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和萬玉閣有何關係”倪鳶匪夷。
“萬玉閣有一朵可以起死回生的雪蓮花,我讓衛忠去找那閣主救命,許是看在我的薄面上,他倒也沒有吝惜,將藥贈與了我。”衛長脩一本正經的說着。
萬玉閣閣主,那個帶着鬼面的男人,竟然是他贈藥救了自己,這真是叫人難以置信
“起死回生的藥物,那必定是異常珍貴。”倪鳶思考着,表示不信,“那閣主竟大方贈藥”
“一些不重要的東西做了簡單交易罷了,無礙。”
“長脩,你不要瞞着我,他絕對不是那麼好的人”倪鳶肯定的說着。
衛長脩淡笑,道:“信我,只是一個很小的交易,萬玉閣不差奇珍異寶,一朵雪蓮花而已。”
倪鳶看他一本正經的樣子,將信將疑道:“好吧,那待我好了之後,還是親自上門感謝一番吧。”
衛長脩聞言頓了頓,道:“那人生來怪癖,你還是莫要去。我自會感謝他的,你不必操心。”
倪鳶猶豫了須臾,微微點頭,確實,萬玉閣閣主景夜,真的是個叫人捉摸不透的主,尤記上一次和他對話,都是十分詭異的感覺能不和他面對面自然是極好的,不過畢竟人家慷慨贈藥,多少得表示一下心意。
“我改日親自做些喫的,將軍當做謝禮一同送去吧。”倪鳶思索了須臾,也只有做食物是自己最拿手的,想必堂堂閣主也不差黃金千兩,所以還是心意最爲重要。
“嗯,好。”衛長脩應着,沒有反駁。
燭光搖曳,窗外涼風吹了進來。衛長脩起身去合上了窗戶,輕聲道:“不早了,休息吧,你一定得好好養身子纔是。”
倪鳶微微點頭:“嗯。”
說罷,二人梳洗欲睡下,睡前,衛長脩從櫃子裏取出一盒小小的透明膏狀,沾在指尖給倪鳶塗在太陽穴處。
“這是作何”
“安太醫說,這是安眠的藥物,怕你因爲餘毒未徹底清除而做噩夢,所以睡前都必須塗一塗。”
倪鳶露出疑色:“可是,前幾日爲何沒有”
衛長脩怔住,隨即道:“前些日子我給忙忘了,是我的疏忽。”
倪鳶輕笑,抓住了他的手,將藥物移開,道:“好了,不必如此麻煩,有你在身邊,我這幾日都睡得很好,沒有做噩夢。”
他還欲說些什麼,可想着藥已經塗上了些許,應該夠了,便收起藥物,道:“好,都聽你的。既然鳶兒都這麼說了,那日後,便直接住在夢閣軒吧。”說罷,他擁住了她,二人一同躺下。
“那可不妥,這幾日是因爲我身子不好,有藉口留在這兒,待我好了還一直在這裏,那不是叫別人說閒話。”
“放心,婚禮我已經在籌備了。”衛長脩說着,可是眸中卻閃過一絲沉重。
倪鳶輕笑:“那也等着成親了我再搬來夢閣軒,我感覺身子已經好得差不多了,明日便回暮煙閣去。”
“不許。”衛長脩說着,緊緊擁住了他。
倪鳶低笑:“別弄,好睏。”
“總之,在你身子完全恢復之前,我都不許你回暮煙閣。”他語氣霸道,不容置疑。
她打了一個哈欠,聲音疲憊道:“嗯,好”
她在他胸口蹭了蹭,便緩緩入睡,他呼吸小心,不忍將她吵醒。
夜越來越深,幽幽的風吹拂着薄紗窗幔,那淺淺的月光被撩撥如一汪泉水,靜靜的流淌在薄涼的地上。倏地,一襲黑影覆來,悄無聲息。
衛長脩站在牀邊,替她將被子蓋好,露出一隻手臂。
“主上,屬下來了。”鬼醫悄然從門外而來,身着夜行裝,與暗影融爲一體。
衛長脩坐到牀邊,挽起衣袖露出手腕:“開始吧。”
鬼醫猶豫:“主上,這已經是第三次了,您身子會喫不消的。”
“還有幾次”
“三次。”
“無礙,既然我的血正好與她契合,那便用我的。不想她的身體裏流着別人的血。”衛長脩冷冷說着,目光卻柔和的落在了倪鳶熟睡的臉龐上。
“主上,已經三次放血,再來兩次,您的身子會到極限的”鬼醫分外擔心。
“我的身體我清楚,今夜安眠膏未用多少,怕藥效過去,她會被疼醒,所以速速開始。”衛長脩做足了準備。
鬼醫搖着頭,無奈嘆息,開始準備。
br >
以藥物引毒,放出倪鳶帶餘毒的血,然後再連接衛長脩的血脈,將新鮮的血液輸送進倪鳶的體內。
過程十分痛苦,衛長脩額頭青筋都冒了出來,可是依舊咬牙忍住,半聲不響。
牀上的倪鳶也不禁眉頭緊蹙,因爲疼痛的感覺輕哼出聲。
衛長脩有些擔心的看着她,今夜因爲她的阻止,那安眠膏並未用太多,可千萬別醒過來看見這一幕。一是,她若知曉自己替她換血,一定會心疼阻止,二是所有的事情,還無法向她解釋。
鳶兒,相信我,一切都只是爲了保護你。
翌日清晨,倪鳶從夢中醒來,覺得渾身依舊痠軟,但睜開眼睛看見的是他的睡顏,還是露出了淺淺一笑。
許是感受到她醒了,他也醒了過來,睜眼便四目相對,房中每一寸空氣都是溫馨的。
他垂頭在她脣畔一吻,放鬆的躺着,看着她道:“這樣的感覺真好。”
倪鳶微微一笑:“嗯。”
“長脩”她沉思了一會,輕喚着他的名字。
“怎麼了”
“我昨晚好像真的做了很奇怪的夢。”倪鳶努力的回憶着,但是夢境都是虛無縹緲的,只有那麼隱約的映像,想要想起更多,卻絲毫沒有記憶。
“嗯什麼夢”聞言,他驚訝的看着她。
倪鳶好笑道:“你這麼好奇。”
衛長脩淡淡笑着:“昨夜說叫你用白玉膏你不肯,從今日開始,每夜還是塗一些吧。”
“嗯。是要塗一些了,我昨晚好像夢見,有人要殺我,想要抽乾我渾身的血”倪鳶說着,渾身一陣寒顫,“好恐怖啊,然後就沒有什麼印象了,還覺得全身疼,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我現在渾身都覺得很不舒服。”
“傻瓜。”他緊緊將她擁住,“好了,以後不會再做噩夢了。”
倪鳶努力回憶,總覺得夜裏迷迷糊糊覺得渾身疼來着,可是睡得也沉,着實再想不起什麼了,真是奇怪
衛長脩暗暗舒了一口氣,幸好她未發現,否則真是不知如何解釋纔好。
倪鳶看着窗外的陽光隱約着,道:“時辰也不早了,你該進宮去了。”
“怎麼辦,不願挪動身子。”
“原來大將軍也會沉迷女色嗎”說着,她露出了一絲打趣了笑意。
“若不是看在你身子虛弱,我定叫你不敢再取笑。”他說着,眼中閃過一絲異樣的神色。
她知曉他在打什麼壞主意,連忙將他推下牀:“快進宮去吧,我可不想背上魅惑將軍的罪名。”
衛長脩笑了笑,起身道:“行,既是夫人叫我起牀,那我自是遵命。”
送走衛長脩,倪鳶也起身來,用了早膳之後發現身體力量恢復了不少,狀態也比昨日好了許多。
“姑娘,您今日氣色紅潤了不少呢”曉蓉伺候着倪鳶飯後散步,也發現了她的變化。
倪鳶點頭道:“嗯,終於可以好好走動走動了。”
兩人走出夢閣軒,在府中散散步,躺了這麼多日,活動活動筋骨十分必要。
“曉蓉,待會我們一同回暮煙閣去收拾收拾,這幾日我便想回去住。”
“爲何能住在夢閣軒,可是殊榮,姑娘您”曉蓉分外不解。
倪鳶淡淡一笑道:“無名無分,怎可一直這樣下去。”
曉蓉微微嘟脣:“總之整個將軍府上下可一直都是將您看作夫人的。”
“嘴貧”倪鳶笑着,又問道,“客棧近來如何糟了,這離第一食府的決賽越來越近,我卻臥病這麼久”
曉蓉連忙道:“奴婢去給寒月公子說過情況,寒月公子很擔心您,但也承諾,會幫您好好照顧客棧的。近來客棧生意興隆,沒有半點紕漏。至於比賽奴婢相信,劉大廚他們一定會很努力的。”
倪鳶微微嘆息,道:“真是多事之秋,不行,明日我就要回客棧去看看。”
“姑娘這絕對不可以的”曉蓉着急道,“您身子這纔剛好一些,就要忙碌,且不說將軍,就是奴婢也絕對不允許你這般操勞的”
倪鳶看着如此一本正經的曉蓉,漸漸撇下了嘴:“我”
“姑娘,我知道您把客棧看得很重要,可是身子若先不養好,日後又怎能又足夠的精力與時間去打理客棧呢。”曉蓉語重心長的說着。
倪鳶長嘆一聲:“你們一個一個,真的是”
說話間,只見不遠處有人走來,定睛看去,真是冤家路窄,迎面而來之人,正是瀟瀟與小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