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柚子見狀連忙上前:“姑娘您醒了”
“柚子”倪鳶揉着額頭,想起自己好像趴在作坊的書案上就給睡着了,然後然後她環顧四周,真的是如意苑自己的房中“我怎麼回來的”
柚子連忙道:“姑娘別慌,是胥主帶您回來的。”
“嗯”明明是自己去救洛凌胥的,怎麼成他帶自己回來了他怎麼離開的軍機處,怎麼出的皇宮
“姑娘手腕還疼嗎身子可還有不舒服”柚子關切的詢問着。
倪鳶看了看自己的左手,被白色的布纏着,已經沒有疼痛的感覺了,只是有些許的麻木。
“洛凌胥呢”她連忙下牀。
“胥主在偏廳的,姑娘您身子沒事了嗎再躺一會兒吧。”
“無礙。”
倪鳶披上外套便大步朝着偏廳而去,只是失血過多而已,睡了這麼一個囫圇覺,已經好多了。
偏廳裏,燭光明亮,洛凌胥身着一襲青衣坐在椅子上,一旁清秋伺候着他喝着粥。
“你醒了。”洛凌胥見到她,連忙放下了勺子。
“倪姑娘,謝謝你”清秋見着倪鳶,連忙上前欲給她跪下。
倪鳶連忙扶住清秋:“不要這樣。不是我救了他,是以塵。”
她和清秋,兩人眸中都浮現出幾許難過。
“這才子夜,你爲何起身來了”洛凌胥關心地看着她。
倪鳶上前,坐到了他的一旁問道:“我們怎麼回來的”
洛凌胥笑道:“你身上可是有皇上御賜的金牌,況且督工女官到了時辰該回府了,不是很正常”
倪鳶白了他一眼:“你膽子真大啊,就不怕被人發現身份”
洛凌胥淡淡一笑:“你傻,我可不傻。”拿着她的令牌以婢女的身份和她一起出宮,宮外清秋等人早就等候着,所以才順理成章的將她送回瞭如意苑來。
“你是想氣死我明明讓你把我喚醒的。”倪鳶嘆了一口氣,洛凌胥果然還是洛凌胥,一點沒變。
“我怎麼捨得氣死你。”洛凌胥笑了笑,語氣卻十分正經。
倪鳶看了看他面前的粥,對清秋道:“還有嗎我好像有些餓了。”
清秋連忙點頭:“嗯,一直備着呢,胥主擔心你隨時醒過來會飢腸轆轆,所以一直叫我準備着的呢”
倪鳶聞言瞧了瞧洛凌胥,沒想到他還挺貼心的。
“咳咳,秋兒你多嘴了,快去準備吧。”洛凌胥尷尬地說着。
“是。”清秋應着,連忙下去。
柚子見狀,也欠了欠身道:“奴婢與清秋姐姐一起去準備”說着識趣地離開,給兩人留下了單獨相處的機會。
洛凌胥直視着她,道:“真是沒有想到,你居然會進宮,還成爲女官。”
“我也未成想自己過會有今日。”
“其實,你不該救我的。”洛凌胥說着,帶着幾分落寞,“我明明知道八月初一那日會發生何事,卻未曾告訴過你。不僅不告而別,還牽連你身陷謀逆一事。”
倪鳶聞言怔住地看着他:“你的事情,王妃都告訴我了。”他所作的一切,亦是無可奈何,自己不曾理解他,還誤會他。
洛凌胥一怔:“你你都知道了”
洛凌胥垂下眸子,良久才道:“看來我這輩子,是欠下你許多債了。”她不僅冒險進宮救了自己,甚至還與盟主宮聯手救了他的親姐姐。
“不必感激我,我做這一切,都有我自己的目的。”倪鳶說着,瞥過了視線。
洛凌胥知道她只是想讓自己安心而已,就算她別有目的,可是她冒險救自己和周芝蓉,怎麼都是事實。
“你還記得我曾經說過這麼一句話嗎”洛凌胥認真地說着。
“什麼話”她不解地看着他。
“若哪日你親自動手殺了一個人,我就什麼都不做了,聽你差遣。”他重複着曾經說過的這一句話,當他回到如意苑,聽清秋說起她們三人如何與倪鳶相遇,再如何想辦法營救自己的所有事情的時候,他無一不是震驚的。
這,纔是真正的她,被逼上了絕路開始反擊的她。
倪鳶自嘲一笑:“你還記得呢。”
洛凌胥表情分外鄭重,看着她的雙眼,道:“所以,從今以後,我便是你的人了。”
“咳咳咳咳”倪鳶差點沒被自己的口水給嗆死,“你你你有話好說啊什麼叫做就是我的人了,我可不要你以身相許”
洛凌胥微微一笑:“若你要我以身相許,也行。”
“誰稀罕你了,不要臉”
清秋
端着粥和柚子一同從門外進來,將粥放在倪鳶面前。
“好香。”倪鳶連忙埋頭喝粥,假裝忘記剛纔他說的一切。
洛凌胥卻再次道:“我洛凌胥一言既出駟馬難追,方纔說的話,絕不反悔。”
倪鳶視線躲避,默默喫着粥,他這是要跟定自己的意思她知道他是爲了感謝自己,所以才這樣做的,但是她接下來要做的事情,隨時有有可能萬劫不復的,而且他從天牢消失,自己又進過天牢,這件事情也是個定時炸彈,她現在就像是走鋼索的人,時刻都有可能失足墜落,是絕對不能連累更多的人。
洛凌胥在一旁默默的看着她,視線不曾偏移,這一刻的時光莫名的美好,他希望時間就此凝結,不要再流逝了。
可美好與安穩,永遠都是轉瞬即逝的。
喝完粥,倪鳶也沒法再躲避他的目光。
“我沒有需要差遣你的。所以未來的日子,怎樣快活,你就怎樣過吧。”倪鳶擦拭着嘴角,視線沒有看他。
“那我就跟你在一起,如此最快活。”洛凌胥也不管清秋還站在這兒,分外直接地說着。
倪鳶連忙看着他:“你可是逃犯,等着身子養好了就離開朝都吧,或者躲在風花雪月裏過你的逍遙日子,不要靠近我,否則只會連累我”她故意將話說得難聽,只希望他知難而退。
“天下間沒有人不需要一把看不見的刀,可以替他剷除一切障礙。”洛凌胥平靜地說着,“我可以成爲你的利刃。”
倪鳶聞言倏地蹙眉,心疼又微微生氣地看着他:“你以爲我將你從深淵裏帶回來,是爲了讓你墜入另一個深淵嗎”
洛凌胥不語。
“我”倪鳶深吸一口氣,撇過頭,“我想你過得好一點。從前你所做的一切,是無可奈何,但是從今往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