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她已經跟林寒生說過,我會再幫她們,問我什麼時候能過去。
我看了看趙奇,說要遲一點。
掛了電話,趙奇問:“有約會約了女朋友”
我搖了搖頭。
趙奇好奇的上下打量着我,“我怎麼都沒想到,即是法醫,又怎麼會做陰倌,你不覺得這很矛盾嗎”
我聳了聳肩,沒說話。
趙奇好像也通過我的住所猜到些什麼,沒再就這個問題多說,“有時間嗎找個地方聊聊。”
我遲疑着說:“您有什麼事就直說吧。”
趙奇點點頭,“李蕊的事你怎麼看”
我下意識的往樓上看了一眼,咬了咬牙說:“我相信她已經死了。”
“可監控顯示,她是自己從救護車上走下來的。”
趙奇盯着我的眼睛,忽然壓低了聲音,“你相不相信有詐屍這回事”
“相信。”
趙奇饒有興致的問:“你是做陰倌的,有沒有見過詐屍,或者我更直接點問,你真的見過鬼嗎”
我一時無語。
我能說,不久前,我纔在自己的房間裏和死了的朋友聊過,而且前幾天他纔剛變成了殭屍
“嗡嗡嗡”
我摸出手機的同時,忽然覺得心口有點發悶,本能的捂住胸口,一看屏幕,居然又是季雅雲打來的。
我接通電話問:“什麼事”
季雅雲急着說:“你能不能現在過來,嵐嵐她好像很不舒服。”
“我馬上過去”我掛了電話,使勁按了按胸口。
上次在小桃園村出現的那種奇怪感覺,又再次出現了,季雅雲的電話,只是讓我更清晰的尋覓到了這感覺的來源。即便她不打電話來,我也已經猜到,桑嵐出事了。
我急着對趙奇說,我有急事,有什麼事電話聯絡。
上了我的車,卻發現怎麼都打不着火了。
趙奇拉開車門,拍了拍我的車頂,“你這車都成這樣了還能開啊上我車,我送你。”
我遲疑了一下,拔鑰匙下了車,上了他的吉普,報出了桑嵐家的地址。
見我捂着胸口,趙奇問:“你是不是心臟不舒服要不要先檢查一下”
“不用,我沒事。”
作爲醫科生,我能分辨出,胸悶絕不是來自心臟自身,而是一種難以形容的特殊感覺。
到了桑嵐家,剛一出電梯,就聞到了濃郁的檀香味。
防盜門虛掩着,燃香的味道就是從她家裏傳出來的。
推開門,跟着上來的趙奇立刻“嚯”的一聲,捂住了鼻子。
看到屋裏的情形,我也愣了。
原本整潔明亮的客廳裏,這會兒到處貼滿了黃紙符籙,窗口處不光起了一座法臺,兩邊還點着兩頂近一米高的塔香。
一個身穿黃色道袍的人正跪在法臺前,趴在地上低聲快速的唸叨着什麼。
道袍雖然闊大,可也讓那人臀部的曲線更加的誇張,那居然是一個女人
我走到跟前,看側臉,竟然是季雅雲
“你幹嘛呢”我疑惑的問。
儘管我的聲音不大,季雅雲還是肩膀一哆嗦,急慌慌的站了起來:
“你可來了,嵐嵐剛剛暈過去了,雲清道長把她抱進房間,要替她作法驅邪。游龍道長不在,我只好幫着唸經”
“靠”
不等她說完,我就衝到桑嵐的房門前,擡腳踹開了房門。
看到眼前的一幕,卻又是一愣。
桑嵐端端正正的平躺在牀上。穿着一身藏青色道袍的雲清正懷抱拂塵,盤腿端坐在一旁的地板上,雙眼低垂,快速的唸叨着什麼。
門踹開好一會兒,他纔像是從入定中驚醒似的,倏地睜開了眼睛,惡狠狠的瞪着我:“又是你無恥狂徒,幾次三番打攪我們作法救人,可惡之極”
說着,居然一下跳起來,擡腳向我踹了過來。
跟着上前掐住他的脖子,“我說過,別惹我”
“你”雲清驚恐的看着我,忽然大喊:“殺人啦有人殺人啦”
我掄起拳頭,狠狠一拳打在他鼻子上,“再喊再喊老子先打死你”
雲清是典型的外強中乾,欺軟怕硬的傢伙,見我兇相畢露,立馬用雙手捂住了嘴。
“徐禍,鬆開他”
趙奇過來拉開我,往牀上看了一眼,眉頭立刻皺了起來,回頭瞪着想爬起來的雲清,“你脫她衣服”
“我沒有”雲清捂着流血的鼻子急道。
聽趙奇質問,我纔看清,桑嵐外面的衣服雖然還算整齊,裏邊的肩帶卻歪到了肩膀上。
這雜毛道士,果然還是對桑嵐動手動腳了。只是聽到了外面的動靜,才替她整理衣服,在那裏裝模作樣。
我上前探了探桑嵐的脈搏,稍稍鬆了口氣。
作爲醫科生,在健康方面,我還是偏重科學的。桑嵐脈搏平穩,這就說明她的性命沒有威脅。
趙奇又瞪了雲清一眼,皺着眉頭對我說:“別愣着了,趕緊送醫院吧”
我點點頭,彎腰想去抱桑嵐,她的眼睛忽然張開了,眼神中竟充滿了媚惑渴求,像是變成了一個飢渴的怨婦。
“你來了,我想要”她含混呢喃的說道。
我還沒反應過來,她忽然張開雙臂,緊緊的摟住了我的脖子。
我身體被墜,頭一低,兩人的嘴脣就牢牢的貼合在了一起。
“嵐嵐”季雅雲不知所措的喊了一聲。
感覺柔滑的小舌不住的叩擊我的牙齒,我並沒有喪失理智。
開玩笑,打死我也不會以爲身下的美女會飢`渴到這種程度。
而且,桑嵐的動作雖然狂熱,嘴裏卻發出一種讓人難以忍受的惡臭,薰得我腦仁都麻了。
我一邊掙扎,一邊反手伸進揹包,取出陰桃木劍,扣在手心,將劍身印在桑嵐的前額。
“唔”
隨着一聲輕哼,桑嵐迷離的眼神驟然聚起了光,眼珠一定,直勾勾的和我四目相對。
下一秒鐘,她擡起膝蓋狠狠的頂在了我的腰上。
“你在幹什麼”門口傳來一聲怒喝。
我捂着腰滑坐在牀邊,就見林寒生陰着臉,和游龍道人一起走了進來。
“我”
桑嵐那一下頂的很重,又是頂在了軟肋上,我疼的直冒虛汗,捂着腰話都說不出來。
游龍道人二指併攏,朝我一指:“混賬東西,不光騙財,居然還想騙色”
林寒生伸手從旁邊拿起一個水晶擺件,擡手就向我扔了過來。
我連忙擡手去擋,可還是晚了一步,擺件砸中額頭,頓時眼冒金星。
見游龍趕來,雲清立刻又張牙舞爪起來,抓起一個花瓶舉過頭頂要砸。
“砰”
一個拳頭橫揮過去,花瓶被砸的粉碎。
“都給我住手”趙奇沉聲喝道。
雲清見他揮拳打碎花瓶,嚇得往後一蹦,隨即指着他大叫:“師父,這人是騙子帶來的幫兇”
“呵呵”
雖然又特麼被砸開了瓢,可我還是忍不住笑了。
說不上來是苦笑還是自嘲,總歸是覺得滑稽。
帶着個刑警隊長出來裝神弄鬼招搖撞騙如果是真的,那我絕對算是古今中外第一人了。
“嵐嵐,你沒事了吧”季雅雲上前把桑嵐抱在懷裏。
桑嵐用力抹了抹嘴,瞪着我道:“你幹什麼”
我也抹了抹嘴,卻忍不住往地上吐了一大口唾沫。
“呸,嘔”
殘留的臭味翻上來,我差點吐出來。
這女人的嘴也太臭了,這絕不是普通的口臭,我前不久才聞到過這種氣味。
這是腐爛的屍體被火燒這是燒屍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