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妃對凡白信服不已,此刻這白衣男子就是拯救譽王府的救命稻草,畢竟,芷妃的肚子出了事,譽王府逃不開干係。
譽王妃心口一沉,眼看衆人的眼神也帶着審視,她只能鬆手。
凡白吩咐幾個人將芷妃擡進裏屋,和外間隔了一個屏風,能聽到裏面凡白吩咐丫鬟的聲音和芷妃痛苦的哼叫,卻看不見情況。
譽王妃站在邊上,一雙手死死地攥着,緊張之中,指甲幾乎要摳進手心,她卻一點也感覺不到疼,此刻只希望林太醫快些過來,否則事情就真的兜不住了
“皇上駕到皇后駕到”
正在這時候,外面傳來一聲亮嗓子的唱喊聲音。
衆人猛然間回頭,便看到宮人宮女簇擁之下的皇上和皇后急匆匆走了過來。
盛淺予眉梢一挑,心想皇上和皇后來的也太巧合了吧
即便是知道芷妃出事就趕過來,怎麼也得半個時辰,可如今也不過是一炷香的時間。
心裏想着,盛淺予轉臉看向殷離修,然而,他的臉上並沒有預想的得意出現,那就說明,皇上和皇后此刻前來,並不是他安排的。
那就是芷妃果然,能在後宮翻手爲雲的人,必定不會簡單
正想着,皇上皇后已經到了門口,衆人嘩啦一下子跪了一地。
“參見皇上,皇后”
從剛纔看到皇上的時候,衆人就已經感覺到了皇上週身散發出來的陰寒,如今一個個跪在地上大氣都不敢喘。
“這是怎麼回事”皇上進來便看都地上的血,瞬間臉色更加陰沉,說着話就要往裏走,卻被殷離修擋住。
“裏面已經有凡白在診治,皇上還是在外面等着比較好,以免芷妃更激動。”
殷離修此刻沒有平常的慵懶,但是身上依舊帶着冷酷的霸氣,即便是在皇上面前,依舊沒有絲毫減弱。
皇上似乎沒想到殷離修也在,目光在他臉上打量,卻沒有說話,轉身回來,陰冷的眸子看向譽王。
譽王身子繃緊,屈膝要往地上跪,卻聽一聲驚呼傳來。
“皇上”
這時候,原本在裏面打下手的眉黛衝了出來,撲通一聲跪在了皇上跟前,淚流滿面:“求皇上給芷妃娘娘做主啊”
皇上的眉頭擰了擰,冰冷的聲音出口:“究竟怎麼回事芷妃如何”
“是她”
眉黛猛然間從地上起來,轉身指向了盛淺予,滿臉恨意:“是她謀害娘娘和娘娘肚子裏的小皇子”
一句話,衆人大驚的瞪起了眼睛,目光一下子落在了盛淺予的身上
給太妃獻禮的時候,衆人對這個半路回來的小姐有了改觀,卻不想這轉眼之間,就來謀害芷妃了
衆人的目光在盛淺予身上打量,其中幾個離着她近的人下意識往後挪了兩步,彷彿她現在就是一個行兇者。
皇上順着眉黛的手看過去,見是盛淺予也愣了一下,不過只是一瞬間,他的臉隨即陰沉下來:“你好大的膽子”
“皇,皇上這其中一定有什麼誤會”
譽王緊忙上前一步,跪在了皇上身邊,說着話猛地伸手拽了盛淺予一把,愣是將她拽着跪了下來。
這般緊張,倒不是譽王多擔心盛淺予,而是這種事情出現在譽王府,不管是誰,他這個當家做主的都跑不了。
此刻,譽王只希望盛淺予能如平常一般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不管如何,只要能將譽王府撇清就好
盛淺予沒撐住力道跟着跪了下來,側目瞅了譽王一眼,隨即擡起頭看向皇上:“我什麼都沒有做,更沒有謀害芷妃娘娘”
“你還說沒有,娘娘是喝了你送來的茶才這樣的”
眉黛瞪着眼睛,或許是在芷妃身邊久了,明明是個宮女,如今的氣勢卻比主子更甚。
提及茶,衆人的目光落在了桌上的茶壺和兩個杯子,其中一個杯子倒着,周邊有撒出來的茶水,看起來就像是正喝着茶突然感覺到不對勁一般。
“予兒你怎麼能做這樣的事”
太妃一聲低吼,說着話要過來就要揚起柺杖,卻被身邊的花媽媽拉住。
皇上臉色鐵青,陰厲的眸中寒光乍現:“來人,將她給朕抓起來”
話音剛落,門口嘩啦一下子衝進來兩個侍衛,上前就要去拽盛淺予的胳膊,然而,他們的手還沒有碰到,卻聽旁邊一聲冷喝。
“慢着”
殷離修從朝皇上身邊走近幾步,目光在眉黛身上掃過,冷哼一聲,轉向了皇上:“只是一個宮女的指認便要抓人,
“六哥向來不喜歡管閒事,看來,這丞相府的三小姐,真真是入了六哥的眼呢”
一個帶着玩味的聲音從傳來。
衆人轉身,這時便看到殷離瑾一身騷氣的金邊勾勒祥雲的綠色長袍走了進來,那雙妖孽的桃花眼在衆人之中掃過,最終落在了盛淺予身上,竟然還朝她拋了個媚眼。
盛淺予感覺一陣陰冷從後背掃過。
剛纔皇上讓人將她抓起來的時候,她都沒有感覺緊張,如今卻是被殷離瑾一個媚眼生生嚇得一哆嗦。
要不是因爲這貨是王爺,真想上去揍他一頓
殷離修看到殷離瑾那個媚眼也是眼底一沉,隨即無所謂的勾起嘴角:“當然,畢竟能讓黑鷹認同的人,並不是很多。”
這麼一說,衆人的恍然想起,之前在百花節,盛淺予在殷離修身邊伺候黑鷹,大家可都是眼見的。
殷離瑾笑得詭異卻沒有再說,而是將目光鎖定在盛淺予的臉上:“三小姐也是個奇女子,不光有本事讓黑鷹認同,更是有本事讓麻煩找上身,芷妃娘娘的肚子你都敢動,果然是膽量過人”
“我什麼都沒做”
盛淺予一個白眼飛過去,不在理會這個妖孽,轉向皇上,認真的磕了個頭:“芷妃娘娘出事的時候,房間裏的確是我們兩個在喝茶,而且,茶也的確是我讓端月泡的,但是我並沒有謀害芷妃娘娘。”
“你還敢說沒有,你在茶裏放了紅花”
眉黛冷厲一聲,隨即轉身將芷妃用過的茶杯拿到皇上跟前,黃色的茶水之中,飄着兩小截紅色針形的東西,正是紅花
皇上目光陰沉看向盛淺予,卻沒有說話,他在等她自己解釋。
盛淺予抿了抿脣,眉梢之間帶出意思冷笑:“你大概是搞錯了,紅依夫人入府,她身懷有孕,我擔心有人誤用了紅花,所以在她入府之前就已經將譽王府所有的紅花全都收了起來,這斷碎的茶可不是紅花。”
“東西都在茶壺裏,你還敢狡辯”眉黛瞪眼,那樣子好像要將盛淺予撕咬了一般。
“這不是狡辯,而是事實”
就在衆人不辨是非的時候,煙側妃走了出來,此刻她沒有往常那般嬌媚的模樣,而是多了幾分認真:“鑰匙在我這裏,沒有人拿過。”
說着話,她晃了晃手中的鑰匙。
衆人都知道管家的這段時間煙側妃和盛淺予走得近,可是事關皇嗣的事情,再好的關係煙側妃也不會給盛淺予做僞證。
對於她的話,大家是相信的。
譽王看着煙側妃的目光微微變化,似乎沒有想到平日裏只會撒嬌要東西的女人竟然會在這個時刻站在譽王府的角度說話。
畢竟,她的一句話,不光是幫着盛淺予證明,更是將譽王府摘了出去。
然而,就在衆人以爲這其中有什麼誤會的時候,院子外面再次傳來嘈雜的聲音。
“你給我進來”
是一個年長的嬤嬤,看那穿着,似乎是芷妃帶來的人。
說着話的功夫,那嬤嬤已經推着玲瓏進了門。
皇上臉色一沉,問:“這又是怎麼回事”
嬤嬤一把將玲瓏拽過去,回答:“皇上,奴婢剛纔在外面見到這個下人鬼鬼祟祟,從她身上搜出了這個。”
說着話,嬤嬤將一張揉成一團的紙呈到皇上面前。
皇上朝旁邊錦公公點點頭,錦公公接過來,看到上面的字,瞬間身子一僵,手也跟着顫顫抖起來。
“念”
皇上陰冷一聲,將錦公公的思緒拉了回來。
錦公公偷眼朝皇后的方向瞄了一眼,暗自嚥了一口口水:“紅花在供盒暗格之中,適時給她喝下。”
啪
皇上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轉臉看向皇后:“是你”
供盒是皇宮中專門用來盛禮品的專用盒子,如今除了芷妃賀壽帶了禮品,就是皇后派人送來的了,這樣一來,矛頭自然是指向了皇后。
皇后從跟皇上進來就一直看着沒有說話,卻不想,鍋從天上來,這就砸到了自己身上。
“臣妾沒有”
皇后神色冷肅,但並沒有慌亂,說着話順勢跪了下來:“臣妾的確讓人給太妃送了賀禮,卻從未寫過這樣的字條”
皇上凜冽的目光皇后身上停留,直接擺擺手:“去查”
後宮爭寵這種事情,是歷代皇帝后不可避免的,這種事情經歷多了,相信的只有證據。
錦公公領會皇上意思,緊忙帶了兩個人出去,片刻功夫回來,顫抖的手裏拿着一個絲帕包裹的東西,看他的神情有些爲難,可又不得不遞給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