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亮的一句話,盛淺予將衆人的注意力引到了她這邊。
幾個土匪臉上的笑僵住,一時間有些怔愣的看着她,着實吃了一驚。
若是平常女子,早就嚇得哭喊起來,要不就是那些性子烈的,肯定死要活的去撞桌子了。
偏偏這個女人,從一開始就沒有表現出一點害怕的樣子,不光不害怕,都這個時候了,還敢挑釁當家的
金眉聞言眼珠子一瞪,往前幾步走到盛淺予跟前,居高臨下的看着她,笑得森冷兇惡:“老子就是這三烏山的王,什麼尤物沒有見過你敢說老子可憐”
擡起頭迎着金眉的目光看過去,眨了眨眼睛:“所以你還不至於飢不擇食”
這話說得金眉一愣,一時間竟然看不懂這個小姑娘心裏到底在想什麼,她怎麼不害怕
盛淺予雙手雙腳都綁着繩子,此刻有些痠麻,她擰了擰眉頭又很快散開,動不了也就索性不動了。
她也不解釋,只是將雙手舉到他跟前:“你能幫我鬆開嗎我這樣動不了,太難受了”
金眉臉色一擰,面露兇相:“想跟老子耍心眼別以爲老子不知道給你鬆開你就想逃跑,你死了這條心吧”
還以爲剛纔她想說什麼,原來是想鬆綁,這小妮子是有點聰明勁兒,可這點小聰明還逃不過他金眉的眼睛
盛淺予目光在四處看一圈,看似無奈的嘆一口氣:“你這地方,我從來都沒有來過,根本就不認識路,而且,你既然是這三烏山的王,你手下怎麼也得有幾百人吧幾百人還看不住我一個那你還敢稱什麼王”
從剛纔說話的中,盛淺予瞭解到這個金眉是個很自負又要面子的人,更何況他們還是土匪,求饒說好話肯定沒有用,那便只能用話激他。
果然,聽盛淺予這麼說,金眉瞬間添了幾分怒意,他梗了梗脖子,一臉兇狠:“就憑你老子這裏壓着幾十個犯人都不怕,你一個小丫頭片子能翻出天去”
“當家的”
這時候,身邊的一個獨眼龍攔了一句,僅剩的那隻眼睛裏帶着幾分提醒的味道。
金眉臉色一頓,似乎也意識到自己說漏了,轉臉朝旁邊的山炮擺擺手:“將她放開”
三炮趕緊過去鬆開了盛淺予手上腳上的繩子。
盛淺予活動了活動手腕,卻沒有立刻從牀上下來,雙腳被綁住時間太長了,她得活動活動。
而這個時候,她的目光在那獨眼龍和金眉臉上掃過,眼底散出一絲疑惑。
剛纔金眉說他這裏壓着幾十個犯人看獨眼龍的神色有幾分緊張,難道除了自己,他手裏還有一大票
心裏是這樣想的,不過此刻她沒有功夫去考慮別人,得先顧着自己再說。
就在盛淺予被鬆開了手腳的時候,金眉上下打量着盛淺予,笑的一臉邪佞。
“別說,這個小美人還真是不錯,山炮,跟兄弟們傳話,今晚大哥我要成親”
說着話,金眉伸手便朝着盛淺予的臉摸了過去。
盛淺予聞言面色一凜,身形一轉便滾到了牀邊上直接跳了下來:“剛纔還說身邊好多尤物,怎麼,現在就飢不擇食了”
金眉似乎沒有料到盛淺予的動作會這麼快,伸出去的手僵在半空中,臉上帶了一絲慍怒。
後退幾步確保金眉過來的時候還能有躲閃的餘地,盛淺予這才站住了腳步,擡起頭迎着他兇惡的眸子。
“我今年只有十四歲,你還是不是人想讓我給你做壓寨夫人好歹也得等到我及笄吧還是說,你連養我兩年的糧食都沒有”
原主從小就過着喫不飽穿不暖的日子,雖然已經快到了及笄的年紀,可是看起來也就只有十三四歲的樣子,的確還是個孩子,就算是普通百姓家,也沒有這麼早成親的。
金眉臉色一滯,扭頭朝旁邊幾個土匪看過去。
土匪們本來都是粗糙的漢子,一個個都二十好幾了也沒有媳婦,就算是搶回來幾個做媳婦,最小的也有二十歲,這樣一看,盛淺予的確是太小了點。
“大哥,是有點小了”有土匪在旁邊說了一句。
想想他自己的婆娘,今年都三十多了,給這孩子當娘都行。
金眉帶着兇相的臉上看不出什麼表情變化,只是那雙眼珠子在盛淺予臉上掃過,片刻,點點頭:“行,老子就養你兩年,你最好別想着逃跑,否則被抓回來有你好受的”
金眉收回了手,不知道怎麼,他看
而正是因爲這種感覺,他在下意識裏,不敢對她用強
金眉留下一句警告的話,便擡屁股走人,旁邊的土匪們也呼啦一下子跟了出去,房間只剩下了盛淺予。
盛淺予站在門口看着中土匪離開,臉色漸漸沉了下來,看他們走路的架勢和動靜,應該沒什麼武功,只有一身的蠻力,而且從剛纔她躲閃的那一下來看,金眉的反應也不夠快。
這樣的一幫土匪,劫一般的商人路人還可以,若是碰上有武功的鏢局,那還不分分鐘被滅了
可正是這樣的一幫人,他們竟然說不差錢
剛纔盛淺予跟金眉商量讓他們去勒索譽王府的時候,金眉幾個人眼中是真真的不屑,而不是擔心得罪高官,那也就是說,這幫土匪背後有人撐腰。
至於是不是官匪勾結,現在還說不定。
一邊想着,盛淺予伸手朝後頸摸過去,此刻眼前出現空間袋中的儲備,還好,有幾個大型爆破的起爆雷,還有一排小型手雷。
畢竟是土匪,他們的話可是不能輕易相信的,將這些東西準備好,到時候萬一那金眉突然有什麼動靜,還能自己脫身出去。
幾百人
剛纔說話的時候,她就一直在觀察那幾個人的面部表情,看起來她是用話刺激金眉,其實每句話裏都有信息含量。
就比如她說着三烏寨有幾百人的時候,金眉的眼睛明顯縮了一下,那說明他心虛。
這樣想着,盛淺予眼底劃過一抹冷笑,在現代,黑社會的老巢她不是沒闖過,這土匪窩子倒是第一回。
將武器清點好了,盛淺予便推開那扇破門朝外面走去,不得不承認,這古代外面的空氣真是好,特別是這種山上,望眼看過去,一片翠綠,清風之中帶着淡淡的溼氣,撲在臉上說不出來的溫柔細膩。
一路走過去,有守衛的土匪看到盛淺予的時候,眼珠子都會不着很的朝她一瞥,卻也沒有攔着,應該是聽到金眉的吩咐了吧。
順着大道一直走,前面就是一片果林,盛淺予正要擡腳往前走,突然,旁邊的草叢中伸出一隻手
“我”
一句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口,盛淺予身子一晃便被直接拽進了草叢裏,她本能的掙扎,此刻卻看到那一抹妖豔的紅,突然停住了動作。
“是你”
她冷冷的看着孤南翼那張邪魅的臉,着實詫異。
有那麼一瞬間她以爲孤南翼跟這幫人勾結,可是這個想法在腦子裏閃過之後瞬間就被她否定了。
“怎麼,看到本侯,你好像並沒有驚喜”孤南翼陰邪的眼睛裏帶着幾分玩味,還有一抹讓人不易察覺的審視。
本以爲這女人會想辦法逃跑,卻不想她非但沒有逃跑,竟然還優哉遊哉的逛山林。
即便不害怕,也不至於這樣吧還是說她原本就有所準備
孤南翼自以爲一雙眼睛看人毒辣,卻不想,面對這個只有十幾歲的孩子,竟然看不懂她到底在想什麼。
“驚喜這麼說,侯爺是來救我的”
盛淺予側目睨他一眼,下意識往後挪了兩步,跟他拉開幾分距離:“剛纔那幫土匪說,這裏也不是能輕易被發現的,侯爺這麼快就照過來,讓人不得不多想啊”
明明知道他應該跟這幫土匪沒有關係,可看他不爽,便用話擠兌他。
孤南翼楞了一下,隨後勾起了脣角,目光之中了幾分意味深長,這樣不怕死的話從盛淺予嘴裏說出來,他竟然覺得有趣。
“本侯想找的地方,就不存在隱祕倒是你,本侯來救你,你竟然沒有一點感動”
孤南翼嚴重閃過一抹冷厲,伸手捏住了盛淺予的下巴:“聖旨的事情,本侯還沒跟你算賬”
最後這一句話,帶着幾分殺意,聽得盛淺予繃緊了一根弦,可越是這個時候,她就越不能亂,擡起頭迎着孤南翼的眸子看過去,脣畔勾起一抹弧度。
“侯爺此話嚴重了,你若是說的跟譽王府的婚事,這賬得跟譽王算,他有那麼多個女兒,究竟是誰嫁過去,還是得譽王和王妃說了算,至於我,不過是憑自己的本事掌握了自己的人生,這並沒有礙着侯爺吧”
狡辯的話,聽起來卻也有幾分道理,一時間,孤南翼竟然無法反駁。
這丫頭,有心計,有膽識,也有幾分倔強,果然是有意思的很。
“你說的是沒錯,不過,如今本侯來救你,你是不是該報答一下救命之恩呢比如說,以身相許”
說着話,孤南翼朝盛淺予的身邊湊近一些,微微眯起來的眸子帶着幾分曖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