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詭命陰倌 >41 報復
    鐵無雙向前邁步,我微微用力在她肩上按了一下:“反了,轉身,往回走。”

    鐵無雙回過頭:“你……真沒事吧?雖然兩頭看起來都一樣,可我沒弄錯,現在咱們面對的方向,纔是真正的車頭。”

    “你弄錯了。相信我,聽我的。”我不容置疑,但沒有解釋,也不必要解釋。

    什麼是鬼打牆?

    如果剛一出現狀況的時候,循着原來的朝向走,是有很大的概率走出去的。

    可是,多數情況下,當人們突然發現出狀況,肯定會躊躇猶豫。

    在原地待的時間越長,就越容易被迷惑。

    就好比如今的“鐵娘子”,這一會兒的工夫,朝向好幾個人對話,已經迷失了方向感了。

    我想,眼下除了竇大寶,其他人的狀況也是一樣。

    果然,林彤和潘穎也都提醒我方向錯了。

    閆馮偉嘿嘿一笑:“你們難道忘了,這打牆的鬼是聽誰指派了?所有人都弄錯,我這兄弟也不會弄錯吧。”

    說話間,果斷的鐵娘子已經轉過了方向,按照我的指示向前走去。

    隨着距離的拉近,鐵無雙終究忍不住小聲問:“看上去沒什麼特別狀況,裏面會有什麼?難道真有鬼?”

    “身爲公務人員,你應該堅持唯物主義。”

    “那你呢?陰倌法醫……當我聽到這兩個相悖的身份集中在同一個人身上的時候,我就覺得很荒誕。如果不是見到你本人,又看到這麼古怪的場面,我真以爲你是靠關係混入體制內的敗類。”

    “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和職業?”我也忍不住好奇。

    鐵無雙身子頓了頓,不答反問:“你會算命嗎?”

    “你說。”我越發想要套她的話,“你想算什麼?”

    “我要找一個人。”

    “找誰?”

    “我不認識,也沒見過,我託人在系統裏查過,也查不到這人的名字、身份。”

    “他叫什麼?”

    “三七。”鐵無雙又是稍稍一停頓,“我不知道他姓什麼,也不知道這是他的真名還是代號。但是我一定要找到他。”

    “有沒有時限?”

    “有,二十一年。”.七

    我嚥了口唾沫:“那還早着呢……”

    鐵無雙道:“這個時限,是從我五歲那年開始計算的,今年我23了。”

    “已經過去十八年了?只剩下三年?”

    “對。”

    “如果三年內找不到他呢?”

    “如果找不到這個人,我可能會失去我最親的人。”

    “我不會算命,但是我有朋友會,回去以後,我幫你找他。”

    “那我回頭就請假,我跟你一起去見你的朋友。”

    “到門口了。”

    “嗯,進去吧。”說話的同時,我稍稍用力,捏住了鐵無雙的肩膀。

    我非是佔便宜,這麼做,本來是想要保證無論出現什麼狀況,都不會跟她分開,但同時有了個意外的發現。

    通過觸感,我能覺出,這個女人的體質十分強悍,她應該是個“練家子”。

    這樣一來,我倒是少了幾分擔心,她起碼有着一定的自衛能力。

    然而,這種慶幸,很快就變成了不幸……

    “咦,禍禍他們怎麼進去就不見了?”

    聽到後方竇大寶的聲音,我猛地一激靈。

    也就在同一刻,只覺一股似乎有質無形的力量,就像是空氣凝聚在一起形成的錐子,在毫無防備之下,抵住了我的前額中心。

    我心道不妙,本能的咬住舌-尖,想要以疼痛令自己保持靈臺的清明,保證不會被這股妖異的力量侵入。

    但是下一秒鐘,一個令我絕對想象不到的狀況發生了。

    我感覺搭着鐵無雙肩膀的手一滑,聽腳步聲,她像是轉過身面向我。

    沒等我做出任何的反應,就被一隻堅硬的拳頭當正砸中了喉結。

    這還不算,更損的是,這拳頭砸中我以後,跟着向上猛地一擡。

    我本來正咬着舌-尖,被這股力道一頂,上下牙齒一錯,愣是把舌-尖給咬破了!

    之前我不止一次用舌-尖血來應急,但自主的咬破舌-尖,和眼下可是兩碼事。

    先前最多是咬個小口子,這一次被外力主導,竟差點把舌頭尖咬下來。

    巨大的痛楚令我想要嚎叫,然而喉嚨先一步遭到了攻擊,雖然不至於喪命,卻讓我發不出任何聲音。

    “噗!”

    我急中生智,將瞬間涌了一嘴的血朝着迎面噴了出去。

    “怎麼會這樣?”驚呼傳來,鐵無雙明顯驚疑不定,“你吐血了?受了內傷,還是怎麼回事?”

    聽她這麼說,剎那間我就明白了大概狀況,單手向前一伸,一抓,左手捂着喉嚨,也不管抓扯到的是什麼,直接就地蹲了下來。

    對方先是微微掙扎了一下,跟着也蹲了下來。

    “呃……唔……”

    聽到我從喉嚨深處發出的輕微聲響,鐵無雙驚道:“你是傷到了舌頭,還是嗓子?”

    我沒有做出反應,就這麼蹲在地上,儘量用鼻子均勻地輕輕呼吸,努力緩和着傷痛。

    這時,鐵無雙又微微掙了兩下。

    我稍許緩過來點,這才意識到,我所抓住的那一片布,只能是“鐵娘子”僅有的兩件貼身衣物之一。

    我又吐了兩口血,摸索着從揹包夾層掏出一個藥瓶,將整瓶子的白藥全都倒進了嘴裏。

    這時我的口腔和咽喉部位,已經變得有些麻木,就連白藥內的“保險子”是否被嚥下去都感覺不到。

    我丟掉瓶子,蘸着嘴角的血,摸索着在地上寫道:你剛纔被迷惑,打傷了我的喉嚨,舌頭破了,不能說話,不能出聲。

    “我打你?那怎麼可能?”

    我不理她,也沒法直接回應,只能又換了塊地,接着寫……

    “這是你剛纔吐的血……我看不清楚。”

    我欲哭無淚,最終放棄了和她交流。

    現在我眼睛看不見,無法用語言傳遞訊息,這種情況下,我更需要把時間用在感應周圍狀況上。

    之前前額的錐刺感已經不復存在了,但那並不意味着危機消除。

    我又緩了一陣子,伸出手和鐵娘子的手相握,被她拉着站了起來。

    她也已經弄清了我現在的狀況,果斷說道:

    “這節車廂和之前沒太大區別,只是沒有一個人。原先……原先這裏是有三男兩女五名乘客的。”

    “唔~唔!”

    我艱難發出兩個單音節,從褲兜裏摸出了竹刀扣在手心裏。

    “我肉眼凡胎,看不出別的狀況。”

    “要不……”

    她還想說什麼,我突然伸出手,憑藉感覺,快速地將她下巴用力向上一擡。

    “唔……”

    一聲悶哼過後,好一陣,才聽鐵無雙含糊怒道:“你報復心也太強了吧?你都說了剛纔我是被迷惑了……嘶……舌頭咬破了……”

    我沒等她繼續往下說,再次擡起手,先是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然後緩緩向她伸出了食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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