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鳶掩飾完美,並未讓曹嬤嬤有機可趁。她知道太后定然是懷疑和試探她,她纔不會讓太后對她瞭如指掌,只有永遠保持神祕,才能夠叫敵人不敢輕舉妄動。
由於這三日曹嬤嬤在,所以倪鳶除了讓柚子將蘇寧接進宮來,其餘並未做任動作,以免起疑。
直到三日之後,姜文浩爲慶祝倪鳶回宮的宴會在昭陽大殿如約舉辦。
“皇上駕到”“永長公主駕到”
蘇寧一副太監模樣的打扮,扶着倪鳶從輦車上盈盈下來。今日乃是爲慶祝她回宮的慶宴,所以她特意盛裝出席。
倪鳶梳着凌雲髻,左右金釵墜流蘇,配上一朵粉玉牡丹簪更是驚豔。染一抹絳脣,貼一紙梅花鈿,添幾絲妖冶之色,外着琉璃金色大袖衫,內搭金絲繡花齊胸襦裙,手挽披帛,頓時盡顯端莊大氣之風。
她穩穩站在地上,放眼望去,四品以上的大臣極其夫人全部整齊的侯在殿中,皆垂着頭,恭迎她與姜文浩的到來。她一眼便看見了那熟悉的身影。
衛長脩他穿着官服,靜默的站在殿中。站在他身邊的還有着了一襲華貴藍裙的陌傾雪。
陌傾雪。倪鳶暗暗勾起脣角,真想叫你擡起頭來看看你那不甘又妒忌的可笑面容呢。
“姐姐,入座吧。”姜文浩親暱地喚着她。
倪鳶微微而笑,與姜文浩一同入座。
這般坐在高位之上俯視衆生的感覺,真是讓人身心愉悅。倪鳶暗暗握緊了手。
“臣等參見皇上皇上萬歲參見公主,公主千歲”
禮官上前,手中握着聖旨,開始宣讀冗長的宴辭。
宴辭宣讀結束,姜文浩才叫衆人免禮。宴場左右是席位,衆人按照身份高低紛紛入座。
此情此景讓倪鳶不禁回想起了去年的冬狩,當時的自己,只能夠以陌傾雪丫鬟的身份同行,而今的自己,卻高坐上位,俯視衆人。
但是她也知道,她能夠坐上今日的位置,並非全靠自己。但是,若要安穩的坐在這個位置上,那纔是要看她的本事了。
宴會正式開始,姜文浩爲了慶祝倪鳶回宮,特意安排了許多別具匠心的表演,還請來了朝都數一數二的戲子。
殿中央,戲子們身段綽約,聲音婉轉。
“姐姐,今日的宴會是朕親自安排的,你可喜歡”姜文浩目光投過來。
倪鳶嫣然笑着道:“自然是喜歡,皇上費心了。”
“既然姐姐喜歡,我們日後便常常舉辦宴會,如此一來宮中也會熱鬧不少。”姜文浩高興的說着,他是一個喜歡熱鬧的人,可是即便再熱鬧的宴會,他始終都覺得只有一個人欣賞,倍感孤獨,如今有了倪鳶,彷彿有了一個玩伴。
倪鳶微微一怔,經常舉辦這樣的宴會,還不知道多麼勞民傷財。她淡淡一笑道:“皇上,若是常常舉辦宴會,那好玩的事情久而久之也將變得毫無趣味了。就這樣偶爾一次便是最好。”
“這倒也有理。”
“皇上,如今我每日都在宮中,一定不會讓你無聊的。”倪鳶肯定地說着。
倪鳶微笑着並未言語,如今她身處宮中,還身爲姜文浩的親姐姐,那麼她更有義務要教導姜文浩成爲一代明君了。從前還顧忌着身份,所以不敢進言太過,如今她是他的姐姐,許多話都是理應告知他的。
不過她知道,忠言逆耳,所以也不能操之過急,只能夠一點點的來改變姜文浩。
她的目光又看到臺下的戲子,腦海裏又不禁想起了當初離同福客棧鄰近的戲園的事情。身旁這個貴爲天子的男人,雖然是她血脈相連的親人,可是亦是視生命爲草芥的冷酷之人,不知道要花上多少年的時間,才能夠將他徹底改變呢。
我真的,改變得了他嗎倪鳶垂着眸子,不盡的質問着自己,她從第一次遇上姜文浩開始一直都是抱着要改變他的信念,可是這個過程之中,他卻做了一件件讓她絕望的事情,她一度都要放棄。
不過誰又曾想到她竟然是他的親姐姐呢,曾經一度被質疑,被放棄的信念,如今又要重拾,不管用怎樣的手段,花多少的時間,費多大的精力,她都要改變他
“姐姐,你怎麼了”姜文浩看她一臉沉思的模樣,疑惑地問着,“可是覺得無聊了”
倪鳶回過神來微微一笑:“沒呢,怎麼會無聊。不過皇上,我們倒是可以讓宴會變得更好玩一點。”知曉今日的宴會她想見的人都要參與,所以她可是暗中精心準備了一番。
“噢”姜文浩雙眸泛光,“如何更加好玩
”
倪鳶道:“在場的衆人,包括皇上與我,一起來玩擊鼓傳花,花落在誰人手中,誰人便接受懲罰,至於懲罰,便在真心話與大冒險之中選一個,皇上意下如何。”
姜文浩聽得高興極了:“如何擊鼓傳花,何爲真心話與大冒險”
倪鳶解釋道:“一個人背對衆人擊鼓,其餘人傳遞花球,鼓聲停,花球停。擊鼓之人爲莊家,受懲罰之人便得接受莊家給的懲罰。真心話便是莊家提問,受罰者如實回答,大冒險則是當着衆人的面做一件打破常規之事。”
“好啊姐姐,如此有趣的遊戲,你是如何想出來的朕着實是太佩服你了”姜文浩連連稱讚。
倪鳶微笑道:“知曉今日有宴會,所以爲了皇上開心,我便提前準備了。”
“姐姐,你對朕真好”
“皇上,這是我應該做的。”倪鳶說着。
殿下,衛長脩與陌傾雪邊上的位置是南宮子華與劉月娟,於是陌傾雪與劉月娟二人便是相鄰而坐。
衛長脩與南宮子華兩人看着殿中央的表情,各自都表情凝重,思考着事情,並未注意他們身旁女人們的小動作。
劉月娟目光輕輕朝陌傾雪瞥去,嘴角帶着似有若無的笑意,道:“傾雪妹妹,真是沒有想到,當初在將軍府的廚娘,竟然會是當今的永長公主啊。”
陌傾雪聞言,感受到劉月娟話中的嘲諷,微笑應着:“着實是叫人想不到呢。”
劉月娟事不關己的眨了眨眼,道:“也不知道永長公主當初在將軍府過得是否如意。她現在可是公主了,當初對她好的人,記不記得倒是不一定,不過那些對她不好的人,她怕是如何也忘不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