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自己帶的這些東西，可比一個人還佔地方。
坐下後，抹了抹臉上的雨水，老闆這纔回頭打量。
車上人並不多，後邊右側挨着一對年輕男女，正在低聲說說笑笑。
在老闆看來，女孩兒雖然穿着光鮮，但模樣很是一般，男的倒是眉清目秀，只是顯得有些寒酸。
除了這對男女，最後一排還坐了倆人，因爲燈光的緣故，看不清這倆人的臉，看穿戴，像是年紀很大的樣子。
老闆忍不住想和司機攀談，但自打交了車錢，問什麼，司機都像沒聽見一樣，不再搭理他了。
約莫過了五分鐘，前頭又有人攔車。
這次上來的人，讓老闆眼前爲之大亮。
一個三十來歲，留着大波浪，面容姣好，身材更是絕佳的女子。
當看到她白皙腳腕上那雙紅色高跟鞋的時候，老闆就後撤了一個座位，目的是和自己帶的貨遠離，並期待美女坐在自己附近。
大概每個正常男人都會有他這樣的反應，除非有女伴在身旁。
出奇的是，大波浪美女付完車票錢後，居然真的一搖三晃走到了老闆這一排，並且挨着他坐了下來。
“大哥，這麼晚了，你這是幹什麼去？”大波浪竟主動打招呼道。
老闆有些訕然：“我……我去集上進貨去了，摩托車壞了，正好遇上這好心的司機師傅。”
“哦……那你還真是走運。”
說話間，又上來幾個人。
一看清這些人的模樣，老闆一下子提高了驚覺。
身邊的大波浪似乎察覺到了他的異樣，小聲問：“怎麼了？”
老闆低聲說：“這幾個人不對頭，你看，中間被架着的那個，像是沒脖子似的，腦袋來回晃。”
大波浪小聲道：“你想多了吧，聞聞這多大的酒氣，他應該是喝醉了。”
“我老家延邊的，還是開飯館的，喝醉酒的人見多了。”
說話間，新上來的三人，居然就坐在了兩人前面一排。
不知道是不是被嚇到了，大波浪不自禁地握住了老闆的一隻手：“大哥，我……我害怕。”
老闆死盯着前排男人的後腦勺，問她怕什麼：“怕詐屍，還是怕這倆是殺人犯，會把我們……”
兩人這番對話，幾乎都是口耳相對，只有兩者才能聽見。
如果拿衣服的品牌來打比方，大波浪就是老闆平常難以觸碰到的高端品牌。
此刻，昏暗的車廂內，對方緊貼着自己，一隻滑1膩的小手還任由自己掌握，老闆不做點什麼，真就說不過去。
實際，他說了：
“妹紙，你手真滑。人也好看，身材也好。我不是喫素的，換了以前，我怎麼都得‘搓弄’你一回，不然我覺得對不起自己，覺得沒當過男人。可現在不行了，我媳婦兒懷孕了，看她平常那麼難受，我心裏更難受。我發誓了，這輩子再也不會背叛她。
行了，說夠多了。這車，我越看越不對勁。你是光瞅着咱這邊了，沒往後看。你現在看看，左邊那對小情侶，臉是不是白的有點沒人色？偶爾笑笑，嘴角就跟用手指頭擠上去似的！
從剛纔就沒再上人了，所以，我懷疑咱是上了賊車了。
我就是一開飯館子的，上完貨，身上也就兩包煙錢。車現在越開越快，他們的目標應該不是我，而是你這一身‘香肉’。”
“那咋辦啊？”
大波浪語調雖然驚恐，但深處透着一絲怪異，只是以此時的老闆，決然感受不到的。
老闆觀望四周，自顧說道：“你這穿戴沒法跳窗戶。只能是等會兒，我想法子，把車弄停下來。只要車門一開，你就跑，脫了高跟鞋跑，跑得快！無論聽見啥動靜都別回頭看！”
“啊！”大波浪忽然一聲驚呼，順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老闆當場傻眼：公交車還在往前開，但駕駛座上的司機卻不見了！
無人駕駛的11路公交內，前後驟然發出各種聲響。
回頭間，最末尾的兩個客人以及那對男女情侶，已經邁下走廊，面無表情的緩緩走了過來。
再回過頭，前排的三個傢伙，兩邊的兩個，都也轉過了慘白的臉。
老闆反應過來，一手攥緊了大波浪一隻手，卻是面向着前排中間那人的後腦勺，冷狠道：“
在俺老家有個鬼車奪劫生人客的說法，可那總得圖點啥？我除了半扇豬和雞鴨魚的上貨，可沒啥值錢的。不過，既然我遇上了，這白嫩嫩的大妹子，你們也別想帶走！我保定她了！”
話音才落，前面中間那個一直低頭搖搖晃晃的腦袋，後腦的頭髮突然四散分開，竟然露出一張猙獰的人臉，惡狠狠說道：“擱我的地界說這橫話，你就是找死！”
“多收了我的血汗錢，你要能弄死我，那纔是天理不容！”
老闆這時已經認出，這張臉的主人就是原先的司機。
一聲怒吼的同時，從腰間拔出一把長刃，用力插進了對方的一隻眼睛裏！
“這趟活，白做了。”說話的是大波浪。
“什麼？”老闆愣愣地看向她。
大波浪叼着煙，低眼看着他：“鬼八仙本就作惡多端，可這些年能搭上咱這11路車的好人真還不多。我不覺得你是好人，可單爲你那孕期妻子發下的誓言，就足夠我饒你這回了。好；滾吧。但願我們此生再無見面之日。”
“鬼八仙？”
老闆最後看了大波浪一眼，驟然就覺得大腦一陣轟鳴，身體懸空，像是被一股重力擊飛了出去。
等他再回過神時，人斜靠在山樑邊，面前停着的，是自己的摩托車。
只不過，這一車上的肉菜卻已經不知去向。
“我次……次你媽……”
老闆掙扎着想站起來，一個趔趄，單手按到了一樣東西。
拿到眼前，才發現，是自己長期帶在身邊，用來防身的那根‘磨刀棒’。.七
怪異的是，那磨刀棒上面，竟然穿着一個像是人眼球一般晶瑩剔透的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