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簡單掃了一眼文件,擡起頭來滿臉震驚的與楊主任說道:“爆發沙元體螺旋桿菌的可能性爲百分之九十三?這已經遠遠超過了國際衛生標準的警戒線,這是附院的數據?!”
外行人不懂。
秦樹雖說學中醫,但只要是個醫生,對沙元體螺旋桿菌這東西可不陌生,簡單的說就是致病菌!對於常人來說幾乎沒有傳染性,但卻能在有癒合型傷口的病人之間傳染並大規模爆發。
造成病人傷口潰爛,炎症高發,白細胞指標上升,從而導致各種病變併發症,引發以醫院爲單位的區域性衛生事件。
“對,這是今天查房的時候,急診科值班醫生報上來的數據中整理出來的。我總覺得這些天病患的狀態大都不太對勁,所以留意整理了一下,得出這麼個結果。”楊主任出奇的鎮定,可這恰恰說明了事情的重要性。
急診科熟悉楊主任的人都知道,他是每逢大事有靜氣,這事情越大,他越冷靜。
“爲什麼會這樣?我記得九十年代國外非洛捷克的聖母瑪利醫院曾大面積爆發過這種病症,當時可是死了上百人,在醫學史上被稱爲聖母之難,從此各大醫院對於這種病菌幾乎是零容忍,附院怎麼會?”秦樹百思不得其解。
“哼!”楊主任伸手往桌子上一拍,目光中閃爍着一絲凌厲:“按照程序,醫院的消毒十分嚴格,衛生協會的動態檢查也保持着高壓的姿態,是絕對不會出問題的!這病菌能夠透過消毒程序和動態檢查,達到百分之九十三還不被發現,你覺得是什麼原因?”
“嘶!”秦樹倒吸一口冷氣,心中瞭然:是蔡文青?亦或者是協會里還有人幫蔡文青?章路言?不會是他,他雖說不上鐵面無私但也算是一身正氣……。
一時秦樹也有些慌了神,雖說見得事情多,但這種極有可能涉及很多人命的事情,他還真是頭一次經手。
楊主任自然察覺出了秦樹的慌神,眉眼間不由流露出些許失望:本來還想找他一起商量商量這件事情該怎麼處理,現在看來我還是對他期望太高。雖說有些中醫世家的背景,會飛針定穴也會傳統中醫,可畢竟還是太年輕了,經不起風浪。
“告訴你就是讓你有個心裏準備,你出去吧。”楊主任揮揮手讓秦樹離開,準備自己獨自處理這件事情。
“主任,你打算怎麼處理這件事情?”秦樹反問一句,他也從一絲慌神中緩了過來,雖說沒遇到過同樣的事情,可他閒暇時間都浸染在商場的爾虞我詐當中,面對風波也有自己的定氣。
“彙報院辦,封鎖醫院,處理病菌,治療病人。”楊主任回道,這是制度規定,他老人家照本宣科,這不奇怪,畢竟之前幾乎沒有人遇到過。
“主任,這事兒咱們
“哦?爲什麼這麼說。這事兒不報院辦處理纔是耽誤啊。”楊主任疑惑的望向秦樹,神色間也有些不滿,心想:秦樹這種語不驚人死不休的發言,還不如不說話呢。
秦樹不顧楊主任的不滿,接着解釋道:
“您想啊,這事兒您都知道很有可能跟有些人有關,那他們這明擺着是犯罪,是草菅人命,想用這件事情解決這段時間來的紛爭。他們這種冒天下大不違的手段就是要讓張院長倒黴,又怎麼會留下痕跡?咱們就這麼直接報上去,不正中了對方下懷,幫他們把張院長直接拉下來了嗎?”
“是啊!這麼一報,事情不一定能解決,張院長鐵定是要挨處分了。可不報,這病菌遲早是要爆發的。難不成眼睜睜的看着這些病人出事?”楊主任雖然覺得秦樹說的有道理,但並沒有點頭同意什麼。
“主任,我覺得這件事情得當成醫療犯罪來處理!咱們要解決病人的安危問題,同時也要讓背後的人陰謀破碎,我覺得可以這麼做。”秦樹走上前去,輕聲與楊主任說了自己的計劃。
楊主任原本眉頭緊皺,幾次想要張開嘴巴打斷秦樹的低語,可聽着聽着他卻愈發沉默,那緊皺的眉頭也漸漸的舒展開來,再看秦樹的眼神中漸漸攀上了一絲不可思議和驚訝。
直到秦樹說完。
“你……你這剛想的主意?”楊主任倒吸一口冷氣,滿臉不敢相信的看着秦樹:這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想出來的主意?也太老道了吧?
秦樹不好意思的抓抓腦袋,自己是不是暴露了什麼?
“張院長萬萬也想不到,自己院長的位置竟然是被你一個實習醫生給保住了。這事兒聽着還真有那麼點意思,那行,這件事兒就交給你去辦。不過可不能出一點差錯,決不能拿病人的安危開玩笑,也絕對不能讓病菌真的造成衛生安全事件,否則……。”楊主任嚴厲道。
“否則我就算死,也無法挽回結局。您放心,但凡是有良心的醫生都不會看到自己的病患出事兒,但對付某些沒良心的醫生,咱們就得用點手段,那我去安排了。”秦樹語氣中透着一絲憎恨,他最看不起以“醫”之名爲自己謀取不正當私利的醫生了。
也正是因爲這些人的存在,讓多少真心爲患者着想的好醫生被埋沒,造成了醫患緊張的矛盾。
“去吧,一小時給我發條微信,彙報下情況。”
“好。”
秦樹轉身離開。
楊主任望着秦樹離開的背影竟在這樣緊張的情況下還是不由自主的笑了出來,搖搖頭,滿是感慨的說道:“這小子不是一般人啊,前途不可限量!也不知道會栽在哪個女孩子手裏,誰要是嫁給他,後半輩子怕是喫穿不愁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