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詭命陰倌 >13 不一樣的人生
    我叫徐禍,今年十九歲。

    我一直認爲,在我還沒記事時,就和我老孃離婚另娶的爹,是我上輩子的仇人。

    所以,他纔會給我取這麼個跟鬧着玩似的名字。

    我打從有記憶,就不知道所謂的父親長什麼樣。

    我的母親董亞茹,一直沒有再嫁人,和姥爺一起把我養大。

    小時候,不止一次有同村、鄰村的孩子指點嘲笑我有娘沒爹,更有甚者,還說我老孃離婚,是因爲偷漢子。

    從那時起,我不光恨上了老孃和沒見過面的老子,還心生出一股難以磨滅的戾氣。

    誰笑話我,我就打誰,拳腳打不過,我就抄傢伙。

    十四歲那年,一個鄰村的老光棍,一手拿着酒瓶子,一手指着我說:“我今晚就要睡了你媽!”

    我搶過了他的酒瓶子,也不嫌他髒,一口氣喝光了剩下的半瓶白酒,然後,酒瓶砸碎,握在我手裏的半拉扎進了老光棍的肚子。

    從那以後,再沒有人嘲笑過我什麼。

    然而,那一次的經歷過後,我心中的暴戾並沒有消除,反倒讓我享受起了,周圍人畏而遠之的目光,和因爲懼怕而針對我的討好。7K妏斆

    我高中沒念完,被開除後,在鎮上是出了名的二流子,在村裏更是除了姥爺、三爺爺等少數幾個長輩外,誰都不敢招惹的小霸王,大禍害。

    到了現在的年紀,或者還要更早一點,我就對異性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因爲衛校的一個女學生跟人爭風喫醋,把人打到骨折,被拘留了十四天。

    爲了一個社會女青年,跟人“男朋友”和她親哥哥約架,最後還藉着酒勁,差點把人拉進小公園,把那女的給睡了……

    類似的事出了幾次後,姥爺在氣得差點翹辮子的同時,也意識到一個迫在眉睫要解決的問題——是該給這“牲口”找個女人了,不然他早晚得被槍斃。

    被三爺爺“押着”往家走,我愈發頭重腳輕,忍不住含糊地問:

    “三爺,我媳婦兒是誰來着?長得好看不?白不?”

    一向嚴肅自重的三爺爺忍不住罵了句髒話,用柺棍迴應了我的問題。

    被三爺爺一柺棍揍回自家院裏,正好看見老孃從偏房出來。

    不知道是不是被我平常總是“老孃、老太太”的稱呼,她不過四十來歲,眼角卻已經有了明顯的皺紋,鬢間也有些許白色的髮絲。

    我一看到她,心底就沒來由的生出一股怨氣:“這天還沒亮,你弄啥唻?”

    不等她開口,我就粗聲道:“我渴得慌,趕緊給我買瓶飲料去,要大瓶!”

    “家裏有。”女人回到屋裏,拿出兩瓶飲料給我。

    看着她因爲操勞而粗糙的手指,我有點難受,可不知道爲什麼,我打從心底就煩她。

    奪過飲料,一言不發往屋裏走。

    “你睡會兒去吧,天明還得辦正事呢。”女人在背後小心翼翼說道。

    “用你說!”

    ……

    “你們都別鬧騰,小禍還在睡覺。”

    我已然被嘈雜聲吵醒,睜開眼,就聽到女人小心的聲音。

    坐起身,把窗戶推開一道縫,看到院子裏聚集了七八個各色的鄉鄰。

    他們穿得都很周正,應該都是來幫忙辦喜事的。

    我老孃,還有已經很老了的姥爺,在示意他們噤聲後,挨個地給他們發煙遞水。

    看到這“怪異”的一幕,我突然有種大夢覺醒的感悟。

    徐禍啊徐禍,你真沒愧對了“大禍害”這個名號。回首往事,這些年你幹過一件人事沒?

    姥爺爲了你操碎了心。

    老孃在城裏棉紡廠拼死拼活加班,到日子領的那點兒可憐巴巴的工資,都不夠你請狐朋狗友喫喝的。

    你今天就娶媳婦兒了。

    別人是成家立業,你接媳婦兒回家,還是靠老孃、姥爺養?

    還是說,娶回來一個夜裏被你壓着搗攮,白天上班掙錢供你揮霍的可憐女人?

    “徐禍,是時候做個人了。”

    “頓悟”過後,我換好衣服,頭一次好聲好氣地讓老孃去屋裏歇會兒,代替姥爺,挨個的跟鄉鄰客套。

    我還是有些暈乎,迷迷瞪瞪地上了車,也不知道是從哪兒接了個女的回到了董家莊。

    從看到新媳婦兒的第一眼,我心思就再沒往別的地方挪動。

    嘿,居然捯飭的跟電視劇裏早先的新娘一樣,不光一身得體的紅色喜服,還蓋着蓋頭。

    雖然看不見臉,可這身條是真不賴。

    這小手,白得像是玉石雕琢一樣……

    我怎麼就想不起來,我娶的是誰來着?

    無所謂無所謂……

    車沒開出幾公里,我的手就已經挪到了新媳婦身上。

    回到村口的時候,幾乎遊遍新媳婦全身的兩隻手,終於從她衣服底下抽了出來。

    近幾年,我最喜聞樂見的,就是十里八鄉誰家娶媳婦兒。

    不光能借鬧伴娘的由頭佔伴娘便宜,還瞅機會對新娘子上下其手。

    別人結婚是不待見我的,今兒我結婚,該來的不敢不來,但卻沒人敢鬧伴娘,更沒人敢靠近我媳婦兒。

    村口臨時支起的大棚底下,拉開了喜宴。

    夥同兩個“兄弟”挨桌敬了酒以後,我已經喝得有點搖晃了,隆重正式地給姥爺和老孃磕了頭,站起來的時候,那倆人眼裏都含着淚花花。

    “我……我喝多了,得……得先回屋躺會兒去了。”

    這話說的雖然含糊,但四周圍還是響起一陣竊笑。

    “小禍,你這就憋不住啦?”有那膽大的,藉着酒勁調侃道。

    當我笑着看向跟着他來喝喜酒的大嫂子時,他趕緊把臉轉一邊去了。

    回家這幾步路我還在琢磨:我娶的到底是誰來着?

    等跨進院兒裏,我心裏就“敞亮”了。

    是誰?掀蓋頭一看不就知道了!

    實際打從進了屋,門一關,我就一刻也沒閒着。

    我沒有先掀新媳婦的蓋頭,就把我在車上乾的那些事,又打亂程序,更加肆無忌憚地幹了一遍。

    直到新媳婦兒身上就剩下貼身的兩件衣服,我纔想起看她長什麼樣。

    蓋頭一掀開,我忽然一下子就愣了。

    這女的是真漂亮,漂亮的有點不食人間煙火。

    可是看上去,她年紀怎麼會比我還大呢?

    而且……我越看她越覺得眼熟,可偏偏想不起來她叫什麼,也想不起來我們是怎麼認識的。

    “傻樣……”

    女人的臉早就漲紅的能擰出水兒來了,羞澀地睨了我一眼,坐在牀上側過身,將白花花的後背對着我。

    我擡起一隻手,指尖緩緩向前,輕觸到她細嫩的皮膚。

    瞬間,心一顫。

    我絕對是認得這女人的。

    廢話,這又不是封建包辦婚姻,都娶回家抱上牀了,哪能不認識?

    不對!

    認識歸認識,我怎麼就覺得,我和她之間,不該是現在這種關係呢?

    一時間心亂如麻,手指卻不自覺的動作着。

    當我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心裏又再狠狠打了個激靈。

    我並沒有對她做什麼侵佔性的行爲,就只是一根食指,在她後背上寫畫。

    一撇一捺,一點一劃……

    我遲疑了一下,微微用力,一咬牙,將似乎應有的最後一筆畫了下去。

    “是驅邪符!”

    驚呼出口的同時,我腦海中像是劃過了一道閃電。

    女人也驀地轉過身,眼神複雜,驚聲叫道:“徐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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