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男孩聽了,立刻破涕爲笑,撒嬌地喊了聲“師父”,万俟沉劍不由得將他抱得更緊了一些。
這許多年過去了,原來,她,自己還有那些與這場恩恩怨怨糾葛在一起的人,誰都曾有過鮮衣怒馬的好年華。哭過,笑過,淡漠過,也感動過
又是一個無眠之夜,自己到底要帶風兒去哪呢,這玉腰帶絕不像她當初交給他的時候說得那樣簡單。心裏涼涼的、可嘆、可悲亦可笑。
夜深了,他起身加了點柴火,轉身回去,小男孩也醒了。夜間,藉着火光只能看見他那雙眼睛,似那跳動的火光一般明亮,也似火一般有一股噴博的感情。
“風兒,睡覺。”
“師父,我可以喊你爹爹嗎”
“不行”
“爲什麼”
“我是你師父。”
“不不我就要叫你爹爹爹爹”
“住口你有爹爹還有娘”
“不就不,世界上只有師父對我好,娘恨我,我討厭娘,討厭娘”
“跪下”一聲厲喝,男孩哭了,“咚”一聲跪下,提高了聲音:“我就是討厭娘”
“住口”万俟沉劍喝到。
風兒停止了哭聲,眼角還掛着淚花在火光的照映下一閃一閃的。
“我討厭娘,討厭師父,你們都不疼我”小男孩喊得更大聲了。
哪知這孩子竟是個倔脾氣,乾脆不理万俟沉劍,賭氣地躺到草鋪上,翻身面朝牆去,只留給万俟沉劍一個背影。氣氛尷尬極了而万俟沉劍此刻竟也想不出任何辦法來哄他
不知不覺,他竟沉沉睡去了,只覺得渾身無力,燒得厲害,連帶着五臟六腑也疼了起來,額頭上的涼意,讓自己還有點清醒,伸手一摸,額上搭着一塊溼巾,而且躺在草鋪上的是自己。風兒,此時不見了蹤影。他一看,天已經矇矇黑了,原來自己竟睡了這麼久了。
“風兒風兒”他起身叫了兩聲,這次,竟傷得這樣重
“風兒”他又叫了一聲不聽他答應,他想走出去找找看,卻如負千鈞,他只好倚着牆,運功調息好讓自己不那麼虛弱。
不一會兒,風兒回來了,他手裏端着一隻舊碗,隱約可以看見熱氣騰騰,還可以嗅到淡淡的藥香味,待他走近,一看,風兒整張臉花得跟個小貓似的,白白嫩嫩的小手有幾道泛着血絲的口子,衣服也破了好幾處。
“万俟大俠,吃藥”他還在賭氣,伸手將碗遞過去,眼睛卻不看他,嘟着小嘴,卻也不顧手上的傷。
万俟沉劍心裏翻江倒海,眼淚就要控制不住了,一把奪過風兒手裏的碗,大口大口嚥了,生生將眼淚也和着吞了。他去採藥了麼這麼小如何分得清草藥,他怎樣生的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