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爲分管疾控中心的副廳.長,他總不能說,我也不知道問題出在哪兒。
那樣的話,他絕說不出口。
除此以外,他又能彙報些什麼呢?
他雖分管疾控中心,但卻並沒有實際掌控權,只是徒有虛名罷了。
疾控中心原先是歸何啓亮分管的,現在雖劃歸到他的名下,但往常務副廳.長的碗裏伸手,他還沒這麼大的膽子。
朱立誠見劉良奎半天不出聲,臉上露出幾分不滿的神色,擡眼看過去。
劉良奎見此狀況,意識到他必須說點什麼,否則今天這一關絕過不去。
略作思索之後,劉良奎沉聲說道。
“廳.長,這事疾控中心的佘主任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在這之前我就提出要給予他處分,但在黨組會上沒有通過。”
“我作爲分管疾控中心的副廳.長,也要承擔領導責任,請廳.長責罰!”
劉良奎一臉陰沉的說。
朱立誠的問話讓他非常很被動,但通過這一番言論,化被動爲主動,將皮球踢到了對方腳下。
說完這話,劉良奎擡眼打量着朱立誠,嘴角露出幾分若有似無的笑意。
假疫苗事件的社會**度雖然很高,但這畢竟是前任庭長遺留下來的問題。
朱立誠作爲繼任者,在這時候,追究分管副廳.長的責任,很有點不合時宜。
看着面露得意之色的劉良奎,朱立誠的眉頭蹙成了川字,心中暗道:
“不出意外的話,你和這事脫不了關係,否則絕不會有如此反應。”
朱立誠今天找劉良奎過來,並非秋後算賬,而是探聽虛實。
據劉夏傑從徐城傳遞過來的消息,假疫苗事件極有可能牽扯到衛生廳的人,而且級別不低。
放眼整個衛生廳,除他以外,便剩幾位副廳.長了。
黃玥原先是被邊緣化的人物,在廳裏的存在感極低。
她和這事有關係的可能性,非常小。
在這之前,朱立誠也和黃玥進行了交流。
她的表現非常正常,並無任何不對勁之處。
除黃玥以外,副廳.長中還剩下何啓亮、呂仲秋和劉良奎。
劉良奎作爲分管疾控中心的副廳.長,朱立誠先找他談這事,並無問題。
看着朱立誠陰沉的目光,劉良奎的心裏很有點沒底,暗想道:
“我剛纔的話說錯了嗎,好像沒有。”
“既然如此,姓朱的爲何如此這般的表現。”
就在劉良奎心神不寧之時,朱立誠突然出聲問:
“劉廳,你見過王福貴嗎?”
面對這一突如其來的發問,劉良奎很是喫驚,急聲道:
“廳.長,王福貴是假疫苗的,我怎麼可能見過他呢?”
“你確定,在任何場合,都沒見過王福貴?”
朱立誠一臉嚴肅道,“劉廳,這個問題很重要,請你慎重思考後再回答。”
劉良奎見朱立誠說的如此慎重,當即沉着臉,蹙着眉認真思考起來。
“姓朱的這是唱的哪一齣?”
劉良奎心中暗想道,“我說沒見過王福貴,好像沒問題吧?”
“見沒見過一個人,需要時間回憶,但也不至於這麼久吧?”
朱立誠擡眼看過來,一臉陰沉的說,“劉廳.長?”
從劉良奎的表現中,朱立誠已經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他一定見過王福貴,否則,絕不會思考這麼長時間。
劉良奎聽到這話,猛的回過神來,急聲道:
“廳.長,我沒見過王福貴,絕對沒有!”
劉良奎回答的非常堅定,但卻爲時已晚。
“行,我知道了!”
朱立誠沉聲道,“劉廳,你作爲副廳.長,見解獨到,將假疫苗事發前後的經過,寫一份詳細的報告的給我!”
劉良奎意識到剛纔上了朱立誠的當,下意識想要拒絕,出聲道:
“廳.長,我……那什麼……”
朱立誠擡眼狠瞪過去,冷聲問:
“怎麼,劉廳,有問題嗎?”
劉良奎雖是大權在握的副廳.長,但朱立誠作爲一把手,佈置他工作,並無任何問題。
“沒……沒問題,只是……”
劉良奎頭腦急速運轉,思考着合適的話語。
“沒問題就好!”
朱立誠沉聲道,“你去忙吧,三天內交給我!”
說到這,他便站起身來送客。
朱立誠知道劉良奎打的什麼主意,根本不給他開口說話的機會。
劉良奎臉上露出幾分悻悻之色,沉聲道:
“好的,廳.長!”
“我先走了,廳.長,您忙!”
朱立誠輕點兩下頭,象徵性的伸手和他握了一下。
劉良奎回到自己的辦公室,臉色陰沉似水。
朱立誠的表現太過反常,讓他有種心神不寧之感。
劉良奎在辦公室來回踱步,心中暗想:
“姓朱的剛到任後,曾拉攏過我,老子沒給他面子,他不會想借機收拾我吧?”
想到這,劉良奎踱步的幅度越發快起來。
朱立誠將頭倚靠在老闆椅上,伸出右手的拇指和食指輕揉晴明穴。
通過剛纔的試探,朱立誠認定劉良奎必定和假疫苗事件有關,
至於有多大關係,牽連有多深,不得而知。
要想弄清這些事,朱立誠覺得有必要面對面和王福貴交流一番,弄清他手中到底有什麼底牌。
朱立誠不是個猶豫之人,當即拿起電話,給劉夏傑打過去。
劉夏傑見到朱立誠的號碼後,連忙摁下接聽鍵:
“喂,廳.長,請問您有什麼指示?”
朱立誠衝着話筒,壓低聲音道:
“夏傑,我明天上午去徐城,你和王福貴約明天下午見面。”
“廳.長,您要親自過來?”
劉夏傑急聲問。
徐城是王福貴的老巢,不確定因素太多。
朱立誠作爲一廳之長,親自過來,確實有幾分冒險。
“他不是知名要和我談嗎,我滿足他的這一需求!”
朱立誠一臉篤定的說。
“廳.長,我覺得您這麼做太冒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