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請他過來吧,禮貌點,不要得罪人。”蔣老同意了孫子的請求。
鄭老把玩着棋子,笑道:“你孫子又給你找藥師了”
蔣老無奈地道:“是啊,小孩子的一片孝心,不答應也不好。其實我這病就是絕症,根本治不好,就他們那幫小的愛折騰”
鄭老嘖嘖,“你就別炫耀了,別人想要這麼孝順的小輩都沒有呢不過你們家現在這個情況,也怪不得他們急。明年獸城換城主,長老會成員肯定也要跟着換一部分。不想從長老會退下來的長老三分之一投靠到鼠王那邊,還有三分之一支持獅百戰,剩下的三分之一態度模糊。你不僅態度模糊,還有病,明年等新城主上任,只要說體恤你的身體,你就不得不從長老會下來。而你們家,除了你爬得比較高,其他人”
鄭老搖搖頭,“你孫子蔣冰不錯,可是上面沒人支持,他本身又無法突破到三轉四級的話,成就和發展也有限。”
蔣老又何嘗不知道自家情況,但他能力有限想改變也無力,只能嘆息:“兒孫自有兒孫的福,我能撐多久就撐多久,剩下的就靠他們自己。”
鄭老擱下棋子:“你還能撐多久能量脈絡萎縮症會導致你吸入能量越來越少,而吸收能量不足,則會造成符紋結晶等級倒退,你現在已經退到三轉一,一旦掉落三轉,你頂多還能支持半年。也許不需要新城主上位請你滾蛋,你就先嗝屁了。”
蔣老佯怒,拍棋盤道:“你今天是故意來觸我黴頭的是吧”
“不是啊,我是來給我孫女說親的,我看中你們家蔣冰了,怎麼樣,讓他們兩小孩處處”鄭老飛快地抓起棋盤邊的茶杯,說道。
蔣老沉默,過了一會兒說道:“我知道你是好意,但沒必要。兩個小的以前也不是沒接觸過,也沒看他們有什麼意思。以後,你能稍微照看一點”
“這事你不說我也會做到。好了,不談這些不開心的事情了,我們先把這盤棋下完。獅百戰和鼠王,你支持誰”
“鼠王鼠王,其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讓他坐上城主之位,只怕獸城以後就要變成帝王制了。”
“這麼說你看中的是獅百戰”
“其他競爭者確實還差一點火候,但獅百戰也有個最大缺陷,他太懶這次競選出面的幾乎都是他夫人,他從頭到尾也就露過兩次面。如果讓獅百戰坐上城主之位,恐怕日後掌權的不是他,而是他夫人獅星空。”
“你不喜歡女人掌權”
蔣老沒吭聲。
鄭老在心裏笑笑。老友人品正直,但在某些方面卻十分固執和偏見,比如他討厭帝制,更討厭女人上位。
老友的第一個妻子據說就是受不了他對女人的輕視而離開他。
兩個老人一盤棋沒下完,蔣冰就帶着夜海和戚少言到了。
三小向兩老人行禮,兩老都客客氣氣的。兩老都認識夜海,蔣老得知夜夫人痊癒,還特地聯繫了夜將軍,確定了此事,如果不是這樣,蔣冰也不會又跑去請戚少言。
“你就是治好夜夫人絕症的小神醫吧來,快請坐”蔣老很熱情地招呼戚少言。
“蔣老叫我名字就好。”戚少言笑着回,他一進來就在觀察兩名老人,最後把目光鎖定到蔣老身上。
“蔣老不介意,能不能讓我把個脈”戚少言上來就道。
“好,你幫我看看吧,別有壓力。”蔣老見少年乾脆,絲毫沒有套交情的意思,不由流露出一絲欣賞之色,他這種年紀和地位的人最喜歡的就是肯做事實的人。
戚少言拿出腕枕,手指搭在蔣老脈門上。
段神醫教過他把脈,只是大災變後人類身體裏多了一個符紋能量體系,如果是該體系出問題,光把脈可把不出來。
戚少言爲累積經驗,先用純把脈的方式,心裏有數後再用無影絲探入蔣老體內。
他先是用無影絲查看蔣老的符紋結晶,符紋結晶並沒有太大問題,只是因爲能量供應不足在退化。
之後他開始仔細檢查能量脈絡,並用無影絲給萎縮的能量脈絡輸入能量刺激其恢復。
可不到一會兒,稍微恢復了一點點的能量脈絡在某種神祕物質的影響下又開始萎縮。
這就像有人剛給缺水的花兒澆了水,可立馬就有人拿着火爐炙烤花兒。
戚少言用無影絲收取了一點那種神祕物質。
蔣老等人全都盯着少年,少年手指搭在老人脈門上半天沒有挪動,眼睛半閉像是在思考又像是在發呆。
沒人敢打攪他。
“爸我聽阿姨說,蔣冰給你找了個藥師蔣冰也是的,聽風就是雨,隨隨便便就把人往家領,如果對方不安好心”
“閉嘴”
蔣老怒喝。
進入花園的人不甘不願地閉嘴。
蔣冰對來人點點頭,就算打過招呼。
來人,看起來才三十出頭的蔣盧斯面色難看,他是蔣老的唯一親子,蔣冰不過是個抱來的同族孤兒,可蔣老卻重視蔣冰遠超過他。
蔣冰名義上說來還是他的兒子,可他們父子關係向來很差。
不過蔣盧斯再不喜
歡蔣冰,對外時也會裝出一個父親的樣子。蔣老喜歡家庭和美、家人團結,最討厭攪家精,所以家中衆人不管心裏怎麼想、家裏怎麼鬧,有什麼事時也都會一致對外。
戚少言睜開眼睛。
蔣老立刻道:“抱歉,是不是吵到你了要麼我們換個地方”
戚少言搖頭,沒看蔣盧斯,只對蔣老說道:“你的情況我基本已經清楚,能量脈絡萎縮症聽起來可怕,但只要找到病因,解決了就能恢復。”
蔣盧斯忍不住嗤笑:“你說的誰不明白,問題是要能找出病因來”
“盧斯,你給我回你房裏”蔣老怒。
蔣盧斯不願意,“爸,我擔心你,我還是留在這兒看着你吧,真有什麼,多個人也多個幫手。”
蔣老雖然對兒子意見多多,但在外人面前他也不想真的把兒子的面子裏子都扒了,就又對戚少言抱歉地笑了笑,“抱歉啊,少言,我兒子他就是嘴壞,人其實還行。”
蔣冰不置可否,夜海低頭看腳面。
鄭老笑而不語。
戚少言擺出一副“我很專心,任你東西南北風都休想影響到我”的模樣,回覆蔣老:“我需要一點您的血來做檢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