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那邊的人並沒有立刻開口,而是沉默了好一會兒。岑喬也不催促,只是靜默的等着。
“她醒了嗎”終於,姜一凡開口。
“我出來的時候,她還睡着。”
“你不在家”姜一凡語氣裏頗爲擔心。
“嗯,這幾天有點忙。”
“岑喬,這兩天幫我看着煢煢一點,她她昨晚有沒有哭”遲疑一瞬,姜一凡還是問。
“有,哭到半夜。”
姜一凡沉默不語。岑喬也沒有多問,只是靜等着對面的姜一凡繼續開口。
“昨晚的事,是我喝醉了,發生的一個意外。煢煢現在不願意理我,所以只能拜託你幫我把這件事解釋清楚。”
聽到“意外”這兩個字,岑喬懸起的心才勉強放下一些,“煢煢只是被嚇到了。過兩天就沒事,到時候你再來和她說清楚就行。”
姜一凡想了想,和岑喬再說了幾句,便將電話掛了。
岑喬將寫字樓的事辦妥,又去了一趟人才招聘市場。人才市場,人聲鼎沸,人滿爲患。
她到的時候,黎清正坐在一桌子前和一個個前來應聘的人面試。
“沒什麼收穫”岑喬走過去,給黎清遞了瓶水,問。
黎清剛結束和對面年輕男孩的對話,這纔回她,“大部分都是沒有工作經驗的應屆畢業生。招進公司,帶起來會很辛苦。”
岑喬坐下,隨手翻了幾頁面試者的履歷,確實都簡單到沒什麼看頭。
“繼續吧,有口舌比較好的,我們就留下。”
岑喬在糟亂的人才招聘市場坐了一整天,見着形形色色的人。中途給姜煢煢打電話,和她聊了會兒天,聽得出來她情緒已經要穩定了很多,她才徹底放心。
“今天辛苦了。”岑喬把留下不多的幾本履歷收起,和黎清道。
黎清打了個呵欠,“總算也有點收穫。岑總,今晚是不是得一起去喫頓大餐”
“沒問題。”岑喬一口答應。
兩個人肩並肩從人才市場走出去。這時候天色漸暗,忙碌的人羣在低迷的暮色裏忙碌穿行。
岑喬低頭從包裏拿了手機,要叫車。突然,黎清扯了扯她的手肘,“岑總。”
“嗯”
“你看”
“看什麼”岑喬邊問,邊擡起頭來。
眼前見到的畫面,讓她腳步一頓。
長長的階梯下,一輛威武凜然的悍馬停在那兒。男人頎長的身影,倚在車身上。今天的商臨鈞,只穿了一件簡單的灰色上衣。可即便如此,他身上那股非凡的氣度是無論如何都掩藏不住的。
旁邊經過的女孩,都忍不住駐足,朝他投射過去驚豔又傾慕的目光。
可是,他卻像是根本不曾感受到似的,只站在那,靜靜的看着不遠處的她。
兩個人,四目相對,岑喬怔忡許久。
說這男人是專門給女人灌迷湯的狐狸精,可真是一點都沒有冤枉他啊
“看來,今晚我的大餐是要泡湯了。”黎清無比可惜的感慨。
踏下最後一個階梯,與商臨鈞只餘兩米的距離,岑喬頓足。
商臨鈞也沒上前,只是站在原地,單手兜在口袋裏,衝她淡淡一笑。
那笑容,連一旁的黎清都要被迷住。她頓了片刻,纔打招呼:“商總。”
商臨鈞衝黎清微微頷首,算是迴應。黎清很是識趣,立刻道:“岑總,那我先走了。”
岑喬也沒留黎清,只道:“大餐還是要的。改天等煢煢在的時候一起喫。”
“沒問題。”黎清衝岑喬揮揮手,離開了。
這邊,只剩下岑喬和商臨鈞兩個人。
岑喬主動開口:“商總怎麼也會來招聘市場這種地方”
這話是明知故問。沒曾想商臨鈞掀目淡淡的看了她一眼,雲淡清風的道:“路過。”
岑喬窘,“還真巧。”
“不喜歡這個理由”
岑喬撇撇嘴,“本以爲商總會編個不這麼扯的理由。”
商臨鈞目光轉深,忽然,他站直身子,長腿一邁,便站到了她面前。
兩個人之間的距離,即刻縮小,岑喬頓覺壓迫感甚重。她呼吸一緊,下意識就往後退了一小步,和他拉開些些距離。
耳邊,卻傳來男人的聲音,“因爲我想見你這個理由,讓你滿意嗎”
男人的每一個音,說出的每一個字,都像是雨滴打落在琴絃上,在她心湖裏蕩起一圈圈漣漪。
她咬脣,下意識抱緊了手裏的大摞文件,沒說話。將臉別到一邊去,想要避開他灼灼的視線。
商臨鈞俯身望着她,繼續道:“晚上8點,我去洛杉磯的飛機就要起飛。在這之前,不如陪我好好喫頓晚飯”
岑喬看了眼腕錶,“現在已經6點多了。”
“我也沒想到你會出來這麼晚。”商臨鈞無奈,“沒有哪個老闆能像你這樣在招聘會上坐一整天的。”
“但也沒有像你這樣8點的飛機,6點多還在外面亂竄的。這邊過去機場也得要一個多小時,你還要安檢過關。”岑喬想了想,只好提議,“不如,我們直接去機場那邊喫”
“機場餐很難喫,你可以接受”
“我不挑食。”
商臨鈞笑笑,替她拉開車門,“上車吧。”
車廂裏,很安靜,有輕緩的音樂在車廂裏流轉。
岑喬還是第一次坐商臨鈞親自駕的車。她投射在外面的目光,總會忍不住的抽回來,時時落到身邊的男人身上。
他車速不慢,但也開得不急不躁。岑喬想起自己開車時,要是遇上糟糕的路況,一定會很焦躁。可是,這個男人卻極其沉得住氣,不管發生什麼,他始終泰然。
車,一路開到機場。
商臨鈞和岑喬並肩往機場裏走。他環顧一圈四周,皺眉,“看起來都不行。”
“已經7點多,就別挑了。”岑喬看看時間,比他還着急,“米線,你喫嗎”
商臨鈞沒吭聲,岑喬拽着他就往米線店的方向走。
就在這時,一行人從不遠處過來,“商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