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大師一邊說,一邊把腦門重重往我腿上撞。
我眼珠轉了轉,沉聲問:“我女人是怎麼回事”
元大師猶豫都沒猶豫,直接說:“我一看見她的樣子,就知道壞菜了,她和那個誰長的反正我知道壞菜了,我就想跑。可她跟着我不放啊”
說到這裏,他眼中突然透出一抹邪惡:
“嘿嘿嘿,我從記事起就有屍鬼符,我會怕她金剛屍來去如風,可這裏我熟啊三兩下她就被繞暈了她不是狠嗎那我就用滅魂釘,趁其不備,一下扎進她的命門要害”
“怎麼才能破”我完全能想象出當時的景象。
元大師一動,徐潔立刻憑藉自身本事跟了上去。
可她怎麼都沒想到,這元大師是玩弄屍體鬼物的高手。
元大師擡頭面對着我,眼中的污血再一次匯聚成河,汩汩的順着面頰流下來:“我我不知道啊我真不知道老頭子當初只教會我怎麼操控這些蠢貨教我怎麼對付他們可他沒教我怎麼破啊是真的,你相信我啊”
“你的意思是,我留着你,也沒什麼用了”我冷聲問。
“不是”元大師急道,再沒了剛纔瘋癲的狀態,“我知道很多事他們想要幹什麼他們做了什麼他們”
“你能不能救我的女人”我猛然打斷他。
“我說了我沒沒那本事”元大師幾乎是下意識的回答。
“禍禍”
竇大寶驀地用雙手攥住我的手腕,吸氣道:“他是活人你殺了他是犯法的”
我剛看了看手裏攥着的陰陽刀,就聽元大師哭道:“你殺了我吧殺了我,我可能還有活路啊”
我轉眼看着竇大寶:“原來他不瘋,所謂瘋子,都特麼是裝的。”
竇大寶眼珠閃動,顯然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麼反應。
我緩了口氣,斜眼向下看着元大師問:“那銅釘是怎麼回事”
元大師眼珠朝着竇大寶懷中的徐潔斜了斜,垂眼道:
“我我有屍鬼符,可以破萬屍可可我真不知道怎麼才能讓她讓她變好你聽我說”
“徐禍,我們回吧。”一個柔弱的聲音響起,我渾身一顫,扭臉看向竇大寶懷抱的徐潔。
徐潔衝我慘然一笑,“我不想離開你的,可只有師父才知道我的身世。現在,我不在乎身世了徐禍,我們回家吧。回回城河街。”
“好,我們回。”我毫不猶豫的回答道。同時將徐潔從竇大寶手中接到了懷裏,擡腳踢開元大師,朝着屍山遮擋的門戶走去。
“你不能這樣”元大師大吼,“你就不能聽我說給你說給你聽整件事嗎你現在帶她走,她是金剛屍可也只是個殘廢她不能動了你只要把她帶走,她就不能動,就是個殘廢了”
“我要是不帶她走呢”我猛然回過頭。
元大師脖子梗了兩下,嚥了口唾沫說:“你你只要救我的命,我幫你想辦法”
“不用了”我毅然道:“我的女人,是生是死,有我在,虧不了她。用不着你”
“你不想救她”元大師在身後忽然嘿嘿怪笑:“你根本就不在乎她,對不對”
我心已冷,剛想邁步,忽然就聽一個稚嫩的聲音含糊不清的說:“我老子已經恨四死你了,你再說什麼,都是白搭。”
轉眼間,就見茶茶一副小大人似的揹着手,冷眼盯着元大師。
小傢伙本來手裏還捧着前不久剛得到的陽石,這會兒,陽石已經不見了
我剛纔就覺得奇怪,茶茶是靈鬼,如果她真在乎誰,不等我趕到,她必定已經閃到了。
然而,我一路前來,她卻像個弱智兒童,只是捧着陽石一路咋呼。
“老子,該怎麼對付他”茶茶忽然擡臉向我問道。
老子
我什麼時候晉級了
不等我回答,小傢伙突然向我眨了眨眼,湊到跟前,有些鬼頭鬼腦的小聲對我說:“我想他死還有幾個小朋友,也想他死”
“什麼意思”
“五個小朋友,都沒有頭啊”茶茶的表情突然變得猙獰起來。
“什麼意思”我又問了一遍,但不由自主的想起了船屋旅館中,泥貓裏的那五個嬰兒頭骨。
我猛然想到一件事:“茶茶,你是靈鬼,是我的我的我的朋友,我不希望你變壞”
茶茶咧嘴一笑,身影消失,但很快,我耳邊就傳來一個稚嫩卻不乏邪惡的笑聲:
“知道老子你是好心,可咱們家,還有個小壞蛋呢。她不害人,那就不叫陰月了”
說話間,那扇被腐屍堆積的門戶前,驟然閃出了五個小小的身影。
這五個身影大小如嬰兒,卻都沒有頭顱。只是炸着手,站在門口。
元大師本來像是還想對我說什麼,可就在這五個小身影出現的一瞬間,身子猛地一挺,轉過臉,朝着他們走了過去。
“孩子,我來了”
“那五個孩子,全都是他的。”
“他天生殘缺,生出的孩子,也都是殘疾。”
“三年前,他用自己的五個孩子他用滅魂釘滅了他們的魂魄用他們做局”
“今天,他應該償還了。”
“只是,不知道,他該怎麼還”
“他說的沒錯,今天是他的死期。”
“今天,也是我的死忌”
聽到最後一句,我猛地醒過神,轉過頭,赫然就見一個披頭散髮的枯瘦女人,近距離的盯着我。
“你是”
女人搖晃了兩下,靠進身邊男人的懷裏,喃喃道:“我是元君瑤,現在這個身體,不是我的。是我的妹妹。我在三年前,已經死了;可我捨不得忠遠,也放不下這一切,所以,我回來了”