府,而是讓家裏的管事去送節禮去了。
永興侯府裏,永興侯夫人王欣茹果然也聽見了這個傳言,卻沒有張氏說得那樣高興。
她
一個人在庭院裏拿着大花剪剪花枝,雙脣抿得緊緊的。
一個小丫鬟拎着花籃跟在她身後,將她剪下來的花枝放到花籃裏,讓王欣茹去插盆。
王欣茹喜歡侍弄花草,也最會插花,最平凡的滿月紅在她手裏都能成爲最驚喜的點綴。
“這一盆喜從天降給朱相家送去吧,也算是個好彩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