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夜的關押,張氏面色蠟黃,整個人憔悴了許多,雖然還是很美,但是那美已經大打折扣。
楊玉韻看着張氏,眼裏的嫉妒一閃而逝。
她輕輕咳嗽一聲,道:“張櫻雅,你這樣做,讓東臨和西昌很爲難,你知道嗎”
張氏擡頭,看了看面前戴着幕離的女子,皺眉道:“你是誰”
“大膽敢對我們皇后娘娘無禮”皇后身邊的太監忙呵斥道。
“哦你就是皇后娘娘”張氏扶着鐵籠子的欄杆站了起來,她顫巍巍走到前面,攀着欄杆望着外面站着的皇后娘娘,質問她道:“娘娘也是東臨人,居然幫着外人說話”
“胡說”楊玉韻打斷她的話,“本宮雖然是東臨人,但更是西昌的皇后再說了,嫁出去的姑娘潑出去的水,如果你認爲本宮身在東元,心在北齊,那你就想錯了”
“我想錯了”張氏冷笑,“皇后娘娘,做人可不能忘本”
“掌嘴”齊雪筠大怒,馬上吩咐道,“拿夾棍夾她的手指”
張氏一愣,正要放開鐵籠子的欄杆往後退,卻已經晚了一步。
皇后身邊的太監似乎有些功夫,三步並作兩步上前,一把抓住她的手,然後伸出胳膊到鐵籠子裏面,照着她的臉就啪啪啪啪扇了七八個耳光
張氏被打得牙都掉了一顆,滿口是血,雙頰立刻腫了起來。
很快,獄官將夾棍拿了過來,當着大家的面,給張氏上了夾棍。
“給本宮狠狠地夾夾斷她的手指”楊玉韻的面容都有些猙獰了,聽着張氏的聲聲慘叫,似乎還不解恨,正要問問還有沒有別的刑具,就聽見一個太監從外面衝進來,在她耳邊低聲說了幾句話。
楊玉韻一愣,馬上吩咐道:“那就走吧。”說着,朝張氏啐了一口,“便宜你這個賤人”
皇后一行人匆匆離去。
他們的轎子剛剛離開千層塔大獄,馮嘉靖和朱大丞相坐着大車過來了。
來到千層塔大獄前面,朱大丞相下了車,問馮嘉靖,“你要不要一起進去”
馮嘉靖搖搖頭,“大丞相您請,我還有事,這件事已經不歸我管了。”
朱大丞相點點頭,“我是奉陛下的旨意前來問話,你不去也好。”
馮嘉靖再一次頷首抱拳,目送朱大丞相走入千層塔大獄內部,才命人驅車離開。
他從千層塔大獄離開之後,沒有回馮家,而是去了上官府。
朱婉清見馮嘉靖來了,對他很是熱情,留他下來,和他們一起喫午飯。
喫完午飯,上官景辰又拿了自己最近做的功課,讓馮嘉靖幫他查驗。
馮嘉靖耐着性子,幫他一一指正,又給他佈置了別的功課。
上官景辰正在興頭上,歡天喜地應了,拿着就去書房用功去了。
馮嘉靖便告辭要走。
朱婉清見他來了半天,上官瀅瀅都規規矩矩守在自己身邊,沒有跟他私下說話。
而馮嘉靖屢次看向上官瀅瀅,都是欲言又止。
朱婉清在心裏暗笑,便道:“嘉靖要走了,瀅瀅你送送他吧。”
上官瀅瀅這才應了,起身跟他一起往二門上走去。
上官瀅瀅的丫鬟婆子遠遠跟在後面,讓他們兩人可以好好說話。
上官瀅瀅一怔,擡頭仔細看着他,奇怪道:“當然是真心啊爲什麼這麼問”
“你知道,我有那種病暫時不能碰任何人你也願意嫁我”馮嘉靖很是艱難說道,聲音特別地低沉。
“哦,是這事啊”上官瀅瀅歡快地笑了,“我早就知道了,況且這對我來說再好不過,我怎麼會因此不願意嫁給你你想多了。”
馮嘉靖見她是真的歡喜,心裏一鬆,暗忖是不是因爲她年紀小,不諳男女之事,所以並不計較
正要打起精神,向上官瀅瀅保證一定會早日找到治療方法。
不對
她剛纔說對她來說更好
他頓時忡然變色,心塞得無與倫比,連告辭都沒有說,旋身大步離去。
這就走了
上官瀅瀅看着馮嘉靖的背影看了一會兒,直到他跨過二門的門檻,往垂花門外走去,再也看不見了,才疑惑地轉身,回到煙霞閣。
“咦這麼快就走了”朱婉清探頭往窗戶外看了一眼。
已經快入冬了,院子裏一片蕭索,樹上的樹葉都快落光了。風一吹,那樹葉就打着旋兒在青石板路上轉。
小貂和以前比,瘦了不少,在院子裏追着落葉轉圈。
上官景辰了弓箭要去外院練箭。
家裏的一切都是如此平和安好。
上官瀅瀅坐到朱婉清身邊,用手撐着下頜,靠着軟榻上的憑几皺眉,低低地應了一聲:“嗯,就送到二門上。”
“也沒跟你說說話”朱婉清笑着悄聲問道,“嘉靖今天喫飯的時候看了你好幾眼,你傻乎乎地,就沒有想一想是爲什麼”
上官瀅瀅怔了怔,想起剛纔馮嘉靖問她的話,心裏很不好意思,當然也不能跟娘說。
她知道馮嘉靖臉皮薄,他那種病,肯定不願意讓別人知道原因。
那就先瞞着再說吧至於義兄那邊,她要不要催義兄,幫着找一找治療的方法呢
以前沒有跟馮嘉靖定親的時候,上官瀅瀅覺得向義兄求助治療方法,是一件很自然的事。
但是現在定親了,她卻說不出口了,總覺得怪怪地。
“也沒問什麼話。就問我是不是真心願意嫁他的。”上官瀅瀅慢慢地道,把能說的話都對朱婉清說了。
“啊他爲什麼這麼問難道你不情願他看出來了”朱婉清也很驚訝,不明白馮嘉靖爲什麼會這麼問。
上官瀅瀅慌忙搖頭,“沒有沒有我哪有不情願我說了我是心甘情願嫁給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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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那他怎麼會這麼問”朱婉清狐疑地看着上官瀅瀅,臉色嚴肅起來:“瀅瀅,以前娘問過你,問你想找個什麼樣的男人成親。”
“是啊,怎麼了”上官瀅瀅更加不解。
“那是在定親以前,你如果有看中的人,還有轉還的餘地,但是現在已經定親了。你就不能再想這種事了,你心裏只能有你的未婚夫。”
朱婉清拉着上官瀅瀅的手,語氣很是慎重,“朝三暮四的女子要不得,萬一成親以後你們實在合不來,過不下去了,要合離也使得,但是你不能在合離之前就跟別的男子有私交,明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