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過夫人。”
陌傾雪看見是倪鳶,分外欣喜:“姐姐,我還想着明日去同福客棧找你商量呢,沒想着在此處遇見了。”
“商量何事”倪鳶疑惑的看着陌傾雪。
陌傾雪溫柔而笑,道:“自然是成親事宜,我方纔與將軍才商議了一番,現在已經在策劃宴請賓客的事情了,所以要問問姐姐,你這邊都有哪些賓客需要發請帖,然後我好去置備。”
倪鳶一時語塞,自己和衛長脩大婚的大婚事宜,都是陌傾雪做個名義上的將軍夫人在操辦而且還如此盡心盡力,叫她心中着實有些不好受。
“夫人,這些事情交給管家去做便是了。”倪鳶語氣柔和。
陌傾雪連忙道:“這哪成,將軍可是十分注重這場婚事,所以每一個細節,我都會安排妥當。再說,這些也是我理應的事情。”
倪鳶不知該說些什麼好,只覺得心中有愧。
“姐姐,將軍可是對你真好,待大婚那日,鳳冠霞帔,花盡朝都,叫人好生羨慕。”陌傾雪說着,宛若星辰的雙眸裏充滿了豔羨。
倪鳶自是高興:“多謝夫人操勞,大婚一切從簡便是,我會與將軍說的。”
“姐姐不必擔心,此等人生大事,一生僅有一次,我定會爲姐姐與將軍佈置一場滿意的婚禮。”陌傾雪含笑,心中卻有些癢癢。爲了與衛長脩有更多接近的機會,她便以將軍夫人的身份請纓操辦這場婚事。然而,衛長脩在說及婚禮事宜的時候,永遠只有一句話,他要給她全天下最好的
倪鳶欲言又止,她並不是一個注重儀式感的人,不過他說的八擡大轎,明媒正娶,任憑哪個女子聽了都會心動不已。
“姐姐,那賓客的事宜,你這兩日好好考慮,再給我名單,我便去辦喜帖。”
倪鳶微微點頭:“辛苦夫人了。”
“姐姐這麼晚了,是有事找將軍嗎”陌傾雪凝眸詢問。
“嗯,是的。”
“行,那就不叨擾姐姐了,夜深了,姐姐與將軍都早些休息吧。”陌傾雪說着,別過離開,她一言一行,都分外和善,絲毫沒有傲氣。
“姑娘,奴婢總有一種感覺”待陌傾雪離開,曉蓉才低聲對倪鳶說。
倪鳶擡手微微示意她不必再說:“我知道。”
曉蓉詫異:“原來姑娘也早有懷疑。”
怎能不懷疑呢,府中發生的一切事情,思來想去可疑之人也只有幾個。而且,一個人性格能夠好到挑不出半點瑕疵,這纔是最讓人起疑之處。
倪鳶表情微微有些凝重,淡淡道:“所有的懷疑在沒有證據之前都是妄加猜測,我們不必庸人自擾,做好自己的,至於別人如何,那是別人的事。”陌傾雪可以說是一個完美的女子了,倪鳶不想因爲別人的這份完美而去猜疑。
曉蓉深吸一口氣,欠身道:“姑娘說的是,奴婢知道了。”
倪鳶暗暗嘆息,大步走進了夢閣軒去。
她進去的時候,衛長脩正閉眼坐在銅鏡面前,一個丫鬟正給他梳髮,欲伺候他更衣入睡。
倪鳶沒讓通傳,見此場景,悄然上前,接過丫鬟手中的檀木梳,給衛長脩梳起頭髮來。一旁的丫鬟也十分知趣,屏息退下。
作爲大將軍的他,究竟獨自承擔了多少事情倪鳶暗暗思考着,目光垂下,有些分心,梳子卡住頭髮,也未曾發覺。
倏地,一隻溫軟的大手緊緊握住了她的手。
倪鳶纔回過神來,詫異看着銅鏡,與衛長脩在鏡中對視。
“若是鳶兒每日都這般爲我梳頭,許是我年過半百便要禿頭了。”衛長脩不怒反笑,眉頭也舒展開來。
倪鳶再看梳子,因爲自己分心,梳下了他好些頭髮。
“抱歉,抱歉”倪鳶連忙放下梳子。
“這麼晚了,你可是纔回來”衛長脩語氣平和的問着。
倪鳶坐到他身邊露出一抹燦爛的笑容,道:“嗯”
衛長脩淡淡一笑:“我就知道。”
“噢將軍如此神機妙算嗎,連我多久回府都知道”倪鳶挑眉。
“今日蕭風不是去了客棧。”衛長脩平靜的說着,又道,“今日早晨送你到客棧的時候忘了告訴你他會去客棧,不過倒也無所謂了。”
“說起來,阿四是在軍營裏忙完了纔來的客棧吧,怪不得他連過幾日裁縫要進府的事情都知道。”倪鳶目光直直看着他,帶着絲絲質問的意思。
衛長脩一副理所應當的模樣道:“此事正大光明,有什麼不能讓別人知道的嗎”
倪鳶微微咬脣,隨即道:“你這樣我會很爲難的,現在大家看我的眼神都不對勁了。”話雖如此說着,可是她臉上卻露出淺淺的笑意,他要昭告全天下她將是她的女人,她早已經被這份霸道的溫柔衝昏了頭。
&nbs
p;衛長脩靠着桌子用手背撐着頭,表情微顯慵懶,凝視着她,勾脣淺笑道:“日後你是我的夫人,他們自然要用更加謙卑的目光仰視你。”
倪鳶聞言心嘟嘟嘟的跳着,連忙撇開頭看向門外:“你真是幹嘛說得如此煽情。”
“突然發現,你害羞的模樣比平日更好看。”衛長脩一本正經的撩她叫倪鳶的小心臟難以承受這份來勢洶洶的溫柔。
“你夠了。”倪鳶忍住笑意,直直看着他,道,“我可不是過來給你打趣的。”
衛長脩收起手坐直了身子,淡淡一笑:“好,今日便先不調戲夫人了,來日方長,相公不急。”
倪鳶輕哼一聲:“相公你確實別急,來日方長,日後誰調戲誰,還不定呢”
衛長脩聞言笑容更是暢快,轉而長吁道:“只有和你在一起的時候,心情纔會覺得輕鬆。”
倪鳶靠近他些許,溫柔道:“我知道,你作爲大將軍,每日操勞的事情繁多,如果你不介意,可以把煩惱告訴我,有個人替你分憂總是好的。”
衛長脩看着她:“無礙,這些是我該做的事情。倒是鳶兒你,來找我是何事若是要一同睡覺的話,現在可以寬衣了。”
倪鳶連忙拉住衣服:“纔不是呢”
他自然知道不是爲了睡覺,也就是忍不住想要戲虐她。
“我來是爲了阿四的事情給你道句感謝。”倪鳶鄭重的說着,“我本以爲阿四的伯樂是林墨將軍,然今日聽阿四說了始終,才知道原來那些機會都是你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