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雪在太妃身邊多年,自然也明白盛淺予這話裏的意思,緊忙點點頭:“奴婢一定謹遵三小姐的吩咐,您放心吧”
盛淺予低頭抿一口茶水,朝踏雪擺擺手,踏雪行禮走了出去。
“若是王府裏其他人都如小姐這般心腸,那譽王府一定又是另一番景象”
玲瓏過來給盛淺予添水,目光朝踏雪離開的方向看過去,暗自嘆一口氣。
之前她們同在太妃身邊伺候,踏雪是那種心腸厚實的人,雖然同爲兩大丫鬟,尋梅就比踏雪的心眼多。
剛到太妃身邊三年便已經比踏雪受寵了,可是誰能想到她竟然被盛允承收買想要毒害太妃
相比之下,踏雪就踏實多了,而如今爲了太妃的病,盛淺予也這般盡力,看在衆人眼裏,對她們兩個也多了幾分心疼。
若是平常,玲瓏說這樣的話,端月肯定是要教訓她了,可是這一次,端月並沒有說話,因爲,她也是這樣認爲的。
盛淺予倒是不在意,依舊喝着茶水,眼睛微微眯起來,思量片刻,轉向玲瓏:“去給世子妃傳給信兒,就說她要的東西我已經給她弄來了,讓她來拿。”
“是”
玲瓏將上手中的水壺放下,轉身就往外走,可是剛邁出一步又轉回來:“左右奴婢也是跑一趟,不如奴婢直接給她拿過去吧”
“你呀”
不等盛淺予說話,端月先給了玲瓏一個白眼,嗔怪一句:“是世子妃求着小姐辦事,自然要讓她來拿,更何況,說不定小姐還有什麼話要說呢在小姐身邊這麼久了,你可長點心吧”
端月的教訓讓玲瓏撅起了嘴,不過想想她說得也是那麼個理兒,目光轉向盛淺予。
“嗯,你可長點心吧”
盛淺予將手中杯盞放在桌上,撩起眼皮朝玲瓏打趣一句。
玲瓏臉色悠然酡紅,氣呼呼的哼一聲,拔腿就跑。
後面端月看着玲瓏這般模樣,忍不住拿着絹帕捂着嘴笑,襲久倒是沒有明顯的變化,不過也抿起了嘴角。
在盛淺予身邊這些日子,襲久的雖然依舊不如端月玲瓏這般活潑,卻也總比在玄王府的時候活潑了一些。
不得不承認,盛淺予的對她們的影響很大。
盛淺予眯着眼睛看着跑出去的玲瓏,收回視線看向端月,臉上添了幾分嚴肅。
“端月,這段時間,你跟欣媽媽要多提點玲瓏一些,天真直爽是優點,可在這種深宅大院中,這樣的有點反而會給她招來麻煩。”
端月收斂了臉上的神情,正了正神色,緊忙應聲:“是,奴婢一定和欣媽媽看緊了她。”
盛淺予點點頭沒有多說,不緊不慢的又喝了一杯茶,這時候便聽到外面開門的聲音,緊接着是急匆匆的腳步聲。
“三小姐,世子妃來了”
還沒進屋,玲瓏的聲音便傳了進來,緊隨着她身後的就是慕婉純。
“三妹”
進門,慕婉純便脫口而出,兩個字中的興奮,再明顯不過。
聽得出盛淺予口中的嘲諷,慕婉純臉色一僵,不等她開口,卻見盛淺予朝兩邊擺了擺手。
端月給兩人的杯盞都蓄滿了新茶,幾個人便依次退了出去。
“盛淺予,我要的東西,你真的帶回來了”
見兩邊沒人,慕婉純也不演戲,直接朝盛淺予伸出了手。
這樣變臉的速度,盛淺予倒也不奇怪,這一次她也沒有爲難慕婉純,直接將凡白給的方子遞了過去。
慕婉純面色瞬間洋溢着信息,不過,瞬間,她又一臉懷疑的看向盛淺予:“這真的是醫仙凡白開的方子他還沒有給我診脈”
“他同樣沒有給煙側妃診脈”
盛淺予直接一句話懟了回去,看慕婉純嘴角顫了一下卻沒有說出來,又繼續。
“上次太妃壽宴,凡白是來過的,他是醫者,看人面相,便能從中看出端倪,你是世子妃,又穿的那麼惹人注目,讓人不看都難。”
慕婉純臉色僵硬,她聽得出來盛淺予語氣中的嘲諷,可是這個時候又不能跟她撕破臉,只能儘量保持臉上的笑意:“既然這樣,那就多謝三妹了。”
“你用不着謝我,我們之間不過是交易罷了。”
盛淺予說着話,低頭抿一口茶水,忽然間想起什麼,又提醒一句。
“我聽說,世子妃這段時間也喫着其他大夫開的藥,凡白說了,藥物都有相生相剋,既然世子妃吃了他的藥,其他的藥就暫時停了吧”
這話是盛淺予自己添進去的,她知道慕婉純還喝着好幾家大夫開的藥,而藥物相生相剋也是真的,她可不能讓慕婉純壞了凡白的名聲。
而且,只有慕婉純的情況變好了,譽王妃纔會緊張。
“好,我知道了”
慕婉純緊忙應聲,將那藥方寶貝一般的收進了衣袖中。
互看兩生厭的人,自然也沒有什麼話說,拿了東西,慕婉純便徑自離開。
盛淺予看着她的身影,脣畔不由得勾起一抹冷笑,事情,可以開始了。
這一夜,盛淺予做了一個很遙遠的夢,夢裏她又回到了現代,跟着教官進行實地模擬訓練,而小非也帶着狗狗們進去了訓練基地,她還夢到孤南翼竟然就是敵軍的軍官。
夢裏,她被孤南翼追着打,一整夜都在逃跑,這一夜,很累。
清晨的陽光透過窗戶的縫隙照進來,外面響起敲門聲的時候,盛淺予才醒過來,腦子裏依舊恍惚閃過那鮮紅的顏色,整個人都不好了。
“進來吧”
盛淺予沒好氣的朝外面喊一句,不等聲音落地,襲久便推開門走了進來。
“小姐沒有睡好嗎”
看到盛淺予頂着兩個黑眼圈,襲久不由得愣住,趕緊拿了熱毛巾過來給她。
溫熱溼潤的毛巾敷在臉上,有種將毛孔都打開的感覺,說不出來的舒服,夢中的情形也就跟着散了。
“小姐,踏雪姐姐一早就在外面等着了。”
這時候,玲瓏端着洗漱用的物什進來,看到盛淺予醒了,臉上閃過一抹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