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院的命令確實是優先生擒,但路明非他們眼下的行爲是武裝拒捕,且不說俄羅斯分部的漢子們素來暴躁,算他們能忍,拖下去也會驚動附近的駐軍。
一直掠後的武裝直升機開始逼近了,雪亮的前燈把大片的草原照得如同白晝,黑色的繩索從天空裏丟了下來。
“師姐你來開車。”路明非說完,打開車門翻了車頂。
兩個穿黑色戰鬥服的專員已經順着黑索降落在車頂,他們展現了很專業的素質,一個人蹲下保持射擊準備的姿勢,一個人拔出腰間的軍刀,活動着脖子和手腕,緩步走向路明非。
房車左右下地顛簸,但他走得很穩,像鞋底裝着強力磁鐵,牢牢地吸在車頂。那是個格鬥術的高手,這種人的下盤都會特別穩定。
“學生會主席路明非?我知道你,我是執行部俄羅斯分部……”高手還沒來得及完成自我介紹,已經倒飛了出去。
路明非把腿收了回來,“你們這麼多人,都自我介紹要搞到什麼時候?”
他嘴裏說着話,人已經鬼魅般地進擊,在持槍者的槍一抹,生生地把槍機給卸了下來。執行部專員的專業素質是過硬的,持槍者並未慌亂而是立刻棄槍,棄槍的同時摘下了槍口下懸掛的刺刀。
路明非用短弧刀格擋,卻沒能一舉切斷那柄看似普通的軍用刺刀,想來那也是裝備部特別打造的武器。
這時候那個剛纔被他飛踹出去的傢伙竟然一個虎撲重新到了車頂,掃踢他的下盤。
路明非暗暗地吃了一驚。這要是一輛靜止不動的車,被踹下去的傢伙重新跳來不足爲,但房車正以100公里以的時速狂奔,也是說一秒鐘的時間裏房車大約會行進30米。
任何一個墜落的人,哪怕他下盤穩得不能再穩,落地起身只要兩秒鐘,也會被房車落下60米,算是世界百米冠軍博爾特以自己極限速度的兩倍奔跑,也不可能再跳來。
他躲過掃踢,聽到了車尾傳來的引擎聲,忽然明白了。
在直升機發起登車攻勢的同時,四輪車們也都向着房車靠近,有那麼一輛四輪車在車尾後面緊緊地跟着,高手兄落下去的時候其實是落在那輛四輪車,瞬間恢復平衡再度跳房車。
又有人沿着黑索降落,車頂不過是一間小臥室那麼大,卻有足足四名執行部的好手在跟路明非貼身格鬥,路明非不得不採取守勢。好在短武器最大的優勢是防守,那對短弧刀太鋒利和危險,靈活多變,專員們也不敢過於緊逼。
“砰”的一聲從車身側面傳來,像是什麼東西被穿透了,路明非想了一瞬間明白了。
他們真的麻煩了,那聲巨響肯定是四輪車發射了某種帶倒刺的鐵鉤,穿透了房車的外殼,那些鐵鉤肯定帶着堅固的鋼索。等到足夠多的鋼索從兩個側面勾住房車,四輪車羣會減速拖拽他們,最後逼停這輛車。
空降登車不是目的,追捕者的指揮官是要引誘路明非到車頂阻止登車,因爲他在車頂,所以諾諾不敢大幅度的轉彎,那會把路明非和對手們全都從車頂甩下去。
房車幾乎是直線行駛,給四輪車們鎖住房車提供了機會。
路明非驚慌的瞬間肩膀已經多出了一道血口,俄羅斯分部的專員們也已經明白了這個尚未畢業的學生會主席是多麼的棘手,進攻的時候已經是全無保留。
諾諾也意識到這個險境了,但他們總共兩個能作戰的人,她又必須控制住這輛狂奔的車,根本無暇去解決那些執行狼羣戰術的四輪車。
怎麼辦?怎麼辦?她的大腦急速運轉,在這裏被逼停完了,他們能夠撐到現在,全靠這輛引擎極其強勁的房車。
她扭頭看到副駕駛座放着的奧丁面具,忽然想到他們其實並非兩個戰鬥力,而是三個……這張神祕的能夠賦予人奧丁身份的面具,如果再給那個傢伙戴……會不會是古神奧丁騎着八足天馬衝破房車而出?
但那時候奧丁會以誰爲敵還真是難說。
她還在猶豫,前方出現大片的白色,這是夏天,前方的草原卻像是剛剛降了一場暴雪。
那片白色的草原……還是活的!它在蠕動!在變化!
諾諾忽然明白了,那不是雪,而是一個非常巨大的羊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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