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淺予輕嗤一聲,轉過身,微微眯起的眼中帶着挑釁:“買賣而已,我並沒有強迫你,你也可以不用我,直接去找凡白要不就好了”
一句話,堵得慕婉純嘴角猛然顫了一下,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她何嘗沒想過直接去找醫仙凡白瞧病奈何,人家是醫仙,並不是隨便就能請來的,就連盛允承去找了兩次也吃了閉門羹,要不是實在沒有辦法,她一定不會來找盛淺予。
“不管怎麼說,我也是譽王府的世子妃,爲譽王府延綿子嗣難道不是你應該做的嗎”
慕婉純瞪大了眼睛,似乎也是氣大了,胸口一陣起伏。
她的話音剛落,盛淺予手猛然間用力,本來捏在手中的一支百合花就被扯了下來,看着那支殘斷的花枝,她忍不住大笑。
“世子妃這是在跟我開玩笑譽王府中,上面有譽王,下面還有世子,你說讓給我爲譽王府延綿子嗣難不成你是覺得譽王府以後會傳到我手裏嗎你可真是大方啊”
盛淺予笑的放肆,肩膀不停地顫,手裏捏着的花也落了一地的花瓣。
這麼大的聲音,讓慕婉純瞬間緊張起來,她緊走幾步到盛淺予跟前,沉着聲音:“你笑什麼笑想繼承譽王府,你想得美”
此刻她也有些後悔剛纔沒頭沒腦的說了那麼一句話,如今想想真是想咬掉自己的舌頭。
盛淺予笑了一會兒停住,站直了身子仰起頭,明明是仰望可是那眼底的冷肅的神情,卻看得慕婉純心口發緊。
“哦,對了,我差點忘記,世子妃如今連孃家都沒有了,嫁妝也拿出去做生意,如今除了每個月的月利,應該也沒有多少錢纔是”
盛淺予句句直戳盛淺予的心窩子,看她眼底神情閃過一抹慌亂,又接着說道;“不過沒有關係,世子可是英年才俊,本事大的很,他那麼疼你,一定會幫你尋遍天下名醫,還愁得不來一個孩子嗎”
說完,她朝慕婉純曖昧的擠了擠眼睛,臉上的表情明明是笑,卻讓慕婉純心口的火焰瞬間燒了起來。
慕婉純何嘗不知道盛允承的本事而盛允承在這半年了不知找了多少個大夫,若是得個孩子有這麼簡單,她就用不着來求盛淺予了
看着慕婉純滿臉憋屈的表情,盛淺予純畔的笑意越發的冷了,她自然不知道盛允承幫她找的那些名醫早已經在進府之前就被譽王妃買通了。
咬牙切齒的恨意在慕婉純心口蔓延,她死死地攥緊了拳頭,出口的話好像從牙縫裏擠出一般:“盛淺予,我再問你一次,你到底怎樣才肯幫我”
說了半天,就等這句話
盛淺予擡起頭看向慕婉純,清冽的眼神之中純淨清透,卻又如同旋渦,讓人看不見底。
“世子妃爲了這方子,可願意不惜一切代價”她眯起眼睛。
慕婉純眉頭蹙了一下很快散開,她不明白盛淺予這句話裏還藏着什麼玄機,可是此刻她已經沒了選擇。
段紅依的孩子就要出生了,即便如盛允承之前答應的一樣,日後這個孩子會過繼在她名下,可畢竟不是自己生的,怎麼能一樣
更何況,日日看着心愛的男人跟別的女人生的孩子在眼前晃,她無法想象自己會不會突然不受控制的將那個孩子掐死
所以,她必須要有自己的孩子,還得是男嗣
猶豫之下,慕婉純點點頭,看向盛淺予:“你要什麼,只要我有”
盛淺予微微勾了脣角,清冽的目光看向慕婉純,帶着深不可測的濃意:“我要你的血佛”
血佛,是丞相府夫人從小隨身攜帶的東西,根據原主的回憶,那是一枚玻璃種翡翠,裏面有一滴鮮紅的血滴,她不知道這枚血佛的來歷,但是從小就聽丞相夫人說這東西很重要。
所以原主慕梵希出生的時候,丞相夫人便將血佛傳給了她,也算是傳家的東西了。
盛淺予不是原主,但是她佔了原主的身體,在某種意義上來說,討回原主的東西也是應該的。
不過這並不是主要原因,而是慕婉純拿不出錢來,她就得要一樣比錢更貴重的東西,否則太過容易,慕婉純反而會覺得有蹊蹺。
“你怎麼知道血佛”
慕婉純眼底眼底泛起一抹寒光。
因爲是重要的東西,丞相夫人一直將血佛身攜帶,若不是因爲慕婉純從小在丞相夫人身邊長大,她也不會知道血佛。
這麼隱祕的東西,盛淺予怎麼會知道
將她眼中的審視收進眼底,盛淺予臉上一如平常的淡然,她微微勾起脣角。
在管理,各院子主子們重要的東西都是收錄在案的,我知道也並不奇怪吧”
慕婉純神色一晃,臉上的防備稍稍放鬆了幾分,可是臉上神情依舊緊張得展不開眉梢。
血佛的重要,她從小就知道,而她從小在丞相夫人身邊長大,也是將丞相夫人當成母親的,這血佛是丞相夫人留下的唯一的貼身物件。
她捨不得。
“怎麼捨不得給”
盛淺予挑眉,脣畔漾開一抹陰冷的笑:“沒想到世子妃也是重情重義之人,只是人都沒了,你留着東西也不能庇護你,子憑母貴,你這樣沒有孃家的人坐在世子妃這個位子上,我都替你擔心呢”
出口的話,每一個字都帶了針尖一樣插在了慕婉純心尖上,讓她的臉一再陰沉下去。
半晌,她深吸一口氣,衡量之下,終於做了決定:“好,我給你”
說着話,慕婉純從脖子上一把將血佛拽了下來。
血佛不是很大,比現代的一元錢硬幣稍微大一點,晶瑩剔透的玻璃種翡翠,佛的肚子上墜着一滴鮮紅的血色,給這翠綠之間添了一抹妖冶。
“果然是好東西,我很喜歡”
說着話,盛淺予伸手從慕婉純手裏拽了過來,脣畔勾起一抹得意:“三日之內,我會將方子帶給你,藥你自己去抓。”
說完,不等慕婉純再說話,盛淺予轉身上了走廊。
慕婉純到了嘴邊的話還是沒有說出來,看着她離開的背影,渾身開始哆嗦,攥緊的雙手用力,關節處都開始泛白。
所有欺負了她的人,以後她會一點一滴全都還給他們
盛淺予在轉過身的瞬間,臉色跟着沉了下來,她握着血佛的手下意識收緊,不知怎麼,明明跟她沒有關係,此刻卻也能感覺到原主的恨意。
不知不覺回到鎏湘院,端月玲瓏此刻剛好站在門口,見盛淺予回來,緊忙迎了過去。
“小姐怎麼這麼久纔回來”
盛淺予擡頭朝兩人看一眼,將手中的血佛藏在了袖口,正了正臉上的表情,勾起一抹笑:“留下跟太妃說了些事情”
說着話往裏走,剛進去兩步又停下來,轉身:“襲久呢”
“襲久在廚房裏準備糧食,小姐今日要去荒院嗎”
說起去荒院,兩人臉上不由得多了幾分緊張。
她是上次去荒院的路上被擄走的,對於盛淺予出門,她們如今總是感覺一路上會有什麼不安全的事情。
盛淺予扭頭看着兩人,這纔想起來,清晨出門的時候跟襲久交代今天要去荒院的,點點頭應一聲:“嗯”
“小姐,讓給我們跟你去吧”玲瓏上前一步。
“你們去人太多了,讓襲久跟我去就可以了”
盛淺予說着話,看到兩人臉上的擔憂,嘆一口氣,寬慰:“好了,你們不用擔心,除了襲久跟着我,還有卓厲和卓炎跟着,我不會出事的。”
話音落地,卓厲卓炎抱着長劍一個閃身的功夫出現在旁邊。
這冷不丁的出現,嚇得端月和玲瓏臉色刷的一下白了,不過反應過來之後倒也鬆了一口氣。
有這樣武功高強的人跟着,或許小姐就不會出什麼危險了吧
這邊襲久已經裝好了糧食出來,兩個布袋子,每個裏面都裝了不少糧食燒餅,如今狗狗們都大了,喫的東西也多。
“東西給他們,我們走吧”盛淺予說着話,目光朝卓炎卓厲瞟過去。
襲久腳步一滯,朝兩人看過去,一臉疑惑。
小姐的意思,是讓她將手裏的糧食袋子給卓炎卓厲
“縣主,我們是你的侍衛,不是你的下人”
不等襲久動,卓厲冰冷的聲音傳來,目光看向襲久手裏的糧食袋子,兩隻眼睛裏都是濃濃的嫌棄。
不光卓厲,就連平常看起來無比陽光的卓炎也是一臉嫌棄的朝盛淺予瞅一眼,眼中也是滿滿的拒絕。
他們羽麟衛兩大領隊給她一個女人當侍衛就已經很不滿意了,如今還被她使患着搬東西
就這的麻袋,跟他們身上的衣服都不符啊
“我們要去的地方,我並不想讓太多的人知道,你們若是不拿,那就是讓我跟襲久拿了,我倒是沒有什麼意見的,但是你們不怕被殷離修責罰”
說着話,盛淺予朝卓厲眨了眨眼睛,眼神之中帶着幾分不易察覺的狡黠。
雖然她並不喜歡威脅別人,可誰叫她男人是殷離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