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着大雨換輪胎,絕對是件痛苦的事情,更何況是在這種鬼地方,而且這雨下在身上,跟下刀子一樣。
“哥們,去幫哥一把,哥一個人可搞不定啊。”鍾馗推了我一把。
我點了點頭,沒辦法,車上四個人,後面兩個根本不用指望。
於是,我和鍾馗都下了車。
我擡千斤頂,鍾馗卸輪胎,兩人配合的倒也默契,沒幾分鐘就搞定了。
不過當兩人回過頭來的時候,都嚇了一跳,車上、路上居然都鋪上了一層白濛濛的細雪。
“這個天氣咋那麼古怪”鍾馗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我也跟着打了一個冷顫
現在才幾月啊,我跟鍾馗無一例外都還穿着短袖。
“上車,上車”鍾馗搓着手,趕緊拉我上了車。
一上車,鍾馗我聽起了天氣預報,只聽見電臺一個騷貨懶洋洋道:“今天這天兒熱的也太嚇人了,姑娘們的內衣是不是都溼啦”
我跟鍾馗面面相覷,眼看着外面的“雪”竟越下越大,周圍從白濛濛變成了白茫茫。
“馗哥,要不咱們今天先撤,明天再來”我擔憂道。
“不行,這天氣上山容易,下山難,現在下去搞不好要翻車”鍾馗這麼一說,我才發現。
不知不覺,我們已經在羣山之間了,前面不遠就是棺材村的地界了。
鍾馗重新發動了汽車,速度一下子慢了很多。
我望着前路,心裏糾結的要死,因爲那種不詳的感覺愈來愈濃,心裏不由的想起了鍾馗說的那個經歷。
萬一我要是碰到那條長着女人臉的大蛇該怎麼辦
在這樣讓人心驚膽戰的節骨眼上,後面那對老夫妻居然還睡着了,不過睡覺的姿勢格外僵硬,也格外變態。
兩人筆直的靠在座位上,手裏捧着自己的牌位,頭上還蓋着一條黑頭巾,搞得跟真的死屍一樣。
若不是他倆發出一前一後的呼嚕聲,我真以爲他倆死了。
也不知道接下去會碰到啥事,隨着天色越發暗淡,周圍從白濛濛變成了灰濛濛。
死氣沉沉,鍾馗駕着車似乎帶着我們進入了死人的世界。
不知不覺,又在路上緩慢行進了半個多小時,我被顛簸的居然也有些昏昏欲睡。
正當我雙眼剛合上的剎那,突然遠處一聲汽車喇叭聲把我吵醒了。
“前面有車”我忙道。
“是啊,誰啊”鍾馗也愣了一下,似乎在這樣的環境裏,我們不應該會碰到同類。
“過去看看,下大雪估計拋錨了吧。”我嘴裏這麼說着,心裏卻想這個時候出現在這裏的人,能他媽是好人嘛。
鍾馗小心翼翼的開了過去,然後開了大概有十來分鐘,別說車了,連個鬼影都沒有。
鍾馗臉色有點白了,我和他都知道剛纔聽着聲音,車子頂多在二三百米的位置。
“別管了,也許我們都聽錯了。”我傻傻地安慰道。
“嗯”鍾馗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
其實大家心裏都清楚,一個人聽錯正常,兩個人聽錯那絕不可能。
就這樣,車子又開了幾分鐘後,我感覺棺材村應該到了,可這條山路好像沒邊似的,怎麼也開不完。
我看一眼鍾馗,他的臉都已經綠了,顯然他比我明白多了。
這條路真的有古怪
正在這時,突然又響起了汽車喇叭聲,這次無比的清楚,我打包票這次絕不是幻聽。
而且這中間除了喇叭聲外,還有人聲,而且不止一個。
離的越近,聲音更是越嘈雜。
“小心點,這種地方不可能會有那麼多人。”鍾馗突然來了一句。
我微微一抖,下意識的捏緊了拳頭。
突然,那喇叭聲愈來愈響,而且遠處居然還出現了強烈的燈光。
我瞪大了雙眼,確實有一輛車,而且是輛很古董的解放牌軍車。
不過那輛車很古怪,前面掛着一幅巨大的毛主席像,同時還掛着好幾條血紅色的大條幅,車廂裏則站滿了衣衫襤褸的人,這些人好像個個都從墳堆裏爬出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