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如刀絞,更覺得整個胸腔都悶痛起來,他這一生何曾對哪個女人像對她這般百般容忍,低聲下氣她全然不領情也就算了,竟還有要殺他的念頭
趙政霖的神情很冷,森冷得就像是冬日裏剛剛出鞘的利刃,讓人不敢觸其鋒芒。
他陰沉沉地冷哼一聲,陰陽怪氣地說道:“可惜你註定要失望了,你殺不了本王,所以你這輩子都只能做本王的妾。”
新仇舊恨交織,柳明溪陡然爆怒,咬牙切齒道:“你這個衣冠禽獸,爲何不去死”
趙政霖的眸子裏登時蒙上了一層嚴霜,他毫不客氣地諷道:“當初是你一意孤行非要來招惹本王的,也是你非要嫁進誠王府。你以爲誠王府是什麼地方,想來就來想走就走你又當本王是個什麼人,招之即來揮之即去”
柳明溪有些不敢相信她自己的耳朵,當年是她非要對他以身相許沒錯,但是他兩年前就已將她休棄,還讓柳家家破人亡,她更幾次三番遇險,不是早該扯平了嗎
若說還是扯不平,那也是他有所虧欠纔對吧他怎麼能這般顛倒黑白
她怒不可遏地低吼道:“我只想過讓你去死”
趙政霖何曾被人這般大呼小叫過他頓時怒火中燒,更有一股無名邪火直躥胸口與下腹。他的眼神帶着嗜血般的暴虐與狠戾,恨不得在她身上盯出兩個血窟窿來。
他瞬間理智全無,長臂一伸,將她狠狠拽入懷中。
“刺啦”一聲過後,柳明溪身上那件細軟的白綢寢衣霎時在他掌下化爲破碎布條。不僅如此,他還輕而易舉地將她高舉過頭頂的纖細手腕牢牢縛住。
他一心要給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一個教訓,讓她記住,不是所有人都可以讓她指手劃腳的。更要讓她知道他是她的夫,她的天。
柳明溪何曾見識過這種場面不,她其實見過她愕然的眸底滿是驚懼之色。
五年前的中秋便是他們的大喜之日,那晚,他就是這麼樣,帶着滔天的怒意,不管不顧地撕開了她的大紅喜服。
在她驚恐不安的目光中,毫不遲疑地分開她的雙腿,蠻橫無比地撞了進去。
任憑她如何哭喊求饒都沒有半點用處,她一度以爲自己會這麼死去。結果卻並沒有,她只是在瘋狂的索取中暈了又醒,醒了又暈。
那年才十三歲的柳明溪看起來還是個半大的孩子,就被他狠狠地折騰了整夜。
記憶中的那一夜漆黑漫長得好似永遠沒有盡頭一般。
結束時,她幾乎只剩下一口氣,昏昏沉沉地被人擡到浣花苑,怎一個慘字了得。
原本的柳明溪可不是個膽小怕事的女子,她任性張揚且膽大包天。自從經歷了那一晚,對他的懼怕便深深地埋進了她的骨子裏。
也是那一夜的恐怖遭遇,令她性情大變。她曾經愛他愛得有多麼的義無反顧,到後來再面對他時就有多麼卑微和膽小如鼠。
這段不堪的往事,曾一度被她刻意從記憶中抹去,隨着時間的推移,漸漸只剩下零星的片段和殘存於骨子裏對他的懼意。
她原以爲自己終於可以忘卻那些陰暗,終於可以卸下沉重的過往,重新做回自己。
可是那一夜,燭光中男人那雙如同嗜血的惡狼般的眼眸,卻是她無論如何都無法忘記的。如今她把一切都記起來了柳明溪頓時如同驚弓之鳥,瑟縮不已。
她的模樣可憐極了,可是在她那雙驚恐不安的眼眸深處,分明是無法掩飾的憎恨
趙政霖身子一僵,然而怒火中燒的男人又豈是能被她輕易打動得的。
更何況人都已經在他的牀上,她就如同案板上的肉一般,正無聲地邀請他去品嚐,趙政霖可不會傻到因爲一時心軟而放過眼前這個令他渴求已久的女人。
她的容貌精緻,肌膚嬌嫩白皙,就算不施粉黛也不會有何不妥。乍一看她身材纖瘦,略嫌寡淡,實則不然,她的骨架纖細,身上卻一點不瘦。她腰肢纖細不盈一握,豐乳俏臀,極是妖嬈動人,這卻只有在脫了衣裳後才能展現得淋漓盡致。
前夜共赴雲雨之際,她無助地綻放在他身下時,那聲聲顫慄的嬌啼猶在耳畔。醉眼迷濛的她還因爲極致歡愉而忘情地咬在他肩頭,連牙印都還清晰地留在那裏。
她這麼快就想不認賬了不成
事實上不止是那夜,而是每一夜,甚至每一個她婉轉承歡的畫面都異常清晰。回想起往日的恩愛甜蜜,趙政霖多少有些動容。
 
在牀事上,他並不想與她硬碰硬,他深吸一口氣,想借以平復下內心的躁動,然而重複了好幾次依舊平復不了分毫。
他的下腹躁動更盛,近乎疼痛,他的呼吸愈發急促凌亂。
趙政霖將她重重地壓在身下,喑啞着嗓子喃喃道:“不論上天還是入地,就算去十八層地獄本王都會帶上你一起。”
他以爲自己是在訴說衷腸,卻不知道他自己此時的模樣看在別人眼中有多瘮人。
看到他緊抿着薄脣,紅着眼,面目猙獰、幾近瘋魔的模樣,柳明溪哪能不知道她捅下馬蜂窩了
她裸着身躺在錦被之上,也不知道是因爲寒冷還是因爲懼怕,她瑟瑟地發着抖,顫着聲半哭求半威脅道:“趙政霖,別,你若是那樣對我,我絕不會再原諒你。”
看到她這副可憐兮兮的模樣,趙政霖眼神裏閃過一絲暗淡,但他並沒有遲疑,俯身狠狠咬住她的脣,她喫痛低呼出聲,他便趁機探入她口中瘋狂肆虐,攻城掠地。
可是這樣仍然不夠,遠遠不夠,他打定主意,索性順了自己的心意。在她的嗚嗚咽咽中掰開她纖細修長的雙腿,他低下頭攫住她的脣,腰身緩緩地沉下去。
柳明溪費力掙扎幾下,可惜她的力氣本就不大,在他的面前更如同蚍蜉撼樹。他悶哼一聲,非但沒停止的意思,反而驟然加大了動作的力道。
那雙佈滿繭子的手掌不輕不重地撫過她周身每一寸肌理,她的身子卻不由自主地隨着他的動作而輕顫,令她感到無比厭惡與恥辱,隱隱還有發自內心深處的恐懼。
在他面前,她從來都沒有反抗的餘地。她在心底無奈地嘆息,早該明白趙政霖不是她能惹得起的人,又何必招惹他呢。
她的停止抗拒,落在男人的眼中便成了接受和順從,他立刻發動了愈發兇猛的衝撞,如野獸出籠,彷彿要將她直接揉碎了,整個兒吞進肚子裏去才肯罷休。
他直視柳明溪的眼睛,透過朦朧的燭光正好看見身下的她微眯的眼兒迷離,嬌軀在他身下抑制不住地輕顫,喉間無意識地隨他衝撞而溢出陣陣破碎不堪的低吟。
天底下沒有任何男人能抵擋得住這樣的誘惑,他彷彿受到了鼓舞,發動了異常猛烈的衝刺,直到毫無保留地把一切都交給她。
他顫慄着吻了吻她婆娑的淚眼,似在夢囈般,口裏含含糊糊地說着什麼。
如同身陷於恐怖夢境,柳明溪的腦子空白一片,什麼都聽不清,也什麼都看不清,她腦子裏惟一的念頭是這廝定是瘋了。
疾風驟雨過後,屋內重新歸於死寂。
趙政霖帶着饜足的笑意,輕輕爲她掖好了被子。
他正要將燭火吹熄,目光在不經意間掠過她慘白的面龐,他驀然發現身邊人有些不對勁。她直挺挺躺在牀上,不言不語,就像是被嚇傻了一樣。
在屋中那盞昏黃得近乎曖昧的燭光映照下,她的眼角上竟然微微泛着光芒。定睛一看才發現她正默默地淌着淚趙政霖一窒,這與他預想的畫面相去甚遠。
夜風穿過門窗的縫隙鑽入屋內,帶來陣陣寒意。躍動的燭光映入他的暗沉的瞳孔,仿若閃過道道迷離的流光。他坐在牀上居高臨下地俯視她,目光專注而深邃。
良久,他嘆了口氣,溫柔地爲她拭去臉上斑駁的淚痕。
是從何時起,她在他面前總是會有落不完的淚好似要將這輩子的淚水都流盡了才肯罷休似的,是從給她休書那天嗎天知道他有多懊悔,無奈開弓哪有回頭箭。
事到如今,他只能想方設法地將她留在身邊,好好護着她,可是剛剛他做了什麼
趙政霖心裏有些亂,他承認他方纔的所作所爲,只怕又一次傷了她的心。他柔聲勸道:“明溪,本王對天發誓,從今往後決不再負你,若違此誓,天打雷劈”
這話一出口,連他自己都不敢相信。
這簡直是用下半身考慮的男人才會說的蠢話,而他向來以絕佳的自制力爲豪,可他居然也會發這種毒誓
最最可恥的卻是,人家聽了這話,竟連個眼風都懶得給他,她直接閉上眼睛假寐。
趙政霖很心塞,他本就不擅言辭,對於她,更是不知道該如何下手。
既然她已睡下,那麼他也不再堅持,他伸手再次幫她掖了掖本就塞得嚴嚴實實的被角,這才吹熄了燭光。
漆黑的屋子裏,一室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