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我只是問問。”她輕輕搖頭。
“哦。”鄭宏不疑有他,點點頭也不多問。
舒春蘭見狀,她又忍不住悄悄翻個白眼,趕緊轉身走了。
至於自己的那把匕首,她當然是貼身放好了。
晚上,舒春蘭用鄭宏從小溪裏抓來的魚燉了一大鍋魚湯。小溪裏的魚兒都不大,最大的也不過一個手掌長,但勝在小魚從小就生活在清甜的溪水裏,又日日在不停流淌的溪水裏游來游去,因此魚肉細嫩緊緻,自帶一股泉水的甘甜。
一大鍋奶白色的魚湯裏再撒上一大把山上現摘的野菜,更是異香撲鼻,讓人胃口大開。
舀上一大勺,拌在蒸好的高粱飯裏,就連飯都變得鮮美無比。
鄭宏和大黑狗又胃口大開,就連大黑狗都喝了兩大碗湯,把肚子都給喝得溜圓還想喝。還是舒春蘭死活不給了,它才耷拉着腦袋,嗚咽着坐在鄭宏身邊,眼巴巴的看着他大口大口的喝湯。
鄭宏看着大黑狗這麼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他下意識的想把自己碗裏的湯分給它一點。
“不行”舒春蘭一眼就發現他的企圖,當即厲聲喝止。
鄭宏和大黑狗頓時雙雙擡起眼看着她。
這一人一狗,排排坐在一起,四隻黑漆漆圓溜溜的眼睛都瞬也不瞬的盯着她,還都那麼一副懵懂無辜的模樣,就跟兩個大頭孩子似的,倒看得舒春蘭心裏頭一陣罪惡感氾濫。
差一點,她都要覺得自己是個十惡不赦的大壞人了
可她還是深吸口氣,冷聲低喝:“你不能再餵它了狗是喫不飽的,你餵它多少它就能喫多少。可喫多了對它身體不好。你要想讓它健健康康的多陪你幾年的話,你就別老往它肚子裏塞東西你不是才說你信我的嗎那這事你也聽我的”
“哦。”鄭宏果然把手一縮,本打算喂狗的手收了回去。
大黑狗見狀,它嗚咽一聲,了無生趣的趴在地上不動了。
舒春蘭見狀好氣又好笑。“你這什麼意思覺得我是個大壞人是不是你要真這麼想的話,那以後都別再喫我做的東西”
大黑狗也忙不迭爬起來,汪汪叫着跳到舒春蘭身邊,又開始來來回回的在她身上蹭來蹭去討好她。
舒春蘭這才露出笑臉。
“好了,我知道了。明天去鎮上,等我們賣了農具,我們就給你買幾根骨頭,專門給你啃,這樣總行了吧”
汪汪汪
大黑狗頓時精神煥發,連忙歡快的叫喚着搖起了尾巴。
舒春蘭也長出口氣,她無奈低笑:“我怎麼覺得,我現在就跟個惡婆娘似的哎,明明我以前不這樣的啊”
“這樣挺好的。”鄭宏連忙說道。
舒春蘭聽得一怔,臉上突然開始發燙。
“你說什麼哩喫完飯,還不趕緊去刷鍋洗碗”她沒好氣的催促他。
“哦這就去了”鄭宏也像是反應過來自己都說了些什麼,他趕緊把碗裏的湯咕咚一口全喝了,然後抱着鍋碗就往小溪邊跑了過去。
舒春蘭也轉身又跑回房裏去。
他們倆都走了,獨留下大黑狗左看看右看看,黑漆漆的眼睛裏寫滿了不解。
不過它當機立斷,連忙拖着尾巴跟上了舒春蘭的步子。
舒春蘭看到它在身邊,又忍不住扯扯嘴角。“大黑,你說我是不是管你們管太多了明明我就是個借宿的人啊,可爲什麼我覺得,事情好像開始朝不受控制的方向發展了哩哎,也不知道這樣是好是壞。”
現在身邊也沒個能說話的人,而且有些事她和別人也說不出口,就只能和這只不會說人話的大狗說上幾句了。
但是不管好還是壞,既然鄭宏都已經被她給害成這樣了,在他的日子沒有好起來之前,她是不會走的。
所以,舒春蘭在調節好了心情之後,她也就鎮定下來,又出去燒水洗臉泡腳,當然也給鄭宏準備了一大桶熱水。
鄭宏洗完鍋碗回來,他耳朵尖上還殘留着一抹暈紅。
從舒春蘭手裏接過鐵盆,他也沒有再看她一眼,而是端上盆就跑了。
這一晚,他都沒有再和舒春蘭對視一眼,只是這一晚兩個人都沒怎麼睡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