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陽帝君面不改色,拱手道:“公主有禮了。”
“帝君千里迢迢而來,本宮以舞相迎,着實獻醜。”
“公主哪裏話,能夠一見公主舞姿,絕色傾城。”
倪鳶微笑道:“帝君謬讚。這一身服飾不方便,本宮先回去換身衣裳,失陪二位。”說話間,她目光瞥過鳳司。
鳳司一怔,強裝鎮靜道:“早聞公主國色天香,今日一見,果真名不虛傳。”
倪鳶笑道:“鳳司大人也與傳聞之中一模一樣呢。”說罷,她饒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便轉身離去。
鳳司愣住,傳聞自己的什麼傳聞
東陽帝君擰眉低聲道:“寡人懷疑,這位公主與你那日請來的小兄弟是否同一人。”
鳳司表情亦是凝重,他也不敢相信啊一個是燒得一手好菜的清俊小生,一個是顧盼生姿端莊大氣的永長公主若非是他曾經將她擁在懷中過,他也一定會懷疑他們不是同一個人。
他萬萬沒有想到,那日自己綁架到來鳳府的“男子”,就是太后傳信說想要自己娶的公主。
“帝君,他們就是同一個人,雖不知那日爲何公主會出現在天福樓,但臣不會認錯的。”鳳司語氣沉重。
“倘若真是她,那麼我們早到北恆的事情,皇帝豈不是也知曉了”東陽帝君攢眉。
鳳司表情略沉重,道:“這臣不敢妄言,那日之事。倘若皇上真的知曉了,必然會追究臣擄走公主的罪名,可今日皇上一語不發,臣不知曉這是皇上的計謀,還是”
東陽帝君沉思起來。
“帝君莫要擔心,即便皇上知曉,那他也查不出任何事情的。擄走公主是臣一個人的事情,臣一定會擔下罪名的。”鳳司語氣鄭重。
東陽帝君不做聲色。
鳳司氣氛沉重起來,她居然是公主
倪鳶換了一身衣裳再來宴場,坐在皇上身側的位置。殿中依舊笙歌作舞,衆人不亦樂乎。
倪鳶方纔坐下,身邊的姜文浩便連忙對他道:“姐姐你方纔真是驚豔了朕”
她淡笑道:“那也不枉費臣姐數日來的苦練了。”
“永長啊。”姜文浩另一側的太后也落過來目光。
“母后,兒臣在。”倪鳶看着太后心裏有所提防。
“哀家給你提過鳳司,今日見着,可還滿意”太后當着姜文浩的面問着。
姜文浩聞言,頓時眉頭皺了一分。
倪鳶微笑不減,垂首道:“母后,兒臣對鳳司大人亦是不瞭解,不敢妄言。”
太后微微挑眉:“噢,既是如此,哀家明白了。”
倪鳶微微一愣,她明白了她想做什麼
太后面帶淺笑:“繼續看歌舞吧。”
倪鳶和姜文浩都有些疑惑,不知道太后葫蘆裏究竟賣的什麼藥。
衛長脩放下酒杯,一旁的添酒宮女上前來小心翼翼地給他斟滿酒,他目光斜視,這個小宮女,怎麼有幾絲眼熟
“長脩。”一旁,南宮子華打斷了他的思緒。
他目光看向南宮子華:“何事”
南宮子華的目光暗暗看向東陽帝君的方向,道:“你說,東陽帝君此番來北恆,到底有何目的”
南宮子華微微點頭:“嗯。近日來東陽與北恆接壤處的廣陽地界有所異動,別的情況一切如常,讓我沒有半絲頭緒,猜不到東陽帝君到底有何目的。”
“靜觀其變吧。”衛長脩平靜地說着。
南宮子華微微挑眉,也不再言語。
酒過三巡,舞姬退下,樂師休息。
姜文浩舉杯向東陽帝君:“帝君,朕敬你一杯。”
東陽帝君舉杯,一飲而盡。遂將杯子緩緩放下,看着姜文浩道:“皇上,東陽與北恆交好,寡人如今才親自來北恆一趟,實在慚愧。”
姜文浩哈哈大笑:“朕也沒去過東陽呢改日朕也去東陽拜訪帝君”
“我東陽隨時歡迎皇上前來做客。”
姜文浩看向倪鳶:“姐姐,哪日我們一同去東陽玩吧”
倪鳶的笑容依舊優雅:“皇上,東陽乃我們的友國,若有機會,皇上你必然是要親自拜訪一趟纔是,如此以彰顯我們兩國交好。屆時若臣姐能一同去,必然是感到無比榮幸。”
姜文浩點頭:“朕一定會讓姐姐一同前往。”
東陽帝君道:“皇上與公主真是姐弟情深呢,令寡人羨慕。”
“自是,朕的皇姐,可是全天下最好的皇姐”
倪鳶但笑不語。
東陽帝君微微點頭,饒有深意地看着倪鳶:“永長公主,着實是寡人見過最特別的公主。”
“帝君過獎了。”
東陽帝君暗暗想着,看姜文浩如此反應,那日的事情,這位公主應當是沒有告訴皇帝纔是,否則如此大大咧咧,說一不二的皇帝,早就興師問罪了。
“皇上。”東陽帝君看着姜文浩,“我們兩國關係如此交好,爲了讓兩國往來更加繁密,聯通兩國經濟貿易,寡人有一個提議。”
姜文浩饒有興趣:“噢帝君說來聽聽。”
東陽帝君一本正經道:“北恆與東陽的接壤處廣陽,寡人來時路過,見那處常有暴動。此乃是寡人失職。”
姜文浩聞言挑眉看着他:“着實,雖說天高皇帝遠,可帝君你也得好好管管你的子民,那些暴動,不都是你們東陽亂民所引起的”
此言一出,羣臣都不敢說話。廣陽的暴動,正是之前衛長脩稟告的邊界異動。其引起的原因其實也並非是東陽的責任,廣陽是北恆入關的重要軍事和經濟領地,正好又與東陽接壤。那裏有其餘幾個國家進出北恆貿易的商人,本身的情況就比較複雜,再加上經濟繁昌,更是如同一塊肥肉般的存在。
倪鳶對暴動的事情暗中有所打聽,對於暴動的原因,心下也有自己的猜想。其實明白人都知曉,那裏之所以會暴動,就是因爲那塊地域於北恆而言太過重要。與樹大招風是一個道理。
暴動也許是由東陽帝君自導自演的戲,但更有可能是其餘兩個國家的政治手段。廣陽情況不妙,北恆便一定會大力鎮壓,而且廣陽與東陽交接,一出事,第一個背鍋的就是東陽,如此還能夠引起東陽和北恆之間的互相猜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