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雪看着少女的模樣,眸中帶怒:“你這賤胚子,誰允許你出來的?這種場合豈是你能出來的?”
“夫人,我也是慕容家的女兒,怎就不能出來迎接少主?”慕容心兒一臉笑盈盈地說道。
柳雪看着眼前的女人,猶如看到一根刺。
“你算哪門子慕容家的女兒,不被承認的私生女和下人沒有任何區別。”
面對慕容心兒,柳雪從來都不會留情,每次看到她,便會想到自己的枕邊人在外面有其他女人,只覺得自己頭頂綠得發慌。
慕容心兒氤氳着怒氣,臉上卻依舊笑盈盈地朝着慕容震身邊在走去。
“父親,我知道夫人一向都不喜歡,我也習慣了,但今日迎接少主回來是慕容家的大事,身爲慕容家的一員我也想沾沾這份喜氣。”
“我並不在乎地位高低,但再怎麼說我也還是您的女兒,卻被當作下人對待,女兒擔心對您的名聲有影響。”
慕容震一雙眸子深不可測,沉聲道:“少說兩句話,沒人把你們當啞巴。”
“心兒是我慕容震的女兒,以後她的喫穿用度都必須按照小姐的慣例來。”
慕容震雖然平時這私生女並沒有多上心,但是一旦觸碰到他的權威,他不允許。
柳雪此刻的臉黑得不行,難看得無法用語言來形容。
本以爲慕容心兒是一個軟柿子,可以隨意任她捏,沒想到卻被擺了一道。
慕容心兒的眼底劃過一抹不易讓人察覺到的狡黠,嘴角掛着一抹暗嘲,而這剛好被柳雪給捕捉到了。
她不由地內心微微一怔,隱隱地升起了一陣不安的感覺。
以前的慕容心兒從不敢如此明目張膽地頂撞她,更不敢擺出一副嘲諷她的模樣。
以前她柳雪說什麼,慕容心兒便會聽什麼。
儘管受了委屈,也從不敢多言半句。
如今,她竟然敢當着衆人的面,讓她下不來臺。
柳雪只覺得一瞬間氣急攻心,她揚起手來,朝着慕容心兒猛然扇去。
慕容心兒餘光自然是掃到了女人的動作,她嘴角微微上揚,眼眸中閃爍着一抹精光,好似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中一般。
眼看着柳雪的巴掌就要碰上慕容心兒白皙的肌膚時,突然一隻手死死地扣住了女人的手。
“慕容夫人,當衆打人不怕別人笑話?”顧思縈清冷的聲音響起,冷若冰霜的模樣讓人看了直打冷顫。
柳雪看着眼前的女人,頓時臉一黑,咬着牙:“我們的家事還輪不到你來管!”
慕容心兒本都做好了準備挨下這一巴掌,當她緩緩地睜開雙眸,透着逆光看向眼前的女人時,一種莫名的熟悉感瞬間涌上心頭。
顧思縈的臉,好像電影卡片了一般在她的腦海中一閃而過。
她,怎會如此熟悉?
明明她從未在慕容家見過眼前的女人,卻好像認識了許久一般。
她怔怔地望着顧思縈,喃喃道:“我們是不是在哪見過?”
顧思縈垂下眼眸看向眼前的少女,微微一笑道:“慕容小姐,今天是我們第一次見。”
“別怕,我會保護你。”她得聲音鏗鏘有力,無形之中給人強大的力量。
慕容心兒聽到這話,保護她?心裏頓時被深深地觸動到了。
從小親生母親便去世了,父親不喜,繼母視她如眼中釘。
因爲她是私生女。
不被家族承認。
在被虐待,面對不公平對待時,能保護她的只有自己。
所以她只能披起鎧甲,做自己的守護者。
可儘管她不爭不搶,躲在角落裏。
那些人依舊還是不放過她。
刺骨的謾罵聲,無盡的欺凌,令她在無數個夜晚無法入眠。
無時無刻,她都在神經緊繃,不敢有絲毫的放鬆。
那樣的日子太累,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所以她在想活着有什麼意思呢,死了還能解脫。
但最終還是沒有勇氣選擇死亡,因爲她還要帶着她母親的那一份好好地活下去。
所以,她選擇逃離深淵。
本以爲逃跑,永遠離開慕容家,她便能自由了,呼吸到新鮮空氣。
可,現實並不能如她所願。
她又被抓回來了。
但這一次她不知道的是,自己是帶着另外一個身份回來的。
而看到顧思縈爲她出頭,對自己說“我會保護你”。
絕望的心,好像被重燃了一般。
十八年來,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話。
原來,她也可以被保護。
“謝謝你,姐姐。”無數的話語到嘴邊都不知該如何說出來,最終道出一句謝謝,卻包含了難以言喻的情感。
此刻,她想哭。
顧思縈拍了拍女人的肩膀,遞給她一抹溫柔的笑容,好似和煦的暖陽,暖了慕容心兒冰冷的心。
“心兒小姐,你可以直呼我的名字,顧思縈。”
顧思縈?
熟悉感再次涌向慕容心兒的心頭,這個名字怎會如此熟悉?
她的眼眸中帶着一絲探究,輕聲道:“姐姐,我們以前真的沒有見過嗎?”
顧思縈眉頭稍稍一皺,堅定地搖頭道:“以前我一直都在帝都生活,從未來過西部地區,對於我見過你這件事我真的沒有印象。”
“你去過帝都嗎?”
慕容心兒緩緩地搖頭:“帝都?我倒是聽說過,但我從未去過。”
顧思縈:“那就對啦!你沒來過帝都,我也沒來過西部地區,所以我們以前肯定沒有見過。”
看着顧思縈如此堅定的模樣,慕容心兒這纔打消掉心中的猜想。
她在心裏告訴自己,或許是第一次接觸到溫暖她的人,喜歡這樣的感覺,纔會覺得顧思縈熟悉。
“那從現在開始,我們認識了。”
“思縈姐姐,我叫慕容心兒,以後喚我心兒就好。”
她的臉上掛着燦爛的笑容,猶如冬日裏的暖陽,模樣更是可愛極了。
一旁的柳雪看到兩人這麼快就湊到一起了,意識到事情不對勁。
她陰陽怪氣道:“還真是蛇鼠一窩,人以類聚,物以羣分。”
話音剛落,她的脖子上突然多了一隻手,猶如奪命的鎖鏈,令她難以呼吸。
脖頸死死地被掐着,柳雪的臉瞬間漲得通紅。
“找死麼?”葉修冷冽的聲音奪喉而出,一雙黑眸射出一道能殺人的視線,冷若寒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