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詭命陰倌 >338 海鮮大餐
    法證接受指示去進行工作的時候,高戰問我,爲什麼身體取證,只針對嫌疑人和趙太太?

    見我欲言又止,高戰笑道:

    “自己哥們兒,你想到什麼,只管大膽說。”

    “行!那我豁出去了!”

    我直了直身子,“我認爲有作案條件的,除了嫌疑人,就只有趙太太。

    就目前爲止我瞭解到的,是趙太太除了點了大半桌的河海鮮,還點了這家酒樓一樣特色菜。

    所謂的特色,就是由專人將處理過的半成品送進來,當着客人的面完成剩下的工序,並且拆分佈菜給每個人……”

    說到這裏,我猛一拍腦門。

    “你小子,這是又想到什麼了?”高戰擠眉弄眼道。

    “先不說這個,我接着剛纔往下說。”

    此刻,我已然開始興奮起來:

    “送特色菜進來的是嫌疑人,因爲她不小心打碎了一個骨碟,導致被害人對她進行斥責,甚至是辱罵。最後嫌疑人情緒失控,衝動犯~罪。

    因爲要拆分菜品,嫌疑人戴了一次性手套,所以,法證在作爲兇器的骨碟碎片上,着力點部位沒有采集到完整的指紋。

    假設人不是她殺的,那在這個包間裏,真正有行兇條件的,恐怕就只有趙太太了。”

    “因爲她當時也戴了手套,不會留下指紋。”

    這時高戰已經走到了趙太太的座位前,眯着眼,看着骨碟裏兩隻用過的被捲成一團的一次性手套,“你怎麼知道其他人沒戴手套?”

    我說:“咱們剛纔是不是談到了‘形象’?下級跟上級喫飯,更需要注重形象的,通常是下級。上級就算不注重喫相,下級敢說什麼?

    纔開席沒多久,特色菜剛上來,客套吹捧的話還沒說完,其他人多半不會大喫特喫,也就用不着戴一次性手套。關於這點,找當事人一問就知道了。

    趙太太是老闆娘,老公談公事,她自顧喫喝也沒得可說。喫帶殼的蝦蟹貝殼類,戴手套方便嘛……”

    “你剛纔好像說過,趙太太未必喜歡喫海鮮。”高戰打斷我道。

    “不喜歡也得喫啊,重要的是手套對不對?還有,就算被害人和趙老闆的關係不一般,但這種場合下,對一個不小心失誤的服務員發那麼大的火,除非是沒教養可談,不然是不合理的。”

    高戰點着頭,像是自言自語般說道:

    “幾天前才令自己過敏,這次又故意點這一桌的魚蝦蟹。

    包括自己在內,所有人都小心翼翼地做陪襯,只有這個女人肆無忌憚。

    她,分明是在挑釁!

    憑什麼?我哪點比不上她?我比她年輕,比她漂亮。她是老闆娘不假,可我不也是老闆的女人?她憑什麼這麼欺負人?

    真是氣死老孃了……

    誒!這不開眼的小服務員,這個時候打碎碟子,不是給我添堵嗎……”

    高戰終於‘神遊’後魂歸正身,目光灼灼道:

    “按照你的推論,假設包括激怒被害人在內,每一個細節都是趙太太事先設定好的,那她的心機也太深沉縝密了。

    可就算你之前的推論成立,趙太太是坐在主位旁邊,被害人在門口,兩人幾乎是正對的。當然,這也可能是趙太太爲了激怒對方故意安排的。

    兩者距離這麼遠,她是怎麼對被害人下手的?而且是當着一屋子人的面兒?她是電影裏的超級殺手嗎?”

    “呵呵,高隊。”

    老解忽然開口道:“你覺得這麼逼一個實習的孩子,有勁嗎?他替你把案子都辦了,你幹嘛去?

    徐禍,我們的本職,是法醫。有些個人看法,沒有十分把握,就儘量不要提出,避免誤導偵查方向。”

    他側過身,小聲對我說:“傻乎乎的,你想把自己累死啊?回去還得化驗呢!”

    聽他一說,再看高戰眼底透着壞笑,我這才意識到自己被套路了。

    我觀察到的一些細節,高戰多半早看出來了。

    我還是太冒進了。

    這一會兒工夫,腦瓜筋轉得都快擰成麻花了。

    不過,我還是對高戰和老解說,雖然不知道兇手具體的行兇手法,但在對目前爲止提取到的證物和屍體本身化驗後,應該就能認定兇手的身份了。

    我才發現,高戰有點兒二皮臉的意思,老解都捅破窗戶紙了,他還順杆爬的問,從哪些方面可以確認。

    我還是不敢含糊的,一一羅列。

    首先是被害人頭髮中的魚刺,如果被用嘴嘬過,應該能提取到DNA……

    最重要的,還是作爲兇器的骨碟碎片。

    雖然沒有指紋,但無論服務員還是趙太太,手套上都沾有油脂湯汁。

    服務員是來服務的,手套上應該只沾了特色菜一種油脂。

    如果是趙太太,那就該是各種海鮮汁水。

    高戰聽後不語。

    老解連連搖頭:

    “你有沒有想過,如果魚刺上沒有DNA,即便兇器上的油脂痕跡符合你所說的,那也是不能認定趙太太就是兇手的。”

    我說:“主任,那就得看咱們是不是走運了。我留意到,作爲嫌犯,那個服務員指甲修剪的很短很整齊,而且好像沒塗指甲油,起碼不是帶顏色的。

    趙太太留長指甲,做過美甲,經美甲師調配的指甲油,成分多半和市面上的品牌不匹配。一次性手套很薄,稍微用力大點,都可能被指甲戳破。”

    “所以你要求剪兩個女人的指甲,主要是因爲,兇器上可能會沾有趙太太的指甲油?”高戰問。

    老解點頭道:“哪怕肉眼看不出來,但只要沾有一點,也是能化驗出來的。不過徐禍,這也只是你的假設,趨於理想化的假設啊。”

    我說:“是假設,但被證實的概率超過百分之八十。”

    老解皺眉:“你依照什麼判斷的?”

    “趙太太應該不喜歡喫海鮮。你看看她那碟子裏的那些殼,會喫的人,怎麼能啃成這樣?您知道不會喫蝦蟹的人,剝起來得費多大勁嘛。指甲長,用錯了力可能會劈,就是指甲短,剝硬殼的過程中也會刮擦磨蹭。”

    我走到趙太太的座位後,看着桌上的骨碟微微搖頭:

    “這麼個喫法,是帶着恨呢。一次性手套百分百破了,兇器上,怕是不止粘有指甲油的碎屑,還有意外驚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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